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夏玄妙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這感覺很奇怪,很詭異,總感覺上面有人在盯著自己。
最重要的是,她躺在床上,看到的竟然不是屋頂!而是床板!
好在,李牧的木工活也是鍛鍊的技藝精湛,榫卯工藝的上下鋪結構十分結實耐用,任憑上鋪的熱巴如何翻身,偌大的龍床也不會有絲毫的搖動!
但身為大夏女帝,和別人睡上下鋪,會不會有點彆扭?
「啊!」
這時,上鋪的熱巴忽然起身,一臉怯懦地開口道:「陛下,我,我想如廁。」
「那你去啊!你跟我說幹嘛?」
夏玄妙有些不耐煩道。
「哦。」
熱巴聞言,小心翼翼的爬下梯子。
爬梯子的時候,小腳丫就懸在夏玄妙的頭上,下到一半時,四目相對。
頓時,二人尷尬至極。
李牧!你個白痴!誰讓你這麼改的?實在不行你在弄一張床也行啊!
夏玄妙輕輕地閉上雙眼,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跟別人睡上下鋪。
這是皇宮嗎?
這TM是軍營吧?!
躺在床上的夏玄妙越想越不是滋味,她感覺自己的皇權遭到了羞辱。
不行!不能和這妮子住一起!
想到這,夏玄妙連忙起身,穿好鞋子大喊道:「來人!」
這時,一名值夜的宮女推門而入。
「朕今晚在書房睡,你帶人去準備一下,朕一會兒就過去。」
「喏。」
很快,夏玄妙便穿過燈火通明的皇宮小道,來到了天祚殿。
天祚殿沒有龍床,但有一個床榻。
事實上紫禁城的每一個大殿中都至少有一個床榻,畢竟皇帝住在哪,你也說不準。
她想住哪就住哪,所以每個宮殿都要準備一處給皇帝休息的地方。
冬天對於一個古代王朝來說,可以說是最穩定的時期了。
因為冬天,遊牧的騎兵不會出來劫掠,他們也要躲在蒙古包里熬過冬天。
農民們也都沒事情做,每天無非就是砍砍柴,掃掃雪。
大軍也不會在冬天隨意調動,因為冬天調動大軍的成本可是比夏天要高得多得多。
李牧雖然被軟禁在了宮中,但外面的工作還是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要說整日待在宮中有什麼壞處,那便是溫飽思淫慾了。
整天無所事事,不是去翰林院和那群老傢伙們研究研究花活就是去教坊司勾欄聽曲。
美女看多了,李牧不僅沒有對美女免疫,反而每天夜深人靜的時候都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
主要是只看不碰,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教坊司的那些美女們各個美若天仙,穿得一個比一個少!
更讓李牧感到難受的是,這一個冬天下來,自己居然染上了酒癮!
現在李牧是一天不喝酒就渾身難受。
本來李牧對酒這個東西也沒什麼感覺,特別是烈酒,李牧覺得烈酒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
可每天去教坊司勾欄聽曲,總不能喝白水吧?喝茶也有些無聊,於是便和翰林院那幾個酒蒙子喝酒。
一開始李牧還只是喝米酒,甜甜的,好像醪糟一樣,恩……可能就是醪糟。
但是喝多了也蒙。
最後李牧又開始喝啤酒,再到最後……
李牧在翰林院裡搗鼓出了蒸餾酒,於是乎,烈酒便在宮中流行了起來。
李牧嘗試了用各種食材釀酒,從一開始的高粱、小麥,到最後的蘋果、葡萄、甘蔗……
其實李牧本意是想搞出點發酵飲料出來的,但最後沒成想,稀里糊塗弄出一大堆烈酒。
不過幸運的是,李牧最終確實弄出了一種飲料,而且還是碳酸飲料。
喝起來味道類似蘋果味的美年達。
冬去春來,萬物復甦。
聽說東都的牡丹花已經開了,可上陽的雪還沒化完。
夏玄妙還記得李牧當初的承諾:待到牡丹盛開時,便是取那亂臣賊子狗命日!
