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其實適合喝點小酒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春生夏發,秋收冬藏,夏天適合展現自己,在朋友面前,同學同事面前,吹吹牛,聊聊天,是萬物生長的規律。而酒是打開心扉的鑰匙。
靈犀江畔,一處名為『野趣酒館』的地方,露天場地,到處都是喝扎啤的客人,六個烤爐不停有燒烤成品送出,酒館不遠的草坪經常會有篝火表演,一些當地樂隊,或者這片休閒消費區請的駐場歌手,會演唱一些歌曲。
歌聲,啤酒,江風,燒烤,也成全了野趣酒館的生意。
一切都這麼美,曹閒心情一點也不美。
曹閒、祖梟、幸輕愁喝著悶酒,坐在酒館外圍角落。
這裡是接待有寵物的客人的。
紅磚圍牆不高,三人喝著酒,腳底下是一條灰狼精,不過沒人覺得這是狼,旁邊桌上的酒客好奇詢問曹閒的狗是不是德牧和土狗的串,秦昆直夸對方眼力不錯。
灰狼也有自己的座位,他喝著一次性塑料碗裡的啤酒,直言沒墨水好喝,曹閒朝著他腦殼上就是一記爆栗。
「就知道喝!還說跟上那倆妖人沒問題!結果還不是跟丟了?!」
灰狼精嗚咽了一聲,委屈道:「能怪我嗎?這裡又是篝火灰燼的味道,又是燒烤味道,還有江風,那倆傢伙只要過了河,味道很難找到了。」
中午跟到傍晚,感覺在城市裡兜了個大圈子,到頭來還跟丟了,仿佛被人故意戲耍了一番。
現在氣味一斷,江水那邊還有很大一片區域,要找兩個妖怪無異於大海撈針。
「山神廟在哪,你們知道嗎?」
「這地方真的沒有聽過……」
一籌莫展之際,曹閒忽然眯起眼睛。
不遠處,幾個熟人走來。
為首是個胖子。
「說好的,今天我不請客!」
後面是個人模狗樣的青年。
「堂堂楊家少主,請個客跟剜你塊肉似的,至於嗎?」
「至於!你怎麼不請?」
「我沒錢啊!」
「好了,兩位哥哥別吵了,聽的人頭都大了。」
楊覺,計陽,江菱兒,江若寧,王威,蕭沐晴先後走來,人群最後還跟著陳宗破的弟弟陳青硯。
計陽還待說什麼,忽然蕭沐晴道:「曹奉真?」
幾人看去,計陽好像找到冤大頭一樣,樂呵呵地湊了過去。
「曹兄,甚是想念!」
「別,我可不想念你、你、還有你。三位姑娘可以落座。小陳也坐。」
王威嘁了一聲,不理會曹閒的態度,自顧自坐到他對面:「沒看出來,部曲都收了三個了。」
王威手掌張開,靈光鑒用出:「呵呵,一隻杏樹妖,一個刀怪,還有一條畫裡走出的靈狼,就這點戰鬥力,加起來連四階武尉都打不過,曹奉真也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要啊。」
幾人根本不客氣,圍著曹閒坐下。
作為幾大家族和龍臨閣的代表,他們心中是有等級之分的,曹閒這種人雖然是山野奉真,但勉強也能和他們平起平坐,所以即便平素討厭他,招呼還得打的。
「屁事真多,管好自己吧。告訴你,你派來的王濟已經被我收拾了一頓了,下次再讓他找我麻煩,我就不客氣了。」
曹閒白了一眼王威,看向江菱兒。
許久未見,江菱兒發育的還是那麼好,江菱兒似乎也覺察到了曹閒目光,她忽然想起趙叔曾經給她看的一段視頻。
那天,她找曹閒,結果遇上王家的人,被下了藥,當即和曹閒摟抱在了一起。要不是一系列陰差陽錯,這事王家就知道了。
想想還有些後怕。
她自己都沒想到當時能那麼放肆。
江菱兒朝著曹閒笑了笑,視線移開,旁邊的甜妹江若寧道:「曹哥哥,你怎麼會在這?」
小嗓音還是那麼甜,只可惜今天不是欣賞甜妹的好時機。
曹閒疑惑回問:「你們怎麼也在?」
又一盤子肉上來,曹閒推給了幾人。
楊覺狼吞虎咽,胖臉上的肉不斷抖動,似乎餓了許久。
他腮幫子都塞滿了,不忘回覆:「抓兩隻妖人。」
「妖人?」曹閒一怔。
陳青硯點點頭:「對啊曹大哥,有兩隻妖人最近在靈丘一帶作亂,專挑同類下手,龍臨閣派我們過來。」
「山神廟的那兩個?」
「咦,你知道?」
曹閒把自己遇到的事告訴了他們。
王威嗤笑:「就你大排檔打工的那三隻豬妖,死了就死了,還想著報仇?」
祖梟蹭地站起來,忽然手上出現了一把舊刀。
玄光包裹,客人看不見,但幾位奉真赫然看在眼裡。
王威身旁,忽然多了一個身影。
一位盾甲護衛擋在王威旁邊,抽出了腰間佩劍。
陰喪?!
