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煙花放完了,胡婧她們才意猶未盡的從窗前坐回來。
看到望著桌面發呆的趙姝,她走過去拍了她一下:「想什麼呢?想這麼入神。」
趙姝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沒什麼。」
聽到趙姝的話,站在窗邊的謝瑾凝眸看了她幾秒,隨後又若無其事的回望著窗下的夜景。
趙姝看向黑漆漆的夜空,這才反應過來煙火已經放完了。
該吃的、該喝的、該拿的禮物和不該拿的禮物她都拿了,現在也是到回去的時候了。
扯了扯胡婧的衣袖,小聲道:「我們回去吧。」
出來是有一會了,怎麼晚了再不回去,她爹怕是要打折她的腿了,胡婧點點頭:「嗯,走吧。」
趙姝走到謝瑾身旁,看不出情緒的對他福個身:「謝世子,天色已晚,我和阿婧就不多留了,告辭。」
趙姝將將轉過身,謝瑾溫和的話語就從身後響起:「我送你們吧。」
趙姝摸了摸袖中的盒子,沒說話,過了幾秒才道:「好。」
謝瑾看著趙姝出包廂的背影抱起謝寶兒跟了上去。
來到馬車前剛要扶著旁邊的欄杆上去,一隻骨節分明的打手攙住了她的胳膊,稍微使力讓她輕鬆地上了馬車。
趙姝沒回頭,掀開帘子淡淡道:「謝謝。」
謝瑾沒吭聲,看趙姝在馬車上坐好後,走向了他的馬車。
胡婧望望馬車內的趙姝,又望望謝瑾的背影,這兩人咋啦?費解的搖搖頭,扶著欄杆上了馬車。
胡婧有一肚子的話想問趙姝,可看到趙姝閉著眸一幅什麼都不想說的模樣,想了想,沒開口。
周邊的商鋪都已關門,夜色籠罩著整個街道,周圍一片寂靜。
「啪啪啪啪啪啪.」一陣有規律的啪門聲從前面傳來,胡婧好奇的伸出腦袋看了看。
見一個男人站在一家店鋪門前,啪打著房門,隱隱約約聽到屋內的老闆應了聲:「誰啊」,可那人沒應,只是機械的啪打著房門,按理說正常人若要買個東西或有急事之類的肯定會喊兩聲若是個啞巴也不該如此規律的啪著門。
黑暗的環境襯得這一幕越發詭異,胡婧有些害怕的縮回了腦袋,又朝趙姝身邊擠了擠,挨緊了她。
趙姝察覺到胡婧的動作剛想探出頭去看一眼,誰知一隻手倏的伸了進來,趙姝心跳停了半分,接著一張俊臉出現在眼前,看清楚來人後,趙姝悄悄鬆了一口氣,朝來人開口道:「謝世子?」
謝瑾望了一眼趙姝,似是看穿了她的緊張:「膽子那么小?」
趙姝抿抿唇沒說話。
謝瑾討了個無趣,也不在意,繼續開口道:「謝寶兒過來跟你們一起坐,我騎馬在前面。」邊說邊把謝寶兒遞了過來,趙姝伸手接過謝寶兒。
謝瑾抬手向趙姝伸來,看她連忙往後一縮,大手轉了個方向,摸向謝寶兒的腦袋揉了一把,眼神卻落在趙姝身上,溫柔道:「別怕,有我在。」
趙姝抱著謝寶兒的手緊了緊,但心情卻奇怪的平靜了下來。
透過帘子望了會那像柏樹一般挺直的身軀,垂下眸,逗弄著懷中的謝寶兒。
謝瑾騎在馬上漫不經心的望著前方。
隨著馬車一點點的推進,那啪門之人也奇異的停下了動作,直直的面朝店鋪站著一動不動。
幾秒後那人僵著身子轉身向他們這邊走來,一步又一步,停在馬車前面,抬頭麻木的盯著謝瑾。
趙姝望著這一幕不由自主地抿緊了唇。
謝瑾跟那人僵持著,本想用最直接的方法解決,本能轉過頭看了一眼趙姝,擔心她會害怕,只能溫和道:「有事嗎?」
那人還是不說話一直呆滯的看著謝瑾。
謝瑾不耐的擰了擰眉,想繞開此人行走,那想,那人似瘋了般撲向謝瑾,謝瑾迅速地拉起韁繩用力一扯,馬兒的前蹄立馬踢向前方將那人狠狠踢飛了出去。
那人頭磕在台階上,流了一地的血,但那人好似沒有知覺一樣,又朝謝瑾猛撲了過來,謝瑾飛身下馬,抽出佩劍騰空而起抹向了那人的脖子,一時間血流如注。
胡婧嚇的捂著耳朵把臉埋進了趙姝的懷中,趙姝雖沒有其他動作,但一張小臉慘白慘白的。
謝瑾收回佩劍,來到那人面前蹲下身子將那人的臉左右翻了翻,慢慢地神情凝了起來。
查看了一會,謝瑾走過來,重新跨上馬,朝廖無人煙的街道開口道:「出來。」
