第333章 高調回歸

  一陣夜風吹過,井屹博被吹彎了腰,他雙手撐在膝蓋上,手裡的信紙被吹得嘩啦嘩啦響。【記住本站域名】

  「哥哥錯了,哥哥再也不管了,只要你平安回來。」

  如果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他絕對不會去策劃這場讓他們離婚的計劃,柳甜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

  他的肩膀猛然被外力推了一下,葉秋知搶過他手裡的信紙,「還給我!」

  井屹博看著葉秋知大步離開的方向,虛無地在空中抓了抓,那是甜甜寫給葉秋知的信,他沒理由據為己有。

  一陣電話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井屹博看見居然是他媽媽,一時之間,電話仿佛是燙手的山芋,接也不是,掛也不是。

  手機鍥而不捨的響起了第二遍,他不得不接,電話里是試探的詢問,「你們怎麼還沒回家啊?菜都讓人熱了好幾遍了,你三弟肚子叫得都能當伴奏了。」

  「那個」他嗓子發緊,大腦高速運轉,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能讓她們跟著一起操心。

  他聲音很低,很小,「媽,甜甜心情不好,說想出去旅遊,我不放心,就說陪陪她,我們過幾天就回家。」

  「啊」喬珺微的聲音難掩失落,「她不是在小野那散了一個多月的心了嗎還是不想回家嗎?」

  井屹博聽到他媽媽的話一顆心沉了沉,甜甜在海城的日子哪是在散心,按著她信里的意思,分明是煎熬,難道是小野表白的事情給了她太大的壓力?

  按理說也不應該,小野這個孩子總不至於死纏爛打。

  除去小野的原因,那應該就還是因為葉秋知的事了,他思及此處,還是決定尊重柳甜的意見。

  「嗯,小妹心裡因為葉秋知的事情,有點情緒,我已經決定把井氏還給葉秋知了,以後他們兩個人的事,讓他們自己決定吧。」

  「兒子啊。」喬珺微拿著手機走離了飯廳,去了隔壁的陽台,她低聲說,「兒子啊,你跟媽說實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你不是一直都不同意他們的事情嗎,怎麼突然又同意了?」

  她的聲音還在繼續,「媽媽就是對你們都太放心了,總以為你們有能力處理好自己感情的事情,可是你和你都三十二了,也不找女朋友了,甜甜被葉秋知害得又流了產,媽媽很怕你們再受到傷害啊。」

  「特別是女人,身體的損害是不可逆的,你叫我怎麼放心把甜甜再交給葉秋知啊,還是讓他們離婚吧,我們井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女兒。」

  井屹博的心裡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可是一想到柳甜在信中那如泣如訴的字字句句,他不得不打斷他媽媽的話,「媽,等我們回家以後再說吧,甜甜在叫我了,你總不想甜甜和我們變得不親近,還是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他掛了電話,雙手插兜注視著江面,今晚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葉秋知回了他和柳甜的家,他坐在書桌旁抬手撫摸過整潔的桌面,他想昨夜柳甜應該就是在這裡給他寫的信。

  他笑了,這個傻女人!

  她是布了兩道防線,一條是讓他們直接離婚,他拿回葉氏,另外一條是如果他不離,她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讓井屹博把葉氏還給他。

  兩條線都是為了他,可是兩條線都是要犧牲她自己。

  被他冤枉和別人有染也沒關係嗎?

  獨自離開井家,離開他也沒關係嗎?

  這個傻女人!

  他甚至想自己要是誤會了柳甜就好了,如果他誤會了她,甜甜是不是就不用選擇離開了。

  和她失蹤比起來,他寧可和柳甜離婚,離婚了還能再結,但是人沒了

  他心中惆悵,輕輕地問出了聲,「你昨天哭了嗎?」

  他視線望著漆黑的窗外,一會就晃了神,他似乎能看見柳甜在這裡低頭寫字的樣子,一句一停。

  雙手合十抵在腦門上,祈禱,如果柳甜沒事,他一定再也不會凶她一句。

  架不住身體的疲憊,清晨的時候他撐著頭坐著打瞌睡,好像剛閉上眼睛,齊深就敲響了門。

  「總裁,收拾一下,先去公司簽合同,然後去接您父親回家。」

  葉秋知沒應聲,他疲憊地捏了捏眉心,沙啞著嗓音問道,「有消息了嗎?」

  「沒有。」

  「跟井屹博說,讓他弟黑進監控系統,讓他去查。」

  「我們也可以啊」

  齊深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立刻接收到了葉秋知飛來的眼刀,他只感覺後背嗖嗖的冒涼氣,葉秋知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殺手,看著他的視線毫無溫度,他馬上改口,「好的。」