曹閒發現,這護衛居然是一隻阿飄。
祖梟和那盾甲護衛相持不下。
王威譏諷笑道:「一個臭屠子,也想和沙場戰士相提並論,笑死我了。曹閒,你想讓手下跟我的手下斗一場嗎?」
王威似乎巴不得祖梟出手一樣,毫不留情地奚落起來。
以免祖梟被對方找個合理的理由剁了,曹閒連忙道:「祖梟,坐下!」
祖梟猶豫半天,才收起屠刀,坐回原處。那盾甲護衛也消失不見。
曹閒瞥了過去:「王少爺,你也就點扒高踩低的能耐了。要不要我跟你斗一斗?」
氣氛有些怪異,王威被落了面子,正想回敬狠話,又被人打斷。
「也別怪他。」楊覺吃著肉,嘿然一笑,「婦人堆里長大的慫包,就這德行。」
王威瞪向楊覺:「你的口條很多餘。」
「好了各位,別吵了……說正事。」
計陽好奇:「曹兄,有那兩個妖人下落嗎?」
曹閒和他們交換了一下消息。
「既然在江那邊,範圍一下小了很多。」
「是啊,可以鎖大江了。」
「不過讓他們和天瀑山的妖人打起來不是挺好嗎?」
「山里還有村民。」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曹閒抬起手道:「等等!我問一下,你們這麼多人大張旗鼓的抓他們,恐怕不是因為作亂那麼簡單吧?」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開口。
「不想說算了。」曹閒付了錢,發現他們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離開了這裡。
幾人發現曹閒說走就走,也沉默了下來。
然後嘟囔道:「要不要告訴他?」
「還嫌知道的人不夠多嗎?」
「是啊,東西到時候怎麼分?」
眾人又一次沉默,索性,不告訴他的好。
「東家,怎麼走了?」
路上,幸輕愁和灰狼進了靈卷,祖梟卻沒有進去,他看著曹閒突然離席,好奇問道。
「有貓膩。」
「貓膩?」
「嗯。」
「什麼貓膩?」
「我也不知道。」
曹閒猶豫了一下,如實說道。
首先,這群人數量太多了,天門奉真,一下子能聚齊這麼多新人,顯然有主導。
這裡的主導指的不是人,而是某件事。
六大家族中,五家都來了,龍臨閣也來了,這基本是一個集體任務。
但這個任務,沒有告訴其他山野奉真,顯然是關乎六大家族和龍臨閣利益的。
曹閒一瞬間就能想到這些,他是有些聰明,油滑,但卻不是神仙,他也猜不到具體是什麼任務。
曹閒於是給呂靜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呂靜接通,聲音有些慵懶。
「餵?」
「喂,小姨,睡著了?」
「誰是你小姨!」
曹閒嘿嘿一笑:「別生氣,有件事我向你匯報。五大家族和龍臨閣背著你行動,抓捕兩隻妖人,被我碰見了!」
曹閒把剛剛的事概述了一下,還把自己請客套話的功勞大肆渲染一番,什麼一看五大家族排斥你呂家就知道他們有自己的貓膩云云,之類的話層出不窮。
電話那頭,呂靜果然有些動容。
「哦?」
電話沉默了一下,然後訕笑,「原來這段時間我聽到的消息是真的。難怪他們不邀請呂家一起。」
「什麼消息?」
「想知道?」
「瞧你說的……話趕到這了,不問就是不給你捧場啊……」
