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趙榮楷

  4月,一個月的時間眨眼而過。【,無錯章節閱讀】

  這一個月里,曹閒體內的玄光變成了二十九脈。

  曹閒估算了一下,如果照這種速度,自己修行的是不是太快了點?

  「大帥……我聽聞天門奉真修煉到都督,起碼要好幾十年,我這才幾年時間,馬上就四階武尉了啊……」

  籃球場,曹閒最近送給石成一個籃球,對方很高興。

  聽見曹閒發問,石成疑惑:「你覺得太慢了?」

  曹閒連忙搖頭:「不不不,我感覺有點快……」

  「快?」石成似笑非笑,「天門中人又不是凡人,凡人靠年齡增長獲得閱歷資歷,你是修行中人,奉的是真我善行,拜的是星斗玄光,領悟時期就這幾年,有什麼快的?我30歲時,已經能斬妖王了。」

  曹閒瞪大眼睛,那豈不是天門霸王的實力?

  石成說他生前是商朝人,商朝是個很奇怪的朝代,據說也是各地部落的聚合體,無論大小,每個地域的頭領都是大巫。石成看起來也來頭不小……

  「這真沒什麼弊端嗎?為什麼當地天門世家的長老們,修行速度反而很慢啊?」

  「弊端?你想多了,凡大徹大悟之時,修為必是精進千里,你的身心都在一個巔峰的狀態。至於你說的那些什麼長老……都是狗屁罷了。真正奉真拜斗的修行中人,也不至於幾十年才晉級都督,一輩子沒幾個霸王。那都是包著偽善外衣的假修士,私心重著呢……」

  石成一球投進,隨口說著,「我聽聞大唐時期西天門金蟬子轉世成人,重新西行求道,十七年曆經八十一難,等於原有的修行速度上增加了81倍,算下來不到一天就能修出一脈玄光,你比他如何?」

  曹閒嘴角咧著:「我不如他……」

  開玩笑,能獨自穿越沙漠,無人區,盜匪區,異國還平安回來的人,先不談毅力和智慧,起碼體質和武力都不會是一般人。

  曹閒覺得妖怪見了三藏和尚可能是躲著走的。

  然後路上逮了一隻猴去跟妖怪找茬,捉了一個豬妖取樂,撈了一條鮟鱇魚當苦力,騎著一匹氣態生命的小白龍代步。

  武質彬彬的一個和尚啊。

  你不跟為師去西天,為師現在就讓你去西天!

  「所以你的修行速度還不算太快……」石成打完球,渾身舒坦,回去洗澡了。

  球場,曹閒琢磨著石成的話,這才放了心。

  這一個月,他玄光修行的速度不算很快,不過各種功法的進步倒是不慢。

  在崩魂拳、純陽功都晉級為『小有所成』後。天兵武技《靈蛇功》莫名其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叫《離火輪》的古怪功法。

  『《離火輪》』

  介紹:太一離火,三轉天輪

  此為心法,也為功法

  似乎是沖靈拳、崩魂拳、龍蛇步、純陽功,合成了《離火輪》

  曹閒專門請教了石成,石成表示他沒聽過。不過石成意外發現,曹閒似乎可以施展火行術了。

  曹閒的火很弱,煙大火小,除非只運轉純陽功,手上的玄光便可在玄兵善刀上施展烈火刀,但如果單獨運轉《離火輪》的話,真就是體內會突然湧現灼燒感,再加上七竅生煙,有時候會咳嗽,咳嗽會咳出火星子。

