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瓶子?你別嚇我啊!」石瀟瀟委屈巴巴,「早知道剛剛我們就不走那麼長的路了,都是我不好……」
石瀟瀟眼睛紅紅地,揪著曹閒袖子:「曹郎,想想辦法啊,你辦法最多了……」
石瀟瀟在晃曹閒,曹閒二指已經搭在顧瓶子脈搏上了。【,無錯章節閱讀】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病,但雷星針告訴他能治!
一串信息流鑽入意識,曹閒打了盆涼水,擦到顧瓶子臉上,正等著雷星針下一步指示時,忽然沒了。
嗯?!
就這?
不扎幾針嗎???
曹閒搔著頭,覺得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
只是看見暈倒的瓶子,並沒有醒來。
「瀟瀟,跟我一起抬她到陰涼地方!」
「好、好的!」
二人抬起顧瓶子正移動著,金昱開扶著一個中年人回來,中年人走路一瘸一拐,笑聲卻很宏亮:「是小開的同學來了嗎?聽說小曹也在,在哪裡啊?」
老金自然認識曹閒,有次去學校看金昱開時,曹閒老爹曹衛中也在,最後還是曹衛中開車把他送回去的。平時總聽金昱開提起曹閒,老金又搭了次車,就覺得這父子倆人都很好。
而且金子大學畢業後跟曹閒開了個作坊,算是非常要好的鐵桿。
一聽曹閒來了,老金放下手裡的活就趕了過來。
只是走過轉角,老金乍眼一看,發現曹閒和一個女生抬著一個昏倒的女生,一愣道:「小曹,女孩病了趕緊抬去醫院啊,你抬到廟裡有啥用啊!」
曹閒大眼一瞅,是金子他爸,氣的鼻子都歪了:「叔,都啥時候了還開玩笑!金子房間在哪?」
「哦哦,在這邊樓上!」
曹閒、金昱開、石瀟瀟一起,把顧瓶子抬回房間。
金昱開的房間,廟裡新蓋的建築之一,後院二樓,外面也是木質結構,裡面則現代化一些,起碼這屋子裡是通了電的。
涼蓆床上,顧瓶子依舊躺在那裡,中年人說要去找村診所的大夫,金昱開摳著手指,有些自責。
好端端地邀請同學來家裡玩,怎麼弄成這樣了。
「要不……再掐掐人中吧?我爸去找村里大夫了。」金昱開提議。
曹閒阻止他們繼續掐人中的想法,再掐人中就特麼破了。
「停!目前沒事!別亂動啊!」曹閒制止。
「阿閒,你確定?」
曹閒道:「我確定!當務之急,是先別添亂!」
雷星針既然沒什麼反應,起碼證明顧瓶子沒大事。
既然沒大事,曹閒反而成了最輕鬆的一個。
打量著屋裡,這是個二層筒子樓,金昱開有自己獨立的小單間,站在二樓能看見廟宇後殿。
屋子裡沒什麼古香古色的東西,也不算現代化。一個平板床,一個吊扇,書櫃、書桌等簡單的陳設,曹閒倒是覺得很清淨。如果空氣中少一些香火味就更舒服了。
曹閒洗了把臉,坐在床邊,開口問道:「金子,你都有媳婦了?」。
「瞎說!」金子紅著臉。
曹閒擠眉弄眼道:「別裝了,喜子給我說了。」
金昱開自後窗望去,樓下的喜子還在扎自己的紙人,金昱開乾咳道:「你……你別信啊!喜子單純,隨後一說,如童言無忌。」
「那她到底是你媳婦嗎?」