  葉秋知這才接著命令道,「周邊的醫院都檢查一下,有沒有車禍送來的女人,如果她被人救了,很有可能會被送到醫院,另外,加派打撈船,擴大搜索範圍,往下流的方向去搜,注意周邊任何能上岸的地方,不要放過任何信息。有問題及時和我反饋。」

  下午的時候,紀柔看見井屹博和葉秋知召開了記者發布會,兩個人面容都有些憔悴,在鏡頭裡虛偽地握手。

  她沒注意聽兩個人到底是用的什麼荒唐的理由,去搪塞這次事件,她只是覺得有些為柳甜不值。

  葉秋知即便是知道柳甜不在了,看起來也沒有很傷心,她出事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接手了葉氏集團,她還以為他得消沉一段時間。

  男人薄情。

  所以這是甜甜想消失一段時間的理由嗎?

  但是裝死也玩得太大了一點吧。

  前天晚上甜甜找到她說想走,讓她幫忙關閉一段時間的監控,她滿口應下,甜甜想離開她自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軟磨硬泡了她哥哥幫得忙。

  但是昨天她看見橋上那被撞破的大口子,她心裡確實嚇了一跳,甜甜沒和她說要玩這麼大的。

  她再也坐不住,「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她得快點去滬市,把井顥接上去和甜甜會面,要不然她總感覺心臟像要跳出來似的,惶恐不安。

  比紀柔更惶恐不安是京市的一些上層名流,本來以為葉家徹底完蛋了,沒想到竟然峰迴路轉。

  這次的事件如果換個方面想,對葉秋知也不是壞事,什麼人什麼嘴臉,一下子就都看得清了。

  晚上,他讓蘇辰組織一些之前打聽他動向的老總出來吃飯,並且把聚餐地點廣而告之,他也不介意多請點人。

  井屹博自然也受邀參加,即便他和葉秋知都心知肚明現在沒什麼心情搞這種事情,但是生意人就是這樣,沒人管你想不想,該出面的時候,必須得去喝一杯。

  於私柳甜發了話,他需要儘快交接。

  於公,他沒時間一直耗在京市,葉氏對於他來說像塊燙手的山芋,如果他再不趕緊交接出去,他怕股東們會招架不住,再引來其他企業的惡意收購。

  本來他也不是很在意葉氏的存亡,就算是股票憑空蒸發,他也花得起那個錢,再說他根本就沒打算回本,只是單純的用它作為拿捏葉秋知的籌碼。

  所以當齊深跟他說葉秋知不接受他所謂的「施捨」的時候,他去到柳甜家裡,差點又和葉秋知打起來。

  他從前一直都是很溫潤的人設,在葉秋知的面前崩得一乾二淨。

  簡直冥頑不靈!

  他罵了葉秋知一頓,他永遠也忘不了葉秋知盯著他那嘲諷的眼神。

  最後不得不搬出柳甜來,他才算同意了,只是他的眼神很空,看不見喜色也看不見憂愁。

  他心裡是不以為然的,他不認為他有多愛柳甜,搞不好只是裝裝樣子,為了掌握主動權而已。

  晚宴期間,井屹博始終面帶微笑,周旋在人群之間,京市的顯貴他了解得不多,認識一下以後沒準能用得上。

  而葉秋知也一掃之前的疲態,信步悠然地穿梭在大廳之中,得心應手的應對著別人的試探,他不苟言笑,態度囂張,可是就是讓人無端地覺得他就應該是這樣。

  井屹博暗中留意著,心裡冷笑不已,搞不好就是這副演技,才把他小妹騙得團團轉!

  葉秋知隔著攢動的人頭和他四目相接,如果視線能化成實物,那所有人都將看到一水一火的正面交鋒,忽然,葉秋知笑了笑,對著井屹博舉了舉杯。

  井屹博腳底生寒,感覺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葉秋知的目的達到了,他高調的回歸,還讓他親自陪著應酬,葉秋知非但沒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反而別人覺得葉氏和井氏的關係更緊密了。

  「葉總和井總的關係可真好,這天下都捏在你們一家人的手中了!以後還希望葉總有好事的時候能想著點我,給我分口湯喝就行。」

  旁邊有人溜須拍馬。

  葉秋知垂眸掃了一眼說話的人,正是之前在他失意的時候落井下石喊他「小葉」的人。

  他扯了扯一側的唇角,露出了一個標準的嘲諷的表情,「會說話你就多說點。」

  他傾身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井屹博的方向,「我大哥在那,把他哄高興了,我就給你留口湯喝。」

  拍在肩膀上的手明明沒用什麼力氣,但是那小老闆像是硬生生接了葉秋知兩拳。

  他還以為這麼多人在,又是這種場合,他先示弱討好,葉秋知總不至於會當眾撕破臉,而今天一過,葉秋知也不至於會再為難他,否則就顯得小氣。

  可是葉秋知剛才說,只給他留一口湯,還是得把井屹博哄高興的前提下!

