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墨院。

  雙喜俯身在張蘭茵耳邊道:「夫人,大姑娘過來了。」

  張蘭茵笑意一收,淡聲道:「請進來吧。」

  趙姝垂眉恭恭敬敬的走進來,規矩福身:「母親。」

  張蘭茵沒有看她,而是低眉喝著茶道:「過兩日你與雪瑩回一趟外祖母家,她老人家想你們了。」

  趙姝乖巧道:「是母親。」

  話剛落又想起了那天在街市上發生的事情,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母親,去外祖母家大概要半個月左右,侍衛能否多配些給我們,也好護二妹周全。」

  張蘭茵看了她一眼,看那樣子母親應當是同意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知母親已不想再多跟她說些什麼,趙姝識趣退下,一隻腳還未踏出門檻,母親又淡淡開口,但卻含了絲警告:「在你外祖母那,切記要謹言慎行!」

  趙姝收回要踏出門檻的腳,轉身朝張蘭茵溫聲道:「是母親。」

  即使母親不說她也不會在外祖母面前提任何令她老人家擔憂的事的。

  趙姝走出張蘭茵的院子,一想到再過一小段日子就能見到外祖母,原本有點沉重的心情瞬間輕鬆了幾分。

  阿伶隔著老遠就看到了自家姑娘臉上的笑意,去夫人院裡發生了什麼好事嗎?能有什麼好事發生呢?

  趙姝走向院子,並向身後的阿伶吩咐道:「今天把包裹拿出來,收些衣物進去。」

  阿伶在趙姝身後一楞,姑娘這是被夫人趕出府了?

  「哦,對了,將我前幾天裝了蕎麥皮和茶葉的軟枕一併帶上。」趙姝溫聲道。

  阿伶含著小心問:「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趙姝轉身,揚唇一笑:「江南,外祖母家。」

  有了讓人期待的事情,時間就容易過的快。

  出發去往外祖母家的那天,趙姝拎起一早就收好的包袱領著阿伶等在侯府門口。

  府外阿伶一臉震驚的望著面前的兩車行李,再看了看她們自己的兩個小包袱咽了咽口水。

  趙姝站在馬車前,等著趙雪瑩。

  張蘭茵細細叮囑著趙雪瑩,但看她一臉不耐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她是聽不進去了,捏著手帕的手戳了戳她的腦袋:「要不是我身子不便,我還真不放心你一個人去。」

  趙雪瑩挽著張蘭茵的手撒嬌:「有那麼多侍衛保護我,母親您就放一百個心吧。」說完,迅速鬆開張蘭茵的手:「母親我先走了。」跑向馬車。

  張蘭瑩瞪了一眼坐在馬車上朝她招手的趙雪瑩,拿這小祖宗沒辦法啊。視線掃過還在馬車下的趙姝,微微一頓,開口道:「路上注意安全。」

  趙姝福身:「是母親。」隨後便上了馬車。

  張蘭茵看馬車走遠,才轉身回府。

  馬車上,阿伶擺出糕點與水。

  趙姝肚子在唱空城計,出門出的早,早膳根本來不及用,現在看到這些糕點,她已經餓的不行了。

  行了三四個時辰的馬車在一家驛站停了下來。

  小廝在店小二那裡點著菜。

  婢女伸手扶著趙雪瑩下了馬車,趙雪瑩墊著腳尖捏著帕子捂在鼻邊:「你們讓我在這兒吃飯?」

  婢女為難:「二姑娘,這是附近唯一的驛站。」

  趙雪瑩氣惱的瞪婢女一眼,倒也沒再說什麼。

  趙姝找了一個乾淨的位置坐下,趙雪瑩也跟了過來,站在桌前看著桌椅板凳又嫌棄的皺起了眉頭,隨手指著一個小廝:「你過來把這擦乾淨!」

  小廝聞言連忙走過來,用袖子反覆擦著桌椅,等沒有一點灰塵後,諂媚著把趙雪瑩迎至凳子上。

  趙雪瑩身後的婢女賞了一錠銀子給那小廝,小廝笑眯眯的接過:開口道「謝謝二姑娘。」便歡天喜地的走往小廝們專門坐的那桌。

  趙姝望著那錠銀子眼饞啊,若是隨便擦個桌子都能拿到那麼多銀子,讓她上啊,她保證比那個小廝擦的還乾淨。

  很快上了幾道家常菜,眾人紛紛動筷,趙姝看趙雪瑩沒吃幾口便放下筷子回了馬車,她倒是覺得這驛站做的菜還蠻不錯的,也不知道從這兒到下一個驛站需要多久,為避免餓得早,硬是把一桌的菜都吃乾淨了。

  趙姝吃得實在是有些撐了,看趙雪瑩沒有在這久待的打算,打著嗝上了馬車。

  阿伶看自家姑娘撐的一動不想動,開口:「姑娘我們不是準備了些乾糧嗎,若是餓了也能暫時墊個肚子,您何必吃那麼多了,胃撐壞了可如何是好。」

  趙姝仰躺著:「餓了。」

  趙姝調整了下軟枕的位置,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能平安到外祖母家當然好,但一想起那天的事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安,乾糧能省一點是一點。

  趙姝聽見水聲,用手把帘子勾起,一河流因地勢原因形成了一個瀑布,瀑布下方的河流上還有幾個撐船的老者,遠處一群孩子光著腳尖在菜花地里嘻笑玩耍。

  趙姝放下帘子,等她攢夠了錢,買幾畝薄田種糧種菜,再買一條大黃狗看家,想吃肉時自己去河裡撈魚,再養幾隻雞鴨下蛋,等趕集的時候拿去賣,賣了的錢換點其他物件回來,也試一試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野生活。

  想到這兒她懊惱的躺了回去,按現在攢錢的速度她什麼時候才能攢夠啊,不行,等從江南回來後得想個掙錢的法子了。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