四個黑衣男子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齊齊單膝跪在地上低頭抱拳:「主子!」
謝瑾淡淡開口:「把這裡處理乾淨。」
「是!」
謝瑾在前方領路,馬車重新晃動了起來。
謝瑾繞到胡婧的府上先將她送回家,胡婧下馬車時那腿軟的幾乎站不住,但看了看謝瑾,還是死咬著牙撐了下去。
趙姝坐在馬車內顫著睫毛神色複雜的望著謝瑾。
馬車停了下來,謝瑾下馬來到馬車前,朝裡面伸出手掌,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謝瑾啞聲開口:「這是要我上來抱你?」
趙姝一抖,連忙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下了馬車後,用力把手抽了回來,努力鎮定地邁步回府。
謝瑾看著趙姝害怕他的模樣,忍了忍,沒忍住,含了絲情緒開口:「趙姝。」
聽到謝瑾叫她,趙姝不得不停在台階上,她現在對他有種某名的懼意,害怕令她順從。
謝瑾緊繃身軀,臉上透著絲難過,卻溫和開口:「那人的身材樣貌都是外番之人才有的,而且我檢查過他身上並沒有通關文書,若被官府的人發現,他的下場只會更慘。」
「哦。」趙姝低聲應道。
謝瑾望著她的背影,捏緊了手中的佩劍,又忍不住囑咐道:「這段時間,你晚上都不要出府,不安全。」
想了想,怕她聽不進去,又補充道:「那人在靠近我時,我就聽不見他的氣息,過後我去查看他的屍體,果然在此之前就死了兩個時辰了。這事不合常理,在事情都清楚前你晚上都不要出門。」
趙姝一驚,他什麼意思!那人在死前就是個死人!
謝瑾淡淡開口,帶著絲安撫:「回去吧,在你進府前我都守在這,不離開。」
趙姝不敢置信的回了府,直到走到院門口,抬眼向四周望去,黑漆漆,靜悄悄的,渾身一抖。
突然拔腿朝屋內奔去,猛地推開門又猛地關上門,鞋也不脫的上了床,把被褥緊緊裹在自己身上,緊緊閉著雙眸不敢睜開,過了一會兒,把被褥拉至鼻根,眼睛掀開一條縫,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又趕忙閉上了眼睛。
趙姝本以為今晚會睡不著,不想,才過了一會就進入了夢鄉。
(本章完)
作者說:作者專欄-新文《貪毒》已開文。
《貪毒》文案:最初的周多魚是個和人說話都會臉紅上半天的姑娘,她溫順、良善。
可時過境遷,她已不復是當初那個溫善的姑娘,如今的她到處左右逢源、溜須拍馬,還勵志要將那群權貴哄得七葷八素、頭昏腦漲,哦,不對,是愜意順心。
她也知道,她這樣的人在那群世家子弟的眼裡,就是個可隨意拿來逗趣、上不了台面的。
周多魚盡心盡力的親近、討好所有人,但唯獨對謝怍避之不及,
不是她不願,而是不敢,
因為她不止深知此人的菩薩面貌、魔鬼心腸還知此人對她動了殺心。
為此,別說是跟他沾上半點關係,就是站的近了些,她都瘮得慌。
謝怍表面上對周多魚溫和有禮,實則打心底厭惡她粗鄙庸俗的舉止。
若硬要說愚昧無知的周多魚身上有什麼長處的話,那就是識趣,也只有識趣,識趣的遠離他與他保持距離,對此,謝怍還算滿意。
此去經年,窄巷相逢,謝怍雙眸沉靜的望著身子緊貼著牆而過的周多魚,緩緩斂目,嘴角彎了彎,眼裡卻沒什麼笑意,
是個識趣的好姑娘,知道對他退避三舍,
可,卻礙眼的緊。
愛恨嗔痴,為貪為欲,求而不得,故生妄念
小劇場:
周多魚虔誠的跪在佛前,眼前則是剛剛奉給菩薩滿滿一荷包、晃瞎人眼的金燦燦黃金。
她對佛像低眉淺頌:勞菩薩費神助信女屠盡惡鬼,事成之日,便是信女為菩薩重塑金身之時,嗯,純金。
拜完菩薩,她面不改色、不著痕跡的收起剛孝敬給菩薩的黃金,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哪有事還沒辦,就收錢的道理!
【特別說明】:文中「惡鬼」僅用於比喻,全文無奇幻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