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連威脅帶嚇唬

  要說楚晏下手可是夠重的,邢敏之在這天之後足足在家休養了七天才被允許下床,只是鍾娘子特意囑咐他近來一段時間最好別再練武。

  後來楚晗知道這事兒以後,著實惱了一頓,不樂意了自家父王好段時間。

  金吾衛的事情很多,這幾日一直是由副使處理的,邢敏之身為正使離開太久不太好,所以邢敏之在剛剛被允許下床之後就進宮重新述職去了。

  給皇帝請了安述職完了之後,邢敏之就回了金吾衛,只是他剛一到金吾衛自己的書房,就看見了桌子上放著一封格外眼熟的信。

  邢敏之雙目頓時一縮,他走到了跟前,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封信問門口的守衛:「這封信是誰送來的?」

  那守衛明顯有些發懵,他茫然的搖了搖頭:「這幾日是我和吳峰交替著守門的,屬下未曾見過誰來送信,要不屬下一會兒問問吳峰?」

  「去吧。」邢敏之擺了擺手,回身坐在椅子上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這封信前後看了看。

  這信封他最是熟悉不過,每次那個人送來的信,都是用這種白色信封送來的。

  邢敏之沒急著打開看。

  沒過多大一會兒,那守衛就回來了,他道:「頭兒,吳峰也未曾見到過誰來送信。」

  邢敏之把那書信放在了桌上,抬頭看著那守衛輕笑道:「那就怪了,難不成這封信是自己長了腿跑進來的?」

  那守衛頓時心中一凜,雖然邢敏之說話時還帶著笑,可他分明能感受到邢敏之現在是在生氣的。

  要知道,金吾衛書房裡的東西全都是重中之重,平時除了金吾衛使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擅入書房。

  而他和吳峰兩個是經過層層選拔才被選來看守書房的。起初他們倒是也都盡職盡責,只是他和吳峰守著兩年多也沒出過什麼事兒,便覺得金吾衛外圍防守那麼嚴密,不會有人能到這書房來,近來幾個月也就懈怠了些。

  卻不想現在竟然出了事兒。

  守衛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跪地抱拳道:「是屬下失職。」

  邢敏之淡淡看向那守衛:「既然自知失職,就自己去領罰吧。」

  說完,邢敏之看著那守衛離開了書房之後才又打開了這封信。

  看完了整封信,邢敏之原本凝重的面容突然出現了一絲帶著諷刺的笑意。

  他是真的很想笑,看來自己真是那個人的救命稻草了,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三番兩次忤逆他的前提下,還依舊寄希望於自己。

  他也不知該說那個人什麼好。

  這字里字外寫的都是對他的關心,倒還真是讓他感動啊。

  邢敏之嘴角是諷刺的笑,他點燃了蠟燭,把這信件放在上面燒成了灰。

  他從來就不缺什麼關心。

  而且,這人的關心,是不是來的晚了一點?

  邢敏之一笑,將那燃盡了的信徹底碾成了飛灰。

  半個時辰後,邢敏之再次出現在了那個他不願意踏足的地方。他是真心不願意再來的,只是這個人不愧為曾經的天子,總是能很輕易的就抓住了他的弱點。

  楚晗。

  這兩個字在信里不止一次出現,太上皇這是在用楚晗威脅他。

  內侍緩緩關上了殿門,太上皇看著迎面向自己走來的青年,面露滿意的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邢敏之走到離太上皇還有五六步的地方站定,面露嘲諷:「你這連威脅帶嚇唬的,我敢不來嗎?」

  「好了,別說氣話了,先坐吧。」太上皇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邢敏之的錯覺,他覺得今日的太上皇看起來格外的憔悴,說話的時候也有些中氣不足,就連目光都沒有以往的犀利了。

  邢敏之坐了下來,看著徐慶給自己端來的那杯茶並沒動口,而是直接看向了太上皇:「倒也不是氣話,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次又想哪什麼來對我威逼利誘?」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太上皇怪罪的看了邢敏之一眼,隨即又緩了緩語氣問道:「我與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邢敏之果斷回絕:「考慮什麼?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那事情我絕不可能去做。」

  太上皇聽了邢敏之這話之後似乎是被氣到了,不斷的咳嗽了起來,旁邊徐慶趕緊拿了棉帕來給了太上皇,又不斷的撫著他的背。

  邢敏之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因為他對於面前的這個所謂他的「生父」,是沒有一點感情的。如果非說他們兩個之間有感情的話,邢敏之也只能說,那種感情叫做厭惡。

  他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再見他。

  太上皇用棉帕捂著嘴好一陣咳嗽,臉上也憋的通紅,當他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時候,移下來的棉帕已經帶了嫣紅的血色。

  竟是咳出血了。

  邢敏之微感詫異,卻也確定了剛才自己的直覺沒錯,他篤定太上皇的身體肯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太上皇卻對這血跡恍若無睹,他把那帕子隨手扔進了簍子,又接過了徐慶遞來的一條新棉帕擦了擦嘴,深呼吸了兩次平靜了情緒,方才對邢敏之再次道:「我知道你會覺得我最近逼你太緊,只是,寡人也是沒有辦法了。」

  說到這兒,太上皇面上現了幾分苦澀:「寡人感覺的到自己的大限怕是要到了,在那之前,寡人若是不能得償所願,寡人死不瞑目啊!」

  說到最後,太上皇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看著太上皇這模樣,邢敏之劍眉一皺:「皇上也是您兒子,您何必如此執念?」他是真的不知道太上皇到底是怎麼想的。

  太上皇卻是連連搖頭,他原本渾濁又帶著幾分渙散的雙目中忽然迸現了幾分精光:「他不是我兒子!我沒有他那種畜生不如的兒子!當年如果不是他和楚晏這兩個逆賊篡位,皇位哪裡由得他來坐?哪裡由得他來坐!」

  太上皇的情緒很是濃烈,邢敏之就算是看著,都感覺到了他話語中濃濃的不甘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