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贏文靖的面色艱難起來,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比較叛逆的人,他不聽自己母親的話,就算在嚴厲的父親面前,也是屢屢衝撞。
可唯獨對自己溫柔的姐姐,他提不起多少脾氣。
畢竟,從小時候開始,自己的姐姐就對自己百般照顧。
身在一個顯赫家族,爺爺和父親都是世外之人,而自己從小到大的種種所為,在他們眼中,總會是一種叛逆,一個欠缺管教的孩子。
而自己的姐姐,她永遠都能夠體會到自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只是想要關心,想要父母的理解。
若沒有自己的姐姐,自己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更不會有機會進入荒武者協會之中。
贏文靖的眼神不斷變幻著,似是在糾結。
良久後,他才是說道:「姐,這次,我要違背你了,因為,我知道這是為你好。」
贏妙筠面色更加的焦急了。
卻見贏文靖看向墨鋒,哼道:「血爪屠夫,是個男人的話,就來跟我一戰,我給你一個體面的死法。」
墨鋒嘲弄的搖了搖頭,道:「還真是一個二愣子啊,這麼有種的人,為什麼不去找鎮江虎,替你姐報仇呢?」
贏文靖自然知道了鎮江虎對自己的姐姐做的事情。
但他不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麼,因為,姐姐只告訴他,是血爪屠夫救了她。
贏文靖咬著牙哼道:「我職責所在,不能對都市中的平凡人動手。」
墨鋒的語氣更嘲弄了:「鎮江虎可不是平凡人。」
贏文靖依舊搖頭:「我沒有證據,而且,這也不是你該關心的。」
墨鋒戲謔一笑:「如果我有姐姐,而她又被人那麼算計的話,哼,就算是天王老子攔著,我也會把那些人剁碎了。」
墨鋒的話語之中,有著太多的諷刺,這讓贏文靖的面色發紅,慚愧不已。
他的確想要那麼做,可是……父親和爺爺再三警告,身為荒武者協會的人,他必須以大局為重。
所以,他做不到向墨鋒說的那樣坦蕩灑脫。
而且,爺爺和父親還派人盯著自己,他們給自己的任務另有目的,替自己的姐姐報仇,僅僅是他的一個私心。
這職責……的確是一個負擔啊。
贏妙筠蓋著的毯子下,至少扎了十幾根銀針,身體無法動彈,她扭著脖子,語氣哀求道:「文靖,別衝動,他在激你。」
墨鋒依舊用那玩味的眼神看著贏文靖,這小子雖然快三十歲的人了,不過,性格依舊還是那麼的張狂,沉不住氣啊。
卻見贏文靖看向墨鋒,憤怒雙目之中隱有殺意瀰漫,冷哼道:「我的職責就是除掉你這類人,今日,你必死無疑。」
贏妙筠無奈搖頭:「文靖,你這孩子何時才能長大啊,職責已經讓你沒了原則,血爪屠夫雖有過錯,可他依舊是姐姐的救命恩人啊。」
贏文靖面色艱難,這一點兒,他無可否認,不論血爪屠夫是何目的,他終究是救了自己的姐姐。
不由的,贏文靖面色為難的說道:「姐,可他是血爪屠夫啊,手中沾滿鮮血。」
贏妙筠搖頭:「過去是,可現在的他,我們並不了解,出去吧,別讓姐生氣。」
見贏妙筠的確有些生氣的樣子,贏文靖心底焦急,他真的不想惹怒自己的姐姐。
而後,卻見贏文靖望著墨鋒,威脅道:「血爪屠夫,我警告你,若你敢欺負我姐,我讓你生不如死。」
語罷,贏文靖轉身就要朝門外走去。
墨鋒毫不在意的搖頭,而後繼續探查贏妙筠的脈象,一邊探查,一邊說道:「你姐的便宜,我幾乎已經占光了,以後,你可能要喊我姐夫了。」
「你……」
贏妙筠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這句話足以徹底點燃他的怒火了。
啪~!
贏妙筠忍著身上銀針運作的酸痛,一巴掌打在墨鋒的面具上,怒道:「你這無恥之徒,文靖會殺了你的,還不走。」
呼~!
