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我最近有些心慌……」

  「經常半夜睡不著，焦慮，可我最近也沒有遇到過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再加上……」

  「我的作息一直都挺規律的，我就想著來校醫院這邊看看，但是剛剛幾位實習醫生都說了，我的心臟沒什麼問題的。」

  「如果不放心的話，我還可以去樓上拍個心電圖。」

  女生在陳牧面前，嘴就沒有停過。

  儘管已經接受了，陳牧幫她診脈的這個設定，可整個人還是下意識的緊繃起來。

  -

  「據說！人在特別緊張的時候，廢話就會特別多！」

  「這姑娘現在不就是廢話特別多的典型嗎？」

  「我真心覺得現在海城大學的很多脆皮大學生，都有些妖魔化陳醫生了，陳醫生看著，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校醫，普通的中醫，沒那麼可怕吧？」

  「其實不是陳醫生的問題，只要是個醫生，要和你多聊幾句你的病情，你都會慌亂吧？」

  「說起來，好像今天早上，沒有icu的患者？」

  「？？？」

  「說沒有icu的那個，陳醫生要是聽到你說的這句話，甚至都可以給你跪下，只求你閉嘴。」

  「希望海城大學今天可以順利一些，疾控中心的官方帳號，都已經在直播間裡蹲著了，這可以說是全國脆皮大學生的牌面了……」

  「……」

  -

  陳牧的手從女生的手腕上拿了下來。

  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些實習醫生說的也沒有錯，你的心臟除了有點心律不齊以外，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維持正常作息，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不過……」

  陳牧的眉頭皺起。

  隨著陳牧這一個簡單的皺眉動作，女生的心，也跟著狠狠地揪起。

  陳牧：「我建議你一會兒，去校醫室那邊要個轉診單，去三甲醫院的腎內科和婦科看一下。」

  只是聽到陳牧這麼說。

  女生的臉上就已經有些尷尬了。

  開口為自己解釋道：「陳醫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男孩子手都沒有牽過的！」

  好端端的。

  去什麼婦科啊！

  陳牧也沒有想到。

  自己這邊一句簡單的話。

  居然換來了女孩這麼激烈的情緒。

  短暫的驚訝過後。

  驚訝也變成了瞭然。

  無奈的笑著開口解釋道：「同學……你大概率，是誤會了一些什麼……」

  「很多的時候，你婦科檢查，也不代表你的私生活如何。」

  「只要是女孩子，都有可能會有婦科疾病。」

  「我雖然建議你去三甲醫院，但你的問題也不算嚴重，可能是一些輕微的腎虛加上尿路感染，但保險起見，還是去做個檢查。」

  女生鬆了口氣。

  可看向陳牧的目光里，依然透著說不出的迷茫：「可是陳醫生……我是個女孩子啊……女孩子也會腎虛的嗎……」

  陳牧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這個東西不分男女，你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有半夜頻繁起夜上廁所的情況。」

  隨著女生點頭。

  陳牧繼續道：「或許你可以仔細的回憶一下，你這段時間的生活，半夜的頻繁起夜，才是你最近心慌，心律不齊的主要原因，簡單來說，就是休息的時候，沒有達成高質量的睡眠。」

  「至於你為什麼頻繁起夜，尿急，小便不順暢，是有這樣的情況吧？」

  女生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被陳醫生你說對了，我以前上廁所的時候，非常順暢的，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突然開始的，我還以為是我喝水不夠，沒想到居然是生病了。」

  「可是陳醫生，我平日裡的飲食也很健康啊，尿路感染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

  換做其他的脆皮大學生，說這樣的話。

  陳牧高低要問上一句，你自己的飲食健康不健康，自己心裡沒有數嗎？

  可面對自己眼前的這位女同學。

  陳牧是萬萬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原因只有一個。

  從脈象上來看，對方的飲食習慣，真的很健康。

  在生病之前的作息，也算是比較規律。

  應該是個對子我比較有要求，高度自律的學生。

  陳牧仔細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這位，看起來有點小精緻的女生，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開口道：「你最近一段時間，有沒有用一些女生才能用的洗液，在洗澡的時候？」

