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沒心情去理會他的調侃,拿著手機,起身邁步往外走去。
一臉懵逼的林鶴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想了想,又戴上耳麥開了局遊戲。
海城。
唐傾拖著行李走進空蕩無人的別墅,打開燈光,連拖鞋都不想換,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沒過多時,西裝革履的唐父就打開了家門。
一直也沒睡著的唐傾,在聽到房門被推開的那瞬間,就睜開了眼帘。
「你媽的病情加重了,說想你了。」
「先去臥室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唐傾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也沒打算起身,神色依舊保持著往常的淡然與冷漠。 ✰
見狀,衣衫立正的唐父緩身坐在她身側的沙發上,語重心長地給她說,「傾傾,那邊的學校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去那邊好好陪陪媽媽。」
他這兩句話剛說完,唐傾的眼眶莫名紅了。
壓抑一天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唐延松,你每次做決定前能不能為我考慮考慮?!」
「她變成現在這樣,都是因為你!」
「她說她想我,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麼不問問我過的好不好?」
「你們能不能對我好點?」
……
這一夜,唐傾獨自趴在床上整整哭了一夜。
仿佛,她的眼淚永無止境。
而一夜未眠的人,也不止她一人。
獨自坐在床上的白湛依舊穿著今早送她進站的衣物,昏暗的臥室,只有眼前手機的亮光照亮了他陰暗的眸色。
無數條簡訊與電話撥打記錄,始終都是無人回應。
如滴落在大海里的水珠,一落無影。
兩座城,就這樣分離了兩人。
次日。
九點。
坐在頭等艙的唐傾眼眸紅腫難消,抬手壓低帽檐,不願讓任何人看清她此時的情緒。
直至飛機降落,她依舊拉著昨晚未動的行李箱。
抬眼看著滿是異國人群的模樣,滿眼的外語。
站在人群的唐傾仿若與此格格不入。
「唐小姐,唐總讓我來接你去醫院。」
回神的唐傾不動聲色地對他點了點頭,拉著手裡的行李往出口走去。
車內。
唐傾看著窗外飛逝的倒流景色,滿腦子都是白湛的模樣。
揮散不去。
等車子平穩地停在醫院後,唐傾跟著司機走到了高級病房外。
「唐小姐,夫人在裡面。」
夫人?
聞言,唐傾的嘴角輕扯了一抹滿含嘲諷的笑容。
等司機推開房門時,站在門外的唐傾就見纖瘦的雲錦穿著病服,坐落在窗前。
嘴角那抹笑也驀然僵住了。
緩了良久,收回情緒的唐傾邁步走進了這間設備齊全的病房。
「雲女士,我來陪你了。」
聽到身後那熟悉又略顯陌生的嗓音,陷入回憶的雲錦緩緩轉過了身。
母女倆,四目相對。
「傾傾,你來了。」
唐傾見她略顯落寞的神情,剛到嘴邊的話又不忍說出來,「嗯,唐先生讓我來陪陪你。」
話尾音剛落,她就見雲錦的嘴角漸浮了一抹清淺的笑。
「他,還好嗎?」
永遠,唐延松在雲錦的心底,都占據著無法撼動的地位。
眼尾微紅的唐傾故作淡然地回了她句,「別問了,有時間多關心關心你自己。」
聞言,雲錦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手背,「傾傾,他是……」
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的唐傾,直接出聲打斷,「他很好,不需要擔心。」
「那就好。」
聽著她這句舒心的回應,唐傾也沒再開口,只是蹙了蹙眉頭。
這一年的尾聲。
換了新手機的唐傾主動給唐延松打了電話,讓他過來陪雲錦一起過年。
這一年,是歡喜的重聚,又是悲痛的離散。
「雲女士,他剛坐上飛機,沒必要現在就去換衣服。」
穿著居家服的唐傾看著眼前忙著挑選衣服的雲錦,內心泛起一陣苦澀。
此時的雲錦,自從得知唐延松要來,嘴角的笑一直沒落下過,「傾傾,你覺得哪件更好看?」
手拿兩件長裙的雲錦,來回對比,讓唐傾作以參考。
「雲女士,現在是冬天。」
「在家有暖氣,沒事的。」
「左邊那件吧。」
「好。」
等雲錦去換衣服的時候,蜷臥在沙發上的唐傾眼底微微閃過一層薄霧。
不知,京城的年夜,是否如他所描述的那般熱鬧。
【寶寶,想看煙花盛宴嗎?】
【比海城的漂亮?】
【那當然。】
【嗯,確實,因為京城有阿湛。】
【調侃我?嗯?】
【誇你還不行?】
【當然行,留到晚上再夸更行。】
……
年夜。
京城。
與家人吃過年夜飯的白湛直接跑出了家門,一路跑到女孩的住處。
依舊,黑暗。
被風吹亂的額前碎發,他也沒心情抬手整理。
黯淡無光的黑眸,與繁華明亮的街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嘭!嘭!嘭!
朵朵煙花綻放於黑夜,聲徹雲霄。
卻無法喚起他沉落的心。
唐傾。
一路上,他都在心底默念女孩的名字。
高中的最後一學期。
白湛變得比以往更加的冷漠。
而略知原因的林鶴也不敢在他面前再提唐姐這一稱呼。
仿佛,唐傾就是他心底的禁地。
高考結束。
真正發揮的白湛填報了京都大學的物理系。
錄取,就讀。
甩不掉的林鶴,也跟著他一同報了京都大學。
平淡的生活,仿佛從未有過女孩的存在。
京都大學。
再次被女生冠上校草之稱的白湛,依舊少不了追求者。
「湛哥,藝術系的系花余姍又來了,在最後一排坐著呢。」
「這枯燥無聊的早八課,都願意每天準時陪讀,也算是真愛了。」
「你看看那些男生的眼神。」
單手拿著手機的白湛順勢將藍牙耳機戴上了,冷淡地回了句,「你要是喜歡,就去追。」
林鶴聽著他這薄情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沒勁,人家是奔著你來的,又不是我。」
白湛抬眸瞥他一眼,沒再去理會。
等教授開始專業提問的時候,看到坐在最後一排的女生,以為是她對這節課感興趣想來旁聽的,順勢點她起來回答了問題。
什麼都聽不懂的余姍,尷尬地站起了身。
見狀,林鶴抬手懟了懟身旁的白湛,「紳士風度不展示展示?」
「沒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