  他幾度以為練功走火入魔了……

  除了《離火輪》外,曹閒身上還有一重變化。

  身上莫名出現了杏花的香味。

  這令他很苦惱。

  大學生他是噴過香水的,但都是運動香水,齊超和他一起買的,能掩蓋身上的汗臭,目的還是為了吸引女孩子。

  但這種杏花香他從沒用過,石瀟瀟和顧瓶子聞到幾次,說他又開始發浪了,曹閒還沒法辯駁。

  石成琢磨了一番,才發現這味道應該是跟曹閒的部曲有關。

  幸輕愁開花了。

  每天晚上下了班,幸輕愁都會被護法符召喚,來到妖怪宿舍。

  曹閒給郭延他們留下了很多護法符,他們也能召喚幸輕愁回來,她一回來後,就會變為樹身,紮根院子裡,整個院子都散發著杏花的香味,非常好聞。

  幸輕愁的花香是怎麼影響到曹閒的,可能跟她開啟仙路有關,這個石成也不懂,他不是妖身,這事只有妖仙才會懂。

  4月中旬,春雷頻繁了起來。

  時有否泰交替,春雷滾滾,雷是陰陽二氣的結合,這是古時的哲學觀點,天上雷動,天空有雨綿綿,沾衣欲濕,許久未曾感受過歷劫的曹閒,從驚蟄雷動開始,一直到清明都過了,還是沒迎來自己的歷劫。

  石成說他都不在天上了,沒人主持曹閒的歷劫大事。

  曹閒原以為自己不會經歷歷劫了,沒想到某天夜裡正睡覺時,忽然覺得身體一沉,感覺猛然陷進了什麼空間裡。

  陷進去的那一刻很舒服,仿佛被一個巨大的能量包裹住一樣,比冬天的熱被窩還要讓人放鬆,只是醒來後,曹閒感覺哪裡似乎不太對勁。

  「燒餅,熱乎乎的燒餅……」

  沿街的叫賣,將曹閒拉回現實。

  大清早,曹閒在一個街角醒來,身上蓋著風衣,蜷縮在衣服下。

  周圍的建築、人們的穿著,和沿街的招牌、代步拉貨的騾馬,無不昭示著一個消息,這不是現代。

  又到民國了?

  曹閒百思不得其解,這也太突然了!這歷劫不是石成主持的……還能是誰?