這天,夏玄妙來到了翰林院。
此刻,只見李牧和翰林院的幾個老傢伙們橫倒豎歪的躺在屋子裡,大半個翰林院衙門都充斥著一股難聞的酒精味和嘔吐物摻雜在一起的味道。
熏得夏玄妙不得不捂住鼻子,一臉嫌棄的踢了李牧一腳。
而李牧此刻卻醉的跟死豬一樣,翻了個身,直接抱住了夏玄妙的大腿。
「你這混蛋……整日醉醺醺的!你要死嗎?」
夏玄妙氣不打一處來。
李牧卻還打著鼾聲,屋子裡也儘是老男人的呼嚕聲。
翰林院那幾個酒蒙子睡得比李牧還死。
周圍幾名金吾衛見狀,立馬走上前去,將幾個酒蒙子給架了起來,然後一桶水紛紛潑醒!
「啊!啊!怎麼了?!」
王國忠猛地睜開雙眼!
一看到夏玄妙,嚇得他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
其它官員見狀也連忙下跪!
而由於地板太滑,跪的時候還止不住的往前滑動了一下。
一群文質彬彬的翰林院老學士們,一起滑跪,場面甚是滑稽。
不過夏玄妙此刻可沒心思笑,眼看著自己欽點的准皇夫被自己養成了個酒鬼!她怎麼可能笑得出來?
「李牧!你給朕起來!」
夏玄妙怒喝一聲。
可李牧依舊醉夢生死,完全就一滾刀肉!
夏玄妙見狀也實在是氣不過,又踢了李牧一腳。
不過她也不捨得真的用力踢,可不用力,他又不醒!最後甚至把夏玄妙的腳當成了針頭,直接枕在上面,抱著她的大腿不鬆開。
這時,一旁的思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湊了上來道;「陛下,要不潑他一桶水!」
「正好現在外面的冰剛開化,水涼得很!潑上一桶,奴婢就不信他還能睡得這麼死!」
夏玄妙聞言,剛要點頭,但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哎算了,你們出去吧,朕在這等他。」
思琴見狀,一臉不解地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退下了。
她是真的不理解,陛下怎麼就對這個李牧這麼好?
這李牧到底有什麼本事?
等思琴等人都離開後,夏玄妙一臉氣餒的坐在了李牧身邊,隨手撿起一本李牧丟在地上的小本子便翻看了起來。
這個小冊子裡記錄的都是翰林院那幾個老傢伙們近幾日寫的詩詞,其中還有一首李牧寫的。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哼!死酒鬼!」
不知過了多久,李牧一個激靈,忽然睜開了雙眼。
一睜眼,便看到夏玄妙那張急劇反差的溫柔面龐!
老實說,這是李牧第一次見到她露出賢妻良母一樣的表情,搞得李牧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做夢呢這是。
由於李牧此時正躺在夏玄妙的大腿上,所以看夏玄妙的角度有點詭異。
那種自下往上看,感覺夏玄妙的下巴馬上就要掉下來把自己戳死的那種視角。
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她的鼻孔。
「我大概是又要做春夢了。」
李牧忽然開口。
而夏玄妙也聽到李牧的聲音,連忙低下頭:「醒了?」
李牧深吸一口氣,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道:「沒,還在做夢。」
「恩?」
「反正是夢,現實中我不敢把你怎麼樣,夢裡你還能殺了我?」
夏玄妙皺了皺眉道:「你胡說什麼呢?」
「渴了。」
「我去給你拿水。」
「不用。」
「恩?」
下一秒,只見李牧猛地撲了上去!一把勾住夏玄妙的脖子!嘴對嘴開始瘋狂吸吮!
而夏玄妙被李牧突如其來的行為給嚇傻了,直接愣在了原地!
渴了,渴了你喝水啊!你這是幹嘛?!
夏玄妙瞪大了眼睛,還沒等她回過神來,李牧便開始寬衣解帶!
上次夏玄妙是衝動了,但這一次,身為女帝,她怎麼也不能允許自己在做出格的事情!
於是她眼睛一閉,心一橫!上下頜骨猛的用力!
「啊!臥道!我的德豆!」
李牧頓時疼的飆起了國粹!
候在外面的宮女和太監們一聽裡面傳來的慘叫聲,大眼瞪小眼。
「他說什麼?德豆是何物?」
思琴看向身旁的宮女,一臉好奇道。
身旁的宮女也連忙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呀!某種……豆類食物?」
這時,身後剛醒酒的王國忠清了清嗓子道:「咳咳!」
「內個,思琴姑娘,以本官對李大人的了解來看,他說的應該是……『啊!臥槽!我的舌頭!』」
「舌頭?」
思琴愣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妙!那登徒子定是在占陛下便宜!
然後急忙推開翰林院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