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4,女人呢,分兩種

  翌日。

  大清早厲王因公事離開,月兒和巧兒前來伺候。

  好在安塔娜在厲王府不敢撒野,不然顧千雪還真不知如何面對月兒和巧兒。

  梳洗用完膳後,顧千雪卻想起了一件事,「那四個小東西還在王府嗎?」她指的是曾經認下的兩個義子義女,還有連帶他們的兩個義兄。

  當時機緣巧合與四個孩子結識,她本想將四個孩子帶到顧府,卻沒想到被厲王留下。

  「回王妃娘娘,小姐少爺們不僅還在,而且王爺還為他們請了師父悉心教導。」月兒和巧兒一直稱顧千雪為王妃,在她們眼中,顧千雪也正是厲王妃。

  關於這個稱呼,顧千雪是不反對的,只不過不能細想。

  細細想來十分尷尬,從前是成親了,但心不在一起,不肯承認自己是厲王妃;而如今,心在一起了,她承認自己是厲王妃,然而兩人卻沒了婚姻關係。

  「他們四個學習如何?」顧千雪隨意問道。

  「回王妃,小姐少爺們都很努力讀書。」月兒笑著答。

  顧千雪欣慰,「他們什麼時候下學?」原本厲王將四個孩子留在王府是為了束縛她,她離開後還擔心這四個小傢伙,怕厲王將氣都撒在他們身上,如今知曉厲王對他們很好,心中對厲王的愛意卻更增加一分。

  有些人,看著心善,但實際上窮兇惡極,例如太子。

  有些人,看著冷血,但實際上……還是挺冷血,例如厲王。

  顧千雪幽幽嘆了口氣,發現想給厲王洗白都沒有機會。

  「回王妃娘娘,小姐少爺們午膳後便是練習時間,上午課耽誤不得,但下午若王爺有安排,便會將他們叫出來。」巧兒答。

  顧千雪一愣,「安排?什麼安排?」

  「教武功啊。」巧兒回答,「雖然不是王爺親自教,是由君護衛教,但王爺在旁盯著,別說三位少爺,便是只有四歲的小姐也是要學的。」

  顧千雪瞠目結舌,「一個四歲大的女孩子學什麼武功?」

  「王爺說,這個世上只有武功最可靠!」巧兒道。

  「……」顧千雪無言以對,思忖片刻,點了點頭,「沒錯,顧寶寶確實應該習武,不過為何他要在旁邊盯著?難道他不在,那幾個小滑頭還會偷懶不成?」

  巧兒道,「王爺不在,少爺小姐們也許不會偷懶,但王爺在,少爺小姐們是堅決不敢偷懶的。」

  顧千雪幻想在厲王的冷臉下,四個小傢伙戰戰兢兢練武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但笑著笑著,卻想到了某人。

  她知道,厲王在百忙之中抽時間督促四人練武讀書,是為了她。既然認下孩子,便有義務教導他們,而厲王正是幫她做她應盡的義務。

  垂下眼,心中卻暖洋洋,卻不知是發現他更多的優點還是打開了心扉,對他的愛意越來越深起來。

  思念……雖然兩人分開才不到兩個時辰,卻開始思念。

  將一切打點好,顧千雪深吸一口氣,「你們兩人跟我去一趟薇院。」

  月兒和巧兒相視一望,「是,王妃娘娘。」

  顧千雪也知自己對不住應薇宜,也知應薇宜無辜,既然決定接受他,有些必須面對的問題便不能逃避。

  ……

  這是顧千雪第一次正式到薇院來。

  從前要麼避而不來、視而不見,要麼便安排下便走。

  當顧千雪帶著眾人到達薇院時,應薇宜正在與管家對帳,見到顧千雪,略有尷尬。

  應薇宜起身,卻不知如何見禮,兩個人也不知誰給誰見禮。

  顧千雪一伸手,「坐,我有話與你說。」聲音平靜,卻沒有溫度。

  應薇宜眼神閃了閃,刻意挺直了腰身,端出了王妃的架勢,坐了下去。

  管事十分尷尬,卻不知去留。

  顧千雪微微側頭,「你們都下去吧,月兒和巧兒留下。」

  「……」

  按照道理,若是從前的顧千雪這般吩咐,眾人自然是要聽的,但如今其與厲王已和離,這身份卻牽強了起來。

  然而,眾人卻只覺千雪郡主身上散發的氣勢強硬幹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和氣場,令人不得不聽從。

  管事衡量了下,最終恭敬的答應了聲,「是,小人退下了。」

  管事走了,丫鬟們立刻也跟著離開。

  應薇宜身側的貼身嬤嬤和丫鬟未走,月兒立刻高聲道,「王妃娘娘的話,你們聽不懂?」

  劉嬤嬤立刻道,「王妃?哪門子的王妃?咱們王府只有一名王妃便是應妃,從前的厲王妃不是和離了嗎?」

  月兒被堵得啞口無言,顧千雪卻緩緩道,「這位嬤嬤活了一把年紀還這般拎不清?女人呢,分兩種。一種是自立自強不依靠別人哪怕是夫君,另一種沒有自己的主張形同傀儡,靠著別人的施捨過活,無論施捨的是愛還是權力。本郡主屬於哪種,應小姐屬於哪種,只要不瞎不傻都能看見。前一種自是不說,只說應小姐這種,其存活的動力和支柱便是夫君,然而那男人是個鐵石心腸焐不化的,應小姐又何苦留下浪費青春和生命呢?」

  劉嬤嬤急了,「大膽,竟敢隨意污衊堂堂應妃!什麼施捨?應妃娘娘分明是王爺的賢內助,若沒有應妃娘娘,偌大的王府如何運轉?」

  顧千雪輕笑出聲,「應小姐是如何得的王府大權,你們心裡沒點數?」

  眾人語噎,所有人都知道,之所以應側妃能拿到厲王府大權,是因為當初作為厲王妃的千雪郡主懶得打理王府,或者說,其心思根本不在王爺、王府里。

  應薇宜低著頭,面頰火紅火紅了,這輩子沒被這般侮辱過。

  顧千雪看應薇宜的窘境,說不憐憫是假的。

  但她憐憫應薇宜,又有誰來憐憫她顧千雪?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她也懶得為自己洗白!

  應薇宜要怨就怨自己的孽緣罷,這段緣分、這個男人,本就不屬於她。

  應薇宜緩緩抬起頭,聲音顫抖道,「顧千雪,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千雪微微一笑,「第一件事,我宣布,從今日起厲王府大權收回。第二件事,你最好主動提出和離,面子上也好看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