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寄來的。」
蕭鐸將一張邀請函遞到了沈曼的手裡。
那黑金色的卡片上只是簡單的寫了時間和地名。
沈曼從前也是見過裴復的字跡,卻沒想到裴衍和裴復同樣都在一具身體裡面,連字跡也會天差地別。
「這上面,是讓我們今天晚上在這個莊園見面?」
沈曼猶豫了片刻,道:「會不會有詐?」
「別擔心,就算是有詐,也已經準備好了人手。」
裴衍畢竟不是裴復,他們不能百分之百的信任,就要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
沈曼點了點頭,說道:「正好,我也有很多的話想要和這位裴總談一談。」
當晚,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白家的莊園外面。
那車明顯就是裴衍派人來的。
從寄邀請函,到派車來接。
裴衍一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行蹤,可見他們這幾天在海外發生的事情,裴衍全都知道。
沈曼和蕭鐸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裴衍不遮不掩,連帶蕭鐸所帶著的人手都視若無睹。
任憑車後面跟著十幾輛加長林肯。
保守起見,蕭鐸也帶了上百人手。
等到達了裴衍的新莊園,一早就有管家走了出來,接沈曼和蕭鐸兩個人下車。
「裴總說了,今天可能會談一陣子,所以請蕭爺手下的人也進去歇息片刻。」
管家很是禮貌。
蕭鐸淡淡的說:「我的人,比他想像中的多。」
「沒關係,裴總說了,不管多少人,裴家都招待的過來。」
聞言,蕭鐸也沒拒絕:「那就不客氣了。」
下一秒,十幾輛車的前後左右車門全都打開,蕭家的人手一股腦地走了出來,齊刷刷地站在了蕭鐸的身後。
蕭家的保鏢本來就是訓練有素的私兵,下車之後很快整齊劃一的站好了。
「我們人多,勞煩裴總了。」
沈曼說完這話之後便與蕭鐸攜手走到了裡面。
裴衍讓人在後庭準備了一張桌子。
莊園裡面有他的人二十四小時守著,他也不怕蕭鐸和沈曼會耍什麼花樣。
兩撥人各懷心思,想的都是怎麼防範對方。
見沈曼和蕭鐸來了,裴衍攤開了手,道:「請二位隨意。」
沈曼和蕭鐸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坐在了距離裴衍對面的位置,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不過這也是沈曼第一次近距離地觀察裴衍。
之前裴復在他們身邊的時候,總是大.大咧咧,雖然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俊俏臉龐,可氣質上卻總有不足。
裴衍此刻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西裝,戴著金絲邊框的眼鏡,狹長的眼睛中透著一絲算計的味道,舉手投足高貴優雅,像是個紳士。
沈曼看他一眼,便覺得對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面虎,這樣的人,渾身都是危險的氣息。
「沈小姐?」
裴衍伸手晃了晃,讓原本還在審視裴衍的沈曼回過了神。
裴衍挑眉道:「沈小姐這麼看我,可是會讓蕭總誤會。」
「我只是覺得,裴總年輕有為,和我原本想像中的裴總,一般無二。」
她想像中的裴衍,就該是這樣的。
反而是裴復的出現,讓她當初震驚了好一會兒。
「我就當沈小姐這是在誇我了。」
裴衍放在桌子上的那隻手輕輕晃了一下桌面上的酒杯,道:「裴某想要和二位做一個交易。」
「哦?什麼交易?」
裴衍放下了手中的紅酒杯,說道:「把厲雲霆交出來。」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沈曼原本臉上的笑容斂了下去。
裴衍說道:「我可是聽說,之前在洛城的時候,厲雲霆給你吃了不少的苦頭,按道理來說,你們兩個人之間應該只有仇怨,交出一個厲雲霆,對於沈小姐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對吧?」
「裴總說的,那應該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
沈曼故意咬重了很久這兩個字,她微微一笑,說道:「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之前在海城的時候,我們大家還在一起商量如何對付薄彥,裴總那奇特的睡衣,現在還在霍公館的房間裡……不知道裴總還記得不記得?」
裴衍斂去了臉上的笑容,那雙冷的幾乎可以殺人的眼睛裡透著寒光,好像下一秒就能夠要了沈曼的性命。
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但是沈曼也只能夠強裝著鎮定面對著眼前的裴衍。
她捉摸不透裴衍的心思。
可是霍雲漣曾經說過,強者之間的博弈就是如此。
氣勢是最要緊的。
如果有一方先怯了場,那就已經輸了大半。
沈曼不能在裴衍的面前暴露自己對裴衍的恐懼,她只能夠鎮定自若地說道:「看來裴總是記得,既然裴總記得,那你就應該知道,我沈曼不會背叛身邊的人。」
「那就沒有辦法了。」
裴衍的聲音落下,角落突然就衝出了十幾個人將沈曼和蕭鐸兩個人給團團圍住。
沈曼厲聲道:「裴衍!你不守信用!」
「我從來沒說我這個人守信用。」
裴衍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帶來的那群人,現在都被我的人團團包圍,他們沒辦法動,正如你們此刻也落在我的手中一樣。」
「是嗎?」蕭鐸不緊不慢的說道:「裴衍,你未免太自大了。」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打鬥的聲音,但打鬥的聲音只是持續了三秒鐘。
三秒之後,裴衍就聽到了大批部隊朝著他們走了過來的聲音。
蕭鐸握住了沈曼的那隻手,示意沈曼坐下。
沈曼這才坐在了原本的座位上,蕭鐸淡淡的說:「我來,是給你面子,但如果你不守信用,也別怪我不講武德。」
只見蕭鐸的人已經站在了沈曼和蕭鐸的身後,兩方勢力相互對峙,誰也不讓誰。
沈曼說道:「現在,大家是不是可以冷靜的談一談了?」
「好,那我們各退一步。」裴衍道:「我要厲雲霆手裡的那塊原石,讓他交出來,我們的事情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
蕭鐸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掏出了手中的手槍,不過眨眼工夫便已經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