呂靜似乎對曹閒的態度也很滿意,於是道:「告訴你也無妨。聽說這段時間,那五大家族的信物先後失竊了,包括龍臨閣的信物也失竊了。」
曹閒一怔:「信物?那是什麼?」
呂靜不說話了。曹閒被吊著胃口,訕笑起來:「好,我不問。那你如果覺得沒什麼事,我就退下了。」
曹閒要掛電話,沒想到呂靜忽然說道:「既然你親近我呂家,告訴你也無妨。你如果找回信物,他們多少得給你些好處。這好處讓他們找回去,不如轉贈給你身上。」
曹閒一喜。
他喜歡呂靜這種態度。
曹閒靜靜聽著。
呂靜道:「信物,就是地戶的鑰匙。信物其實有很多,因為每個家族掌管的地戶,不止一處。」
曹閒立即明白了。
地戶,就是一處資源庫。
那裡最寶貴的可不是九真的錢和玄石,而是……九真本身。
說是掌管,不如說是監管。
六大家族在監管裡面的妖魔鬼怪,並且還有一定主宰的權力。
「那信物被偷,地戶就進不去了?」
「沒錯。但實際意義是……監管不到了!屆時裡面發生了什麼,多了什麼人,少了什麼人,都沒人知曉。而且擁有信物,能為地戶改變出口,你覺得這樣一處地戶,會出現什麼事?」
能出現什麼事?
曹閒不理解。
只是忽然愣住:「不會被募走打仗吧?」
呂靜訝異了一下,回道:「聰明!」
「雖然是妖和妖的戰爭,但其他幾大家族會袖手旁邊?」
「他們目標既然是天瀑山,那麼他們打贏,就能代替天瀑山,幾大家族何樂而不為?」
「但如果要是打輸了,逃散的妖魔鬼怪來到人類地界,可就出大事了吧?」
曹閒怔住。
呂靜冷靜無比:「是。掌管信物的族老,一生修為會損失大半。」
「那他們只派一些小輩新秀去追信物?!」
「因為他們希望出一些大事。這樣小輩們才能得到更多的善行天功。」
瘋了。
這幫瘋子。
用這招瞞天過海?欺瞞上蒼?
「照你這麼說,保管信物的那些族老,也都是垂垂老矣,活不了多少年頭的傢伙吧?」
「是的。他們無法將自己的善行天功傳給後人,只能借敵人的手,間接將機緣撒播下來。天門奉真歷代如此。」
「可惡。他們就沒有好人嗎?」
「有。」
「誰?你們呂家?」
「呵呵,別陰陽怪氣。我們呂家不算好人,但也不算惡人。當年有處麒麟山,裡面都是好人。覺得不該用這樣的方式傳承,他們幾乎滌盪了那個時代靈丘附近的一切妖魔鬼怪,靈丘出現了罕見的太平,你猜最後他們怎麼了?」
曹閒道:「猜不到。」
「被滅了。因為後輩太弱。」
「……」
「所以從此以後,再也沒哪處天門世家,敢效仿麒麟山了。有些時候……替子孫後代把路鋪的太好,往往也是絕了他們的路……」
呂靜掛了電話,曹閒唏噓,也對,老祖宗把子孫後代餵的太飽,也不見得是好事。
但我怎麼就這麼羨慕那些傢伙呢……
曹閒極力甩去腦子裡追求安逸的幻想,不管這次能不能找到什麼信物,先把仇報了再說。
自己有張真人這條假大腿,和靈叟這條真大腿,若是再被人隨意拿捏,以後怎麼混。
想罷,曹閒吩咐:「祖梟,你去靈卷里休息,隨時準備戰鬥。把灰狼叫出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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