金子一嘆:「唉……說來話長,小時候長輩有過玩笑話,大了後就不當真了。喜子從小發育不全,這裡有些問題,所以大家還是哄著她,我也哄著她……」
金昱開指了指腦殼。
曹閒點了點頭,就說嘛,感覺金子跟喜子的關係也不像男女朋友。
金昱開看見曹閒還準備八卦,忙找了個藉口溜走了。
看見房間沒人,曹閒俯身,在顧瓶子耳畔附耳說道:「聽見了嗎,喜子不是金子媳婦……瓶子瓶子,快快醒來,喜子不是金子媳婦……瓶子瓶子……媽咪媽咪哄……快快醒來啊……」
「曹閒!你神叨叨的幹嘛呢!」石瀟瀟打了盆涼水回來,看見曹閒在裝神弄鬼。
「哦,我度一些有用的消息給瓶子……助她甦醒的……」
「瓶子都昏迷了,你還這麼玩……」石瀟瀟埋怨著曹閒,浸濕毛巾,又準備給瓶子擦額頭,忽然咦了一聲,「曹郎,瓶子眼睛是不是動了一下?」
二人發現,顧瓶子還真醒了。
眼皮從微微跳動到睜開,顧瓶子撐著身子坐起,石瀟瀟上前抱住瓶子,眼睛有些發紅。
「你可算醒了……」
涼蓆上,顧瓶子摸了摸腦袋,狐疑地看著石瀟瀟:「我剛暈了?」
「嗯。」
「可能太熱了……」
石瀟瀟紅著眼睛:「你嚇死我了都。」
顧瓶子虛弱一笑:「我現在沒事了。」
中午3點,幾乎是最熱的時候。
老金開了一個瓜,陪著一群人聊了起來。
「歡迎大家來家裡玩,也慶祝一下小顧平安無事。」剛剛村里大夫專門來看了,說是萬事無恙,可能剛剛熱到了。
顧瓶子有些羞赧:「給大家添麻煩了。」
一群人連連安撫,表示沒事。
一個瓜吃完,金昱開給滿臉是西瓜汁的喜子擦了擦嘴,看著他熟悉的樣子,曹閒覺得這倆人就算不是什麼娃娃親,也多半有點貓膩。金昱開平時不近女色,但那寵溺的眼神……實在是不像對一個毫無瓜葛的人啊。
「我再給大家開個瓜去!」
老金起身,一群人趕緊勸阻,老金死活不聽,石瀟瀟道:「阿閒快去攔著,真吃不下了……」
「好嘞。」
曹閒跟著老金到廚房,老金嘿嘿一笑:「小曹,你現在是金子的老闆了,以後要關照一下那個傻小子啊,那小子腦子太直,遲早要吃虧。」
曹閒阻止了老金切瓜,把他架了出來:「叔,吃虧是福啊。」
院子裡,老金道:「什麼福不福的,吃虧就是吃虧。只不過有的人吃了虧,長進了,所以才叫福。有的人吃虧不長進,就不是福!金子那孩子就是不長進……」
曹閒發現老金的道理很硬,居然相當有邏輯性。
看來這可不是個普通的木工。
「叔啊,老早聽金子說,他爺爺當年被老廟祝收養,是真的嗎?」
二人從廟後,走進殿裡,閒聊起來。
今天沒多少遊人,這種山村小廟,本來就是遊客不多,有時候花開的時候,香火會旺盛些,不少人會過來拍照。
老金點點頭:「是啊。當初我爹被爺爺收養,說起來也七、八十年了。那時候這廟還沒名字,就是桃林野廟,聽說還有狼出沒,轉眼間,就修的這麼好了……」
老金一邊感慨,一邊指著旁邊櫥窗里介紹:「這是你幫金子買的那幅畫。真好看啊!那麼便宜買到這幅畫,多虧了你。」
曹閒看見櫥窗里,正是去年美院拍賣會裡,他幫金子買下的那副《玄壇元帥》。
繞到正面,發現這個殿坐在正中的,正是玄壇元帥——武財神趙公明!