  女生點了點頭，「有的……」

  可女生並不認為洗液有什麼問題，「陳醫生，洗液我也是看了GG才買的，對個人衛生很好的。」

  她在這裡說。

  蘇冰冰也站在陳牧的身邊，點頭附和著：「女孩子愛乾淨，用一些洗液也是很正常的，最出名的那個牌子還是我朋友代言的，我們圈內人也都是用的啊。」

  陳牧無語：「……」

  輕嘆了口氣後，開口糾正道：「並不是用了洗液，才會變乾淨的，相反，這位同學的尿路感染，有極大的可能性，是因為用了那些洗液導致的。」

  「人體的一些特殊部位，有自己的菌群。」

  「你們用的那些東西，看起來好像是變乾淨了，可實際上，有極大的可能，破壞人體的自然菌群，造成了一些會讓你們意想不到的結果，比如……」

  「她的尿路感染。」

  啊？

  啊？

  蘇冰冰和陳牧面前的女學生。

  兩個女生面面相覷。

  誰也沒想到。

  居然會從陳牧這裡，聽到這樣的「真相」。

  -

  「假的吧，前幾天大促，我還買了一年的量呢，這不是直接告訴我不能用了？？」

  「我之前都用了一兩年的時間，都沒有出過什麼問題，還是不要停陳醫生一個人危言聳聽吧。」

  「我媽媽就是婦科醫生，剛好今天在家休息，我問了一下，陳醫生說的是真的。」

  「？？？」

  「洗液廠家大概做夢都想不到，毀掉他們銷量的，居然是跨行。」

  「我最近半年的時間，一直有尿路感染的問題，我還以為是我最近飲食的問題，惟獨沒有考慮過是洗液的問題。」

  「而且，按照陳醫生的說法，大概率是這個種類都有問題，所以什麼牌子都一樣的……」

  「……」

  -

  「先去醫院做個檢查。」

  「回去以後，把你的洗液停了，隔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女生點了點頭。

  上樓去找實習醫生，開《校醫院轉診單》。

  蘇冰冰反倒是很認真的，看著自己身邊的陳牧追問道：「陳醫生，如果還是想做一下清潔，除了洗液，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陳牧：「溫水，坐浴就可以了。」