  他低頭,自己蓋著風衣,睡在街道上,鞋被人偷了,腳底板涼颼颼的,此刻還有兩個小乞丐在偷他衣服。

  啪——

  曹閒一耳光扇了過去。

  「幹什麼呢?」

  小乞丐一愣,嚇得連連後退:「媽呀,詐屍了!」

  乞丐跑了,曹閒望著周圍不認識的街道,扁了扁嘴。

  玄光裹住腳掌,曹閒走在路上,肚子有些餓,來到燒餅攤前:「給我來點。」

  手指一搓,靈卷中存放的大洋落在手上,彈了一枚過去,老闆熱情洋溢地接住。

  「呦,這位爺給的多了,找不開啊……」

  曹閒隨口道:「能買多少給我來多少。」

  「好嘞!」

  老闆把一筐燒餅連帶筐都給了曹閒,曹閒嘴角抽了抽。

  也對,這年頭一個軍官每月才10枚大洋……這小販一天賺1個大洋,那已經是大生意了……

  曹閒望著周圍認不出的街道,開口道:「對了店家,再問你一個事,這裡是哪啊?」

  老闆狐疑:「您來了這裡,不知道這是哪?」

  「瞧你說的,我還得記住每一處地名嗎?」

  「哦,也對。這裡叫『柳河渡』,東面是柳河和靈犀江匯合的地方,也是一個渡口,北面是靈丘燭火廠。往下游是『靈犀渡』,河對岸就是咱當地的望月山了。」

  曹閒恍然大悟,這就是後世工廠街一帶。因為有渡口在,所以還算繁華一些。

  曹閒扛著籮筐離開,在路邊又看見了剛剛的小乞丐,他丟了幾個燒餅過去,小乞丐吃的狼吞虎咽。

  「問你們個事,見到我鞋子了嗎?」

  小乞丐欲言又止,半晌怯生生道:「沒……沒見……」

  曹閒發現他們眼神閃爍,回道:「找到我鞋子,我再給你們一人兩個燒餅。」

  「一言為定!」

  兩個小乞丐撒腿就跑。

  不到5分鐘時間,他們帶著另一個小乞丐回來,那個乞丐正抱著一雙靴子。

  曹閒感慨著人間疾苦,自己的馬丁靴穿了快兩年了,還有人偷……一人給了兩個燒餅後,兩個小乞丐飛快跑了。

  曹閒看著偷鞋子的乞丐,這孩子不過8、9歲的模樣,他問道:「為什麼偷東西?」

  「餓……想當了換吃的……」

  曹閒遞給他三個燒餅,換回了自己的靴子。本來想勸一句『下次別偷了』,最後又閉上了嘴。

  這世道,勸人向善,等於說了句廢話。

  看見小乞丐吃完了還沒走,曹閒不解:「還有事嗎?」

  他看向曹閒一籮筐燒餅,低著頭道:「能不能再給我們幾個……我還有個三歲的弟弟……」

  曹閒一愣,發現巷子裡,一個小孩慢騰騰地走了過來,圓嘟嘟的臉,和他瘦削的哥哥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曹閒心下一軟,索性把一筐子燒餅都給了他。

  「謝謝恩人,我叫喬飛,這是我弟弟喬鷹,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他日有出頭之日必會回報……」喬飛說著跪了下去。

  喬鷹?!

  曹閒呆呆地看著那個小孩,三歲左右的年紀,只知道吃,聞到燒餅的味道,抓起來就往嘴裡塞,似乎餓壞了。

  現在的喬鷹,比張厲小了2歲,看起來卻更加可憐一些。

  他扶起喬飛,開口道:「聽你談吐得當,你讀過書?」

  喬飛抿著嘴道:「在學堂念過兩年書。我家本是隔壁臨江的生意人,家裡人意外得罪了周圍土匪,去年遭土匪報復,爹娘死了,親戚也死傷不小,舅舅便帶我們逃了出來,今年年初徵兵,舅舅被征走了,我只能帶著弟弟乞討為生……」

  曹閒唏噓,隨後說道:「你們吃完後,往西南走吧。西南見到城隍廟後再往西,去找一個叫隱龍村的地方,你們就說是聽人指點,來找龍臨閣的。那裡會讓你們吃飽穿暖的……」

  喬飛默默將曹閒的話記住。

  望著兄弟二人走遠,曹閒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手中玄光凝出一個煙鍋,啄了兩口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柳河渡渡口。

  江上帆檣林立,卸貨的工人往來繁忙。

  一個個獨輪車、板車駛出碼頭,奔赴周圍的工廠之中。

  時光交錯,恍惚間景色仿佛古今重合,曹閒在發呆時,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變化。

  『真武兵符』

  『任務:保護趙榮楷』

  『任務獎勵:五猖兵馬』

  望著愈發簡單的任務,曹閒心中不解,地點呢?時間呢?

  誰特麼認識趙榮楷啊!