趙公明乃真武大帝麾下三十六將之首。
平常的形象都是身騎黑虎,黑面鐵冠、手執鉄鐧,可這裡是武財神法相,一手鉄鐧,一手抱著聚寶盆,黑虎身下,踏著銅錢元寶。
發現是北神庭的大佬,曹閒趕緊拜了拜,捐了300塊錢進去。
老金也沒阻止,只是說了句曹閒的生意肯定越做越大的祝福。
曹閒拜完,起身道:「叔,同學之間幫忙是應該的。我倆也是好友。不過我從沒聽過金子有媳婦啊,這是怎麼回事?」
從另一個門出去,二人來到小廟正殿。
今天太熱,正殿也沒人在。
老金一嘆:「說來也慚愧。二十年前家裡太窮了,借著小廟勉強度日,只有幾畝薄田,我兄弟三人怕孩子將來成不了家,便想著將他們撮合在一起……」
「喜子……是撿來的童養媳?」
曹閒一震。
老金嘆息:「金子是撿來的。」
啊?
曹閒呆若木雞。
他剛剛對這個家的關係有過很多的猜測,卻從沒想過金子才是撿來的那個!
「當時夏天,孩子在廟裡一棵桃樹下一直哭,不知道誰放那的。村里沒人管。我們兄弟仨實在不忍心,就養著了……」
曹閒唏噓,難怪,金子長得一表人才的,和老金完全不像。
「那喜子呢?也是您的孩子?」
「是。當年我們兄弟三人,我負責主管廟裡的事,就在這住的。我媳婦夢見桃花娘娘投胎下凡,成了肚子裡的孩兒,結果難產走了,孩子卻活了下來,但腦子落下病根。」老金唏噓,「這些事村里都知道,也不怕跟你們講。」
桃花娘娘下凡投胎,有點意思。
安慰地拍了拍老金肩膀,曹閒陪他唏噓了一會,又轉移話題道:「不過叔啊,您神話故事聽多了吧?娘娘下凡這種故事你也信啊?」
老金不服了:「怎麼是故事呢!你看,桃花娘娘耳後有塊胎記,喜子也有。」
曹閒看見,正殿上坐的桃花娘娘,耳後還真有個紅印,也不知道的紅漆還是什麼。
走出正殿,又來到另一側的偏殿。
「舉頭三尺有神明,信則有,不信則無。小曹,你不信無妨,記得多做好事,積功德,老天會保佑你的。」
老金知道神神鬼鬼的事糊弄不了大學生,但引人向善總是沒錯。
曹閒也點點頭,這本來就是該做的事。
「這些事金子一直沒給我說過。」
「他從小不愛和人說心裡話。我之所以給你說這些,是因為這一年經常聽金子提起你,說你給了他很多機會!對他很好。小曹老闆,我這個當爹的謝謝你啊。」
這個偏殿,坐著一個白髮神像。
曹閒道:「叔你太客氣了,都是兄弟,應該的。對了,這個神是誰?月老啊?」
「哦,這原先是縣郊的雨神老爺。22年前我爹還在的時候,聽說要拆雨神廟,他在廟裡待了一輩子,捨不得神像被毀,花了不少代價請村民把雨神移動到這裡了,給他新蓋了個偏殿。」
老金說完,有一瞬間,曹閒意識到哪裡不太對勁。
雨神……
桃花娘娘……
趙公明……
剛剛光顧著聊天了,這時候反應過來時,曹閒想起一件事。
雷角山大營里,百里戰信箋中那個桃花姑娘……
曹閒猛然抬頭,在雨神身邊找了找,發現就倆水妖護法,才鬆了口氣。
然而老金髮現曹閒在看那倆護法,開口道:「這是稻鯉將軍,和金蟾將軍。都不是原先的。當年雨神廟只有一個桃將軍,因為和桃花娘娘類似,拆廟時就沒管。說來也巧,雨神舊廟拆了後,金子就被撿到了。而且在雨神殿旁的桃花樹下,當時還有人說這小子是捨不得雨神的桃將軍,脫胎顯靈了。」
老金嘿嘿一笑,曹閒則眼角抽搐起來。
雷角山大營那封信……
不會是22年前寫的吧?!那豈不是說金子就是那個經常滋擾桃花姑娘的雨神廟的桃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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