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3,不僅會殺虎,也會殺人!

  即便是多年以後顧千雪回憶那情景,也覺得無比震驚,她怎麼就能在瞬間想到這些方法來折騰虎?

  也許這就是人臨死前的潛能!

  殺了虎,顧千雪還是很高興的,倒不是說什麼成就感。

  首先虎血大補!

  傳聞當年東北軍閥張作霖每天都要喝一碗虎血用來保健,雖然從醫生的角度來說,虎血和其他動物的血液沒什麼區別,都由血清和血漿等構成,張作霖喝虎血搞不好也是個傳聞,然而這個時候顧千雪卻倒希望自己是個庸醫,別有什麼理智。

  因為沒有容器能裝血,她只能用布蘸飽了虎血餵給宮凌渢喝。

  她也不管他一次能喝多少,只要是弄來虎血就拼命給他塞嘴裡,一邊塞還一邊嘟囔,「虎血大補,虎血治療百病,虎血能起死回生,我是庸醫,快用虎血把他救醒吧。」

  最後,虎血餵了不少,但宮凌渢卻依舊未醒。

  一個時辰後。

  顧千雪將虎剝皮,隨後分屍,將虎肉一塊一塊放好。

  好在是冬季,肉不會腐爛。

  她也不怕有人或者動物來搶肉,她連虎都殺了,還怕什麼?

  烤了虎肉,顧千雪也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這麼多天來,要麼抓松鼠,要麼抓兔子,有時還有弄一些野雞,都是將最好的肉餵給宮凌渢吃,她隨便啃啃骨頭。

  把肚子填飽,她也喝了一些虎血,緊接著吃了一些積雪。

  將篝火添了添,隨後便拿著一塊最嫩的肉擠到小棚子裡。

  按照道理,受傷的人需要服用一些有益於消化的粥和湯,但在這山上,連個碗都沒有,如何煮湯?那麼便只能吃肉。

  宮凌渢吃不了肉,之前都是顧千雪將肉用匕首剁成碎丁餵進去,但後來也實在麻煩,乾脆自己咀嚼來喂,縱然這方法噁心了些,卻是行之有效。

  當一切忙乎完,身心疲憊的顧千雪開始了進行下一項工作——處理毛皮。

  將虎皮翻轉過來,將一側用布條綁在樹上,隨後用匕首將皮上的肉都刮下來,刮後再用樹枝來回去刮,最後將一塊乾乾淨淨的皮毛整理出來。

  別問顧千雪怎麼會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特麼突然會處理皮毛了!

  人的潛力真的是可怕!

  將虎皮處理完已是傍晚了。

  一天,又這麼過去。

  顧千雪拿著虎皮擠進棚子,鼓足了勇氣才伸手探向他脖子處的脈搏,好在,心跳還算有力。

  隨後便嘟囔著,「注意,宮同學,你要翻身了,雖然你翻身會很疼,但虎皮墊在身下會很溫暖的。」

  就在顧千雪準備為他翻身,將他身下一些兔子皮、松鼠皮等大大小小的亂皮拽出來時,竟突然聽見一個聲音。

  「……好……」

  那聲音雖虛弱,聲音雖不大,但是足以震撼人心!最起碼是顧千雪的心!

  一瞬間,顧千雪險些失手將他放下,但還是咬著牙笑了笑,「如果疼就說出來,我輕一些。」說著,一隻手推著他的背,另一隻手飛快將他身下墊著大大小小的皮都拽出來,隨後將虎皮鋪上去。

  宮凌渢輕笑了下,「虎血……好喝,回頭我們……經常喝……」

  顧千雪將他放下,笑道,「好,經常喝。」而後小心翼翼退出棚子,又從另一端進去,繼續將他另一側推開,隨後將毛皮墊好。「我想了想,還是別有事沒事的喝虎血了,地球是大家的,我們要保護動物。」聲音頓了一下,發覺自己在古代談什麼保護動物,實在可笑。

  「……好,都聽你的。」然而宮凌渢卻不覺可笑。

  將虎皮墊子墊好,顧千雪跪在一旁,蜷縮著身體,捂著嘴生怕自己哭出來,「你醒了?感覺怎樣?」

  宮凌渢勾了勾唇,因為他唇上染著虎血,紅艷艷的,卻別有一種妖嬈,「躺下……陪我躺一會……好嗎?」

  「好。」顧千雪小心翼翼地躺在了他身邊,很想枕在他寬厚的臂膀上,卻又不敢,心酸得要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也是上蒼奇蹟,這麼大的傷口,你竟然沒發燒。」

  宮凌渢勾唇,「實際上……我醒了很多回……只是不能說話……不能動……」

  顧千雪一驚,下意識坐起來,「真的嗎?太好了!太好了!」終於是沒忍住,小心翼翼趴在他肩上嗚嗚地哭了起來。

  宮凌渢想伸手去安慰她,但肩胛骨受傷、肩胛骨上的肌肉被斬斷,一雙手臂除了痛覺使不出半絲力氣。

  想著,宮凌渢緩緩閉上眼,嘆了口氣。

  顧千雪道,「你嘆氣是不是因為我很沒用?我也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哭,哭是懦夫才做的事,但我偏偏……忍不住想哭。」說著,只覺得喉頭又鼓了一下,緊接著眼淚再次涌了出來。

  宮凌渢失笑,「笨……我怎麼會嘲笑你?你做的很好,非常……好,你竟然能殺了老虎……」

  顧千雪咬牙切齒,「我不僅能殺老虎,我還能殺人!從現在開始,所有要傷害你的人,我都殺!不僅要殺,還要千刀萬剮、還要挫骨揚灰。」

  宮凌渢輕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顧千雪眼神閃爍,「是不是笑我很幼稚?」

  宮凌渢嘆氣道,「自然不是,我笑,是因為你剛剛說話的口吻讓我想到了從前。」

  「從前?」

  「沒認識你之前。」

  顧千雪眼神閃了閃,「那時的你,是怎樣的?」

  宮凌渢眯了眼,看向小棚子頂端,視線悠遠,「當時……我還是厲王,母妃昏迷不醒,我早早便被踢出皇宮,每次看見母妃我心如刀割,我小心不表露出來,但我卻很恨,那種恨意深入骨髓,雖然我自己都不知在恨什麼。」說著,咳了起來。

  顧千雪連忙道,「你剛剛甦醒,先別說了,再休息一下好嗎?」

  「不,我想說,」宮凌渢道,「我想喝些水。」

  「好,你等等。」顧千雪立刻熟練地用布子包了一些雪。

  因為持續取雪加之篝火,兩人身旁的雪已經沒了,顧千雪走了大概五米遠才採到雪。

  依舊是用篝火熱化,才捧來。

  當那雪水入他的口中,他下意識皺眉時,她才意識到雪水的冰涼,十分自責,「對不起,我之前……竟沒注意到……」

  他淡笑著打斷,「別自責,你做得很好了,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