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珩見她眼淚直往下落,鑽心的疼,「不哭了。」
白嫿又氣又心疼他,隨手抹了把眼淚,沒出息地還是幫他擦完腳才走出主臥,獨自坐在客廳沙發上。
躺在床上的季斯珩始終沒出聲,臥室的房門也沒關,他依稀還能聽到電視傳來的聲音。
兩人各懷心事,各處各方。
床頭的嗡嗡作響。
季斯珩伸手拿起,看了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放在耳邊。
那頭的蕭綏直奔主題,「國外的醫療團隊已經和軍區醫院取了聯繫,過段時間直接轉去國外治療。」
「嗯。」季斯珩也沒心情再說其他。
蕭綏也知道他此時的心情,匆匆掛了電話。
臥室再次陷入寂靜。
客廳。
白嫿拿著遙控器不停地更換頻道,心底卻想著躺在臥室的男人。
拗不過心疼,她剛想起身回去,茶几的手機頓時響了起來。
回到家後的謝婉始終放心不下女兒那邊的情況,長聲短嘆的,還是打了這通電話。
「嫿嫿,斯珩那孩子情況怎麼樣?」
從部隊到回來,他沉悶的一句話也沒說,眼底的光也隨之黯淡了許多。
曾經是顆奪目耀眼的紅星,現在怎麼忍受住墜落的感覺。
「媽,他挺好的,你別擔心。」白嫿又有些淚目。
「那就好。」
謝婉擔心她會承受不住,就勢給她做思想工作,「嫿嫿,斯珩現在是特殊情況,心情肯定也受了影響,你別鬧孩子氣。」
「你爸剛剛給喬司令打了電話,說國外那邊治療方法先進,肯定是有辦法的。」
「媽,我知道,我們現在好好的。」
白嫿仰了仰頭強忍淚意,「我也不會鬧脾氣。」
「嗯,好好的就行,早點睡。」謝婉知道女兒心裡肯定不好受,想著讓她先好好休息。
「你也早點休息,別擔心。」
白嫿說了那句話就掛了電話,哽咽一聲,抽了張紙擦了擦眼淚。
獨自平靜了一會兒,江寧又打了電話。
和謝婉的話說的差不多,都是來做她的思想工作。
「媽,我沒事,歸白已經睡了。」
江寧那頭也能聽出她輕微的鼻音,心底也不好受,「你爸說這兩天想歸白了,到時候接他來家住兩天。」
白嫿也聽出她的意思,沒多說別的,「好,過兩天我把歸白送過去。」
「媽你早點睡,斯珩這邊有我,你們也別擔心。」
江寧說了聲好孩子,讓她也早點休息便掛了電話。
白嫿握著手機,垂眼沉思。
她不可能聽他的,帶歸白回家住段時間。
只是,他越是那樣說,聽得她心裡越難受。
嗡……
手機發來一條信息。
老公:【我錯了,先來臥室,客廳涼。】
看到這條道歉,白嫿瞬間紅了眼,起身就往主臥去。
季斯珩見她這又是哭過的樣子,也意識到剛才自己說的話傷到她了。
他還沒說話,白嫿卻哽咽地搶了先,「季斯珩,我不會帶歸白回媽那住。」
「嗯,我知道,不回。」季斯珩抬手幫她擦了擦眼淚。
「剛剛我說錯話了,不是趕你走,也不想趕你走。」
白嫿止了淚,握住他手背略帶擦傷的手,眼底卻透著心疼,「疼不疼?」
「不疼。」季斯珩回應。
白嫿心底暗道了句怎麼可能不疼,但沒說出來,而是緩身躺在他身旁,主動親了親他的嘴角。
「以後你去哪,我就去哪,別想著趕我走!」
不解氣的白嫿輕咬著他的下唇,不敢用力,最後還自己先心疼了起來,親吻摩挲。
季斯珩卻被她這舉動逗笑了,「不解氣就狠咬,老公不怕疼。」
「你不怕疼,但我心疼。」白嫿握住他的手,放在眼前細細看。
垂眼低視的季斯珩看她蒲扇的長睫,心底泛起了異樣。
「國外的醫療團隊已經在想方案了,過段時間我們直接過去。」
這次不再是我,而是我們。
白嫿聽著他的話,側頭望著他,「到時候把歸白也帶去好不好?」
「嗯,你定。」季斯珩順著她的意,答應了。
這一夜,兩人好像誰都沒困意。
平日嚷著要睡美容覺的白嫿也沒任何要睡的趨勢。
「老公,等你傷好了我們再生個寶寶。」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女兒嗎?」
聽她主動提起,季斯珩反倒是沒了當初的興奮,簡單地嗯了一聲,「我們順其自然。」
白嫿意識到了不對勁,抬頭看他,沒任何的笑意。
剛想問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好。」
幾日過後,季斯珩的話少了,笑也更少了。
只是白嫿問他時,才會主動搭幾句話。
本就怕他的季歸白,最近也是不敢多說話,也沒再主動喊爸爸踢球。
這些白嫿都看在眼裡。
「歸白,媽媽先去換衣服,你也去收拾收拾,等會兒送你去游泳班。」
「好。」季歸白邁著小步往臥室去。
推開臥室門的白嫿就見男人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毛毯,翻看著從書房拿來的書。
聽到聲響,他也沒抬頭。
準備換衣服的白嫿抬手按了窗簾的開關,臥室瞬間變暗了。
脫去身上穿的那件家居服。
沒法看書的季斯珩抬眼看了過去,喉結頓時一緊,毫無徵兆地來了反應。
也不知是他多想還是本來就是如此,他總覺得這幾天妻子存心想撩撥自己。
過去,只要他在臥室待著,她絕不會當著他的面換衣服,要麼拿著衣服去浴室換,要麼去衣帽間換。
但這幾天,動不動就是這樣。
白嫿提前選了件吊帶長裙,把穿在身上的內衣直接換成了胸貼。
心知男人在這,她也沒遮沒掩。
換好衣服後,白嫿又從衣櫃裡拿了件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邁步向他的方向走去。
彎下身,捧著他的臉直接親了下去,雙唇一纏就燃。
季斯珩抬手按在她的後頸,發泄似的往裡深探,他的舌尖像是帶著火,勾的她渾身火熱。
親吻聲迴響在兩人耳邊。
西裝外套和書也不知誰先掉在了地板上……
「故意的?」季斯珩眼底燃著熊熊慾火。
低沉暗啞的嗓音盪在白嫿的耳邊,熟悉的信號,灼的她身子漸軟。
「去浴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