  呆滯間,碼頭一個人大叫道:「趙公子,您的貨在這邊!」

  曹閒看去,發現是一個洋氣的青年,梳著油頭,此刻坐在一輛老爺車上。

  「知道了。」

  青年下車,點了一下貨後,叫人拉走了。

  他準備重新上車,發現面前一個青年攔住了路。

  青年戴著皮手套,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有事嗎?」

  曹閒開門見山:「你叫趙榮楷?」

  青年冷哼:「沒禮貌。」

  說著推開曹閒上了車,沒想到曹閒自顧自上了副駕。

  「你想幹什麼?!知不知道我是誰?」青年瞪了過去。

  曹閒的眼神並沒有害怕,反而有些期待:「你是誰?」

  青年噎了一下,扁著嘴道:「我是趙榮楷……」

  「那你剛剛直接說不就完了麼……」曹閒說著,摸出一包雨花石,遞了一根過去,「認識一下,曹無敵。」

  「我不認識你!」

  「現在不就認識了?」

  趙榮楷表情僵硬,對方臉皮怎麼這麼厚。

  發現趙榮楷沒接煙,曹閒給自己點著道:「裡面沒毒,莪又不是害你的。聽說你有仇家,我受僱而來保護你的。」

  趙榮楷愣了一會,想起了什麼,輕笑道:「是趙榮生派你來的吧?那個假惺惺的人……」

  曹閒也不管這些誤會,發現趙榮楷並沒有趕自己下車,反而主動要了一根煙過去,曹閒好奇:「你又不懷疑了?」

  趙榮楷輕笑:「你有什麼懷疑的,你的煙比我的還好,衣服也比我的好,就連身上的香水都比我見過的還好!品味這麼高的人,就算是要殺我,也會找個高尚的理由,而不是給我的煙里下毒。另外,你手裡的是輪式打火機嗎?我第一次見。」

  曹閒頭一次發現,還有因為品味高而讓人消去警惕的。

  重點是自己一身的大路貨色……品味也不算太高……

  打火機遞了過去,今年zippo還沒發明出來,不過輪式打火機已經被奧地利人做了出來,趙榮楷點燃香菸,緩緩吐出。

  他剛剛就聞到這菸草味特別清香,比自己抽的高檔多了。

  看了看煙杆上的『龍頭』圖案,和煙盒上『南京』二字,趙榮楷發現格外精緻,就連過濾嘴也是相當高檔。這年頭誰用這麼高級的棉花做香菸過濾嘴啊!

  「你是黨國的人?」趙榮楷狐疑。

  車內氣氛有一瞬的僵硬。

  半晌,曹閒才嚴肅且正色道:「我與那地方勢不兩立!」

  開玩笑,種花家的社會主義新奉真,哪怕來了1931年,我也不想和禿子扯上關係啊。

  趙榮楷又看了看煙盒的名字,有些不信。不過並沒糾結。

  「哦,不過我們家就是一商人,家裡老爺子還沒死呢,而且是趙榮生掌權,我作為家裡老二,沒什麼值得拉攏的。」

  趙榮楷開著車,又提到了自己的哥哥,言語間有些蕭索。

  曹閒怕這廝把誤會擴大,連忙糾正道:「國家大事我還不夠格,不過我真是來保護你的。你有沒有得罪什麼特殊的人?」

  「我?我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前幾天還罵了漕幫的何老匹夫。」

  曹閒一怔,何太急你都罵啊?

  「為什麼?」

  「想在靈犀渡建個工廠,生產一些日用品,這老頑固不讓我建。」

  「地皮又不是他的。」

  「渡口他拿事啊!我總不能把原料運到柳河渡,再大老遠送過去吧?運費都把成本抬起來了,到時候東西貴了誰買啊……」

  趙榮楷說著,車拐入了主道。

  「還沒問你真名叫什麼?」

  「就叫曹無敵。」

  「你太假了……別以為我聽不出來。」

  「知道別人不願意說,你就自覺點不要問好了。沒一點商人的覺悟……」

  「你……」

  趙榮楷頭一次發現拿曹閒很沒轍。

  他留洋歸來,自詡翩翩公子,只是見到曹閒的行頭後總覺得矮了一截。平時還沒碰見過這號人。

  二人一邊說,一邊駛入了一個街道。

  「我家老爺子最近突然染病,我去武廟大街求個符紙,你隨我一起吧?」

  車在武廟門口停下,曹閒道:「有病就去醫院看病,你來廟裡能求個啥……」

  「求個孝心。你懂什麼……老爺子身前三米範圍,全是趙榮生的人,吃喝看病都被他包圓了,我根本插不進去手,只能走這種玄學路子……要不然分家產時候,我能分到個屁。」

  趙榮楷撣了撣褲腿上看不見的塵土,唏噓道,「你是不知道趙公子的苦啊……」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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