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初雪

  凌晨兩點。

  京城的初雪在這一夜悄無聲息地降落,雪花隨飄,無法抵擋的趨勢,有人歡呼,有人落淚。

  有喜有悲,也有說不出的委屈。

  季歸白刷開房門時的那瞬間,床頭燈照在女孩側躺在床抽泣蜷縮的身影,像是一道無形的利刺往他心口狂扎,痛的呼吸不暢。

  「對不起,寶寶。」他手涼,隔著被褥從身後抱緊她,唇貼在她的耳邊道歉,明顯地感受到懷裡的人身子一僵。

  他擺正蕭傾璃的身子,小姑娘哭紅的眼此刻還泛著淚光,似落非落地在眼眶打轉,從沒提過分手的人像是徹底崩盤了。

  季歸白心疼的不行,指腹輕抹淚痕,「今晚言沉過生日,我去喝了幾杯酒,手機從訓練結束一直都保持靜音,沒聽到你的電話。」

  打了四五個,不同時間段。

  她一直沒說話,就是眼淚順著眼角直往下墜。

  「不哭了好不好?」

  兩人就這樣,他哄著,她擠壓多時的情緒漸漸回緩。

  「季歸白。」狠哭過的蕭傾璃還微微帶著點余後的抽泣,鼻音很重。

  「嗯,你說。」

  一片死寂後。

  蕭傾璃垂下視線,淡淡地來了句,「你想過分開一段時間嗎?」

  「蕭傾璃,我不明白你這莫名其妙的念頭從何而來,現在立刻打消!」季歸白少有的怒氣,手捏著她的下顎沒了輕重,逼迫她看著自己,「如果就因為電話的事,我給你解釋——」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當初我們怎麼定的?」

  當初異地一年後,兩人借著假期去了三亞,瘋玩了半個月,開葷之後的人也是不經撩,女孩只要輕易一勾就沒了理智。

  事後,她的比基尼系帶都被人扯壞了。

  罪魁禍首沒一點罪惡感,反倒是抱著她不撒手的親啃,「寶貝。」

  「嗯~」算是應聲。

  「以後我們一周見一次,最多兩周——」

  在兩人沒見面的這段時間,她不是沒找過他,好巧不巧撞到他和考入同一城市的劉穎月在校園附近漫步,女孩有說有笑,他沒事應兩聲。

  她沒上前,準備驚喜的好心情被破壞的一乾二淨,正巧老爸打電話讓她回家一趟,說是有事,就坐了飛機轉回城。

  這事,她始終沒提過,信任他,也沒問。

  坐在床邊的季歸白夾著煙,沒點沒抽,但臉色不怎麼好。

  兩人誰也沒出聲說話。

  平躺的姿勢久了有點難受,蕭傾璃撐著手臂將後背往床頭靠,像是碰到了受傷的腳踝,怕疼的她痛呼聲直從嘴角溢出。

  被這一聲喚回神的季歸白像是察覺了什麼,猛然掀開被子,女孩纖細白皙的腳腕此刻腫的發紫。

  此刻,他臉色一僵,什麼話都被堵了回去。

  醫院,掛了急診。

  季歸白的頭頂還沾著雪花,只穿了件單薄的衛衣,羽絨服此刻套在女孩身上,不放心她的情況,又查了ct。

  「沒傷到骨頭,但情況也不輕,兩次扭傷。」

  「男朋友不夠稱職啊。」醫生的這句話多了幾分打趣,但卻讓季歸白眉頭微蹙沒話反駁。

  向來護短的蕭傾璃此刻也沒說什麼,對醫生禮貌地笑了笑。

  「我給蕭叔叔打電話,讓他來接你——」

  「我沒事,別打了,醫生說不多走動養幾天就好了

  。」蕭傾璃讓他把羽絨服穿上,「我爸要是知道這事又要去學校,先回酒店吧。」

  她哪是怕蕭綏去學校,而是擔心身邊的男孩。

  在兩人在一起被發現後,蕭綏對他始終都沒多好的臉色,進了國防,蕭綏就已經預料到他日後的走向,更是不願。

  當時和沈璃說這件事,她的回應是,「你自己不是從那走出來的?怎麼還嫌棄上了。」

  「不是嫌棄,就是知道他未來的走向,我才擔心女兒,出任務受傷是不可避免的事,萬一出事,她怎麼辦?」

  有了經歷,他才只求女兒安穩就好。

  季歸白抱著她躺在床上,剛想說話,手機響了,看了眼來電顯示起身去接。

  「人追回來了嗎?」

  當時看了那條信息,季歸白就動用了老爸的這層關係,連夜請假,理由是老婆要沒了。

  季斯珩一聽,訓話都沒來得及訓,連忙給校方那邊打電話。

  白嫿聽後也急的不行,死活不讓他碰,非讓他打電話問問這邊的情況。

  「還沒,先掛了。」手機塞進褲兜,季歸白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孩,兩人相望,他想問的事全涌在心頭但什麼都沒說出口。

  蕭傾璃像是讀懂了他此刻複雜情緒集聚的眼神,輕描淡寫地說,「沒注意,下樓梯踩空了。」

  算是給他說明了崴腳的原因。

  又是一陣死寂。

  沒等到後續的事,保持沉默的季歸白開始出聲追問,「醫生說是兩次扭傷。」

  「和室友打架。」她語氣平淡。

  他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從不輕易打架,只有不是別人先挑事,她都能裝作不知情,視而不見。

  走上前的季歸白再次

  把她抱入懷,沒問打架的緣由,就這樣靜靜抱了會兒。

  蕭傾璃也沒掙扎,任由他抱著,但也沒像以前那樣時不時地親他玩。

  長時間相處的兩人,只要某一方的情緒不對,都能輕易地察覺。

  季歸白把頭緊埋在她的頸窩,身長肩寬的人此刻像是裝滿了委屈的情,語氣含著幾分祈求,「我不想分開,也不同意分開。」

  「寶寶,我們好好的,好嗎?」

  次日。

  房間的門被敲響。

  酒醒的言沉和滴酒未沾擔起司機職位的陳飛站在房門外,手裡拎著早餐。

  「言哥,你說嫂子還能是嫂子嗎?」

  昨晚,沒立刻啟程的高鐵和飛機,摸不著頭緒的季歸白心慌的錯亂,住在本市的陳飛就開了他爸的車,三個人連夜趕來。

  言沉頭還有點疼,聽他的問話,垂下捏太陽穴的手,笑道,「怎麼?想挖牆腳?」

  「滾啊,就是覺得嫂子怪漂亮的。」陳飛橫他一眼,反駁。

  這年齡段的男孩對於漂亮的女生都由心嚮往。

  言沉沒再繼續打趣笑侃,他倒是想看有多漂亮。

  門開了。

  房間裡的兩人都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蕭傾璃看了走進來的兩人,對上言沉的臉,眉頭輕皺。

  「嫂子好。」

  「原來是你。」

  兩人異口同聲,前者是陳飛,後者是言沉。

  季歸白看著言沉,眉頭微蹙,他不記得兩人有過接觸,「認識?」

  「前段時間在新城機場見過。」

  新城機場,季歸白就讀大學那座城市近幾年新建的機場,但他根本不知道她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