  蘇冰冰目瞪口呆：「就這麼簡單？」

  陳牧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就這麼簡單。」

  「其實不僅僅是你們女生，你在網上看護膚攻略的時候，也可以看到一些，不洗臉護膚的攻略貼吧？」

  蘇冰冰臉上的神情，逐漸的開始變得有些一言難盡，「陳醫生……您不會準備告訴我，不洗臉護膚的攻略貼，也是有參考性的吧……」

  隨著陳牧再度點了點頭。

  蘇冰冰的心情也開始變得前所未有的複雜。要不是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

  蘇冰冰多少還是有些信得過陳牧的人品的。

  僅僅憑藉著陳牧開口的內容，蘇冰冰高低都要懷疑一下，眼前的這個人是不是在惡意的戲謔她。

  「不洗臉，很髒的吧……」

  陳牧：「你們的洗面奶，也會破壞皮膚的角質層，和油脂。」

  「但如果沒有什麼肌膚問題的，可以按照你們現在的護膚方式。」

  「但如果是那種痘痘肌，敏感肌之類的，個人建議不要在網上，去看一些功效性的化妝品，也許你們去三甲醫院的皮膚科掛個號，會發現比高價護膚品好用很多。」

  「當然，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

  「具體要不要洗臉，怎麼洗臉，日常需要注意一些什麼，還是要等去了醫院，聽了皮膚科的建議以後，才好做決定的。」

  陳牧說這些內容的時候。

  神色看起來一直都很平靜。

  蘇冰冰無語道：「陳醫生，就僅僅憑藉著你在直播鏡頭前，說的這幾句話，至少你應該是接不到護膚品和化妝品的贊助了。」

  陳牧聳了聳肩。

  很是無所謂的開口道：「我平時也不怎麼用這類東西……」

  「再說。」

  陳牧抬眼，看了自己身邊的蘇冰冰一眼，「難不成，你這樣的受眾，會因為我的幾句話，就放棄自己日常使用的護膚品嗎？」

  蘇冰冰神色有些尷尬。

  可在陳牧的注視下，還是誠實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會。」

  比起陳牧說的。

  她還是更相信自己的感覺。

  從她出道開始，每天都在辛勤的護膚。

  她是真心覺得。

  自己花高價購買的那些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是有效果的。

  聽到蘇冰冰的回答。

  陳牧倒是沒有多意外。

  只是回了一句：「這不就對了，我說了什麼，並不會影響到原本的受眾。」

  「只是可以給一些青春期的小年輕，多一些的選擇。」

  「很多的學生，兜里都沒什麼錢，與其追求高價護膚品，和未知的效果，有皮膚問題，還不如去醫院看看。」

  蘇冰冰：「陳醫生說的，很有道理。」

  陳牧走到最裡面那間診室的時候。

  也是不自覺的停住了腳步。

  在為患者針灸的人是慕瑤。

  僅僅是對方的針位，陳牧就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患者，挺年輕的……

  陳牧在看患者身上的針位，蘇冰冰也在順著陳牧的目光去打量。

  奈何。

  蘇冰冰自覺自己看的也算是很認真了，也沒有辦法從脆皮大學生身上的針位上，看出來一些其他的東西。

  忍不住抬手。

  輕輕的戳了戳陳牧的腰窩：「陳醫生……」

  「嗯？」

  陳牧默默的退開了一步，並且護住了自己的腰窩，疑問的看向蘇冰冰。

  蘇記者這是怎麼回事兒。

  有話說話就是了。

  好端端的。

  怎麼還動手動腳的？

  看到陳牧警惕的模樣，蘇冰冰又是有些無語。

  她好歹也是一代國民女神。

  陳醫生有必要這樣的警惕她媽？

  心中無奈歸無奈，可在直播鏡頭面前，多說多錯。

  蘇冰冰只是悄悄的在心裡吐槽了一下陳牧剛剛的反應，就再度溫和的開口：「陳醫生，慕醫生正在診治的這位同學，是什麼問題啊？」

  陳牧的表情詭異了一瞬。

  還是回答了蘇冰冰。

  「高血壓。」

  蘇冰冰點頭。

  「高血糖。」

  蘇冰冰繼續點頭。

  「高血脂。」

  蘇冰冰抬頭。

  不可思議的看向陳牧。

  這麼……

  這麼多的嗎？？？

  —

  「不是，這學生才多大的年紀，三高都占了？？？」

  「我看著孩子也不胖啊，不是都說胖子容易三高嗎，這種正常的身材，也容易三高嗎？」

  「是啊，不肥胖，還年輕，直接三高了？」

  「他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甚至都沒有把脈，鬼知道是不是陳牧在信口雌黃。」

  「？？？？」

  「人家好歹是個醫生，說患者病情的時候，怎麼也不至於信口雌黃吧？」

  「我大概知道彈幕上有一些人，對陳醫生有很大的意見，但真沒有必要一直追著人家陳醫生說這些有的沒的，專業能力，還是需要認可的。」

  「專業能力，就是說一個瘦子三高？呵呵呵！！！」

  「……」

  —

  彈幕上罵的飛起。

  聽到陳牧的聲音。

  慕瑤抬起頭來，看了陳牧的方向一眼，笑著說道：「陳醫生的眼力還可以，居然看這些穴位，就知道患者是什麼問題。」

  「既然陳醫生都來了，在旁邊幫我把關一會兒？」

  「我很少有獨立接診針灸患者的機會。」

  「其實自己心裡也沒有什麼把握，剛剛還是這位學生鼓勵我，說願意信任我的。」

  陳牧挑了挑眉，笑著開口道：「還有一種可能，這傢伙也不見得有多信任你，只是他去其他的地方針灸需要錢，所以才選擇相信你的。」

  慕瑤拿著針灸針的手，先是一頓。

  隨後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陳醫生，有些實話，我自己心裡也有數，可有的時候，如果說的太清楚，真的太殘酷了……」

  陳牧舉手。

  做投降狀，「是我的錯，我下次不這麼說了。」

  趴在病床上的男生，也抬起頭來，看向陳牧那邊：「陳醫生，你多幫慕醫生把把關，要是慕醫生這一次的針灸效果不錯，我下次來校醫院，還找慕醫生針灸！」(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