果然,一股無比恐怖的勁風,已然自門口方向襲來。
贏文靖的速度太快,絕對算得上是墨鋒這些年遇到的所有高手中排名前三的了。
饒是當年的血爪屠夫,也沒有如此剛猛氣勢。
卻見贏文靖直接躍過床頭,飛踢一腳,直擊墨鋒的面門,如一隻離弦之箭。
最讓墨鋒暗自凝重的是,這一腳上,顯然是蘊含了黃階荒武者的荒力,恐怖至極。
墨鋒本就在為贏妙筠探查脈象,所以,想擋的話,顯然有些倉促,甚至還會傷到旁邊的贏妙筠。
高手對決,一個恍惚,都是生死難料的事情。
不過,墨鋒倒是毫不慌張的樣子,忽是探出手掌,一直都拿在手中的那個暗器金屬管,早已對準了那襲來的贏文靖。
輕輕一按之下,只聽「噗」的一聲。
饒是墨鋒的眼力,都沒能看清那裡面究竟飛出什麼東西了。
呃……
那贏文靖悶哼一聲,原本快如閃電的身影,竟是瞬間慢了下來。
就連他身上覆蓋的那一層荒力,也在剎那間消散。
不過,他飛來的身影卻在之前的慣性下,依舊快速朝著墨鋒而來,如一顆減速的炮彈。
墨鋒的身體微微一側。
呼~!
再然後,那炮彈一樣的身體,就那麼與墨鋒擦身而過,一米、兩米、三米,依舊沒有停下,直至撞擊在了五米外的那個落地窗上。
嘩啦一聲。
玻璃應聲而碎,連帶著贏文靖的身體,也是竄了出去。
咚的一聲,可能是落地了,之後就再無動靜了。
墨鋒轉頭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哼道:「枉費了這黃階荒武者的實力,那些傢伙們怎麼會被這種二愣子給揍了呢!」
墨鋒口中的那些傢伙,說的顯然是自己的屬下,炎龍的兄弟們。
不可否認,贏文靖剛才暴露出來的荒力,的確非常之強,恐怕不弱於月刃凰女。
可惜的是,這傢伙的性格上太過猖狂,太容易被激怒了。
而那贏妙筠卻是蒼白了臉色,不顧身上銀針的酸痛,就欲起身。
墨鋒一把按住了贏妙筠額頭,將其重新按了回去。
贏妙筠心急如焚,怒道:「別殺他,否則……否則……」
「否則什麼,你有什麼可以威脅到我的嗎?」墨鋒玩味一笑。
聞言,贏妙筠有些六神無主,心裡太擔心自己的弟弟了。
不由的,贏妙筠抓起墨鋒的手掌,張嘴就咬。
墨鋒早有防備,拇指和食指張開,直接撐起了贏妙筠的嘴唇,讓其無法咬到。
「嗚嗚……」
贏妙筠羞恥不已,想去咬墨鋒放在自己嘴巴里的手指,可是,如何都做不到。
墨鋒一邊撐著贏妙筠的嘴唇,一邊說道:「別急,他死不了,應該要睡個一天時間吧。」
贏妙筠心裡擔憂,這才看到墨鋒手中的金屬管,她隱隱後悔,如果自己之前沒有猶豫,文婧就不會被傷害了。
「放……放開我。」贏妙筠嘴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話語。
墨鋒這才鬆開贏妙筠,順便將手指上的唾液在身上擦了擦,這才說道:「殺他太容易了,不過,我沒必要那麼做,前提是,你不要繼續激怒我了。」
聞言,贏妙筠果然老實了起來,她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一直都在激怒墨鋒。
贏妙筠吐了幾口口水,這才說道:「別傷害他,我什麼都能做。」
墨鋒驚異一下,道:「真的什麼都能做嗎?」
說著,墨鋒竟還是很無恥的在贏妙筠的全身打量了起來。
見狀,贏妙筠面色發紅,咬牙道:「無恥,我說的是物質上的東西。」
墨鋒玩味一笑:「這樣啊,是我太單純了。」
贏妙筠咬牙說道:「你對單純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墨鋒也不做解釋,他只是來給贏妙筠做第二次排毒,耽擱的時間夠多了,還特麼被這姐弟兩個威脅。
而後,墨鋒掀開贏妙筠身上的毯子,將銀針一根一根的拔出。
必須儘快離開了,明天還有事情要忙啊。
可是,剛剛拔完銀針,外面竟是再次傳來了腳步聲,聲音很輕。
墨鋒心裡煩躁剛才的事情,所以,沒有去警惕什麼,再加上門沒有關,這也導致門口的人影出現後,墨鋒才察覺到。
而贏妙筠也是臉色一慌,趕忙將撩起的衣服放了下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此時,門口站著的正是一個女人,觀其面容,與贏妙筠倒是有著幾分相似。
即便人到中年,但那絕代風華的痕跡,依舊沒有流失太多。
不用刻意猜想,墨鋒也能知道來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