  他差點忘了葉秋知從前是什麼樣的人!

  他完了!

  他雙腿止不住地打顫,往井屹博身邊走的時候,腿軟得像兩根麵條。

  葉秋知對這種小插曲,絲毫沒有在意,他走到前面的舞台上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麥克風,草草說了兩句,就離席了。

  往酒店外走的過程中,他再也裝不出那些虛偽的表情,只覺得渾身疲憊。

  哪怕曾經失去的一切都回來了,哪怕他有名有利,家裡卻再也沒有一個人等他回家,柳甜不會在客廳里對著他笑,也不會等著他一起吃一頓熱乎的飯菜。

  他想好好過日子,老早就想了。

  酒店門口,顧雲霄抻長脖子往外看,葉秋知撇了一眼,徑直路過。

  「秋知,你怎麼走了?」

  顧雲霄叫住他,「今天你可是主角,你走了誰能頂得住?辰子自己不行啊!」

  葉秋知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顧雲霄才說,「不是還有你嗎?」

  顧雲霄無言以對

  葉秋知接著說,「井屹博在裡面,一會替我好好招呼招呼他,別讓他今天豎著出來。」

  「我不行啊小柔剛打電話了,她說要過來,我一會還得送她回家,我不能喝太多。」

  葉秋知聞言心裡不自覺的嘆了口氣,哪怕他感覺顧雲霄卑微的像只舔狗,他都覺得有點羨慕,畢竟他還有舔的對象。

  「紀柔身份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別總把她往局子上領,對她不好。」考慮到她因該是柳甜唯一的朋友,他還是提醒了一句,「另外,你好好考慮下你和她會不會有未來。」

  顧雲霄沉默了,他知道葉秋知說的是實話,紀柔為了避嫌也不會選一個經商的老公,紀風是不會同意的,一些官二代更適合像她這樣的世家。

  他其實已經暗中試探過幾次紀風的口風,幾次都沒有一點鬆口的跡象。

  「走了。」

  葉秋知淡淡的說了一句,抬步就走。

  他看顧雲霄把話聽進去了,便也不再多留,他還得去江邊看看。

  兩天了,甜甜你到底在哪!

  「葉秋知!」

  酒店門口停了一輛保姆車,紀柔從車上跳了下來,叫住了他。

  她就是來堵葉秋知的,還好她來的及時,要不然豈不是讓他跑了。

  「你來了,怎麼不多穿點衣服?晚上風大。」

  顧雲霄走了過去說著就解身上的西裝扣子,被紀柔揮手制止了,「謝謝,老顧我不冷。我找葉秋知有事。」

  葉秋知定住腳步,用冷冷的眼神注視著她,「說。」

  「你得跟我去趟滬市,我後天就要去外地上任了,我要在我上任之前把井顥接過來。」

  紀柔挺了挺胸脯,說的理直氣壯。

  葉秋知還沒等說話,顧雲霄先開口了,他有些驚訝,「你接秋知的孩子幹什麼啊?你要去哪上任啊,我怎麼不知道?」

  顧雲霄有一點受傷,紀柔的事他從來都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什麼幹什麼!什麼他的孩子,那是我乾兒子!」、

  紀柔大聲反駁,她必須得接到井顥,讓她們母子早日團聚,「你走開,這裡沒你的事!」

  她一腳踢上了顧雲霄的小腿,讓他走。

  「你為什麼要接井顥?」

  葉秋知目光冷冷的,一瞬不瞬的盯著紀柔,不想錯過她臉上一絲的微表情,他心悸的厲害,好像死去的心臟又有復活的跡象了。

  紀柔沒想到葉秋知居然也會問這種問題,她以為葉秋知會怕她帶不好孩子,她來的時候查了很多帶娃資料,結果葉秋知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甜甜不是說讓我帶嗎!我當然去接啊!你別說那麼多廢話,我定明天上午九點的飛機行不行!」

  葉秋知沉吟片刻,「柳甜的信除了我和井屹博沒有第三個人看過,你為什麼會知道甜甜讓你帶井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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