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後,李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那位新晉「北鎮撫司鎮撫使」一同去了他的馬車。
「對了,本官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呢。」
李牧忽然開口問道。
那人聞言,嘿嘿一笑,立馬拱手拜道:「下官姓曹,單字一個瞞。」
「曹瞞?」
李牧愣了一下道:「那你小名是不是叫阿瞞?」
曹瞞也愣了一下,接著一臉驚訝道:「大人如何知道的?」
「……」
李牧表示十分無語。
好傢夥,前來巴結自己的居然是曹阿瞞?
那他字是啥?不會是孟德吧?
想到這,李牧又開口問道:「那你可有字?」
曹瞞聞言,尷尬一笑道:「回稟大人,下官出生卑微,祖父早年在嶺南經商,後為了脫離賤籍花了不少錢,從此便全力供家父求學。」
「為的就是能夠步入仕途,好光宗耀祖。」
「甚至家父的名字都叫曹耀祖,只可惜,家父年近半百也未能考取功名,最後祖父又將希望放在了在下身上。」
「這不,在下也沒讓他老人家失望,只是入了仕途後,下官才發現,想在朝堂之上混出個名堂啊!」
「哎……」
說到這,曹瞞不再說話。
李牧自然也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無非就是朝中有奸佞,你不出點錢巴結巴結誰,這輩子都別想當京官。
哪怕你去地方當個縣丞,都得給地方刺史送點禮。
當然,曹瞞當初為了當上這個大理寺評事,也是他家裡人花了不知道多少錢才當上的。
李牧畢竟也幹過賣官的勾當,他自己的官位就是買來的。
據李牧所知,朝廷現在許多官員都是明碼標價的。
通過科舉入仕的,需繳納一千貫,才可以去地方當個地方小縣官。
當然,像李牧這種甚至連殿試都沒參加過的,需要繳納至少五千貫。
至於交給誰,自然是你去哪當官就交給哪裡的負責人了。
例如曹瞞在大理寺當差,那錢就要交給大理寺卿。
李牧在上陽縣當官,錢就要交給陽州刺史。
當然,這筆錢也不是部門負責人自己獨吞的,正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陽州刺史收到李牧的五千貫後,還會拿出一部分孝敬給地方督察使,地方督察使在拿這筆錢孝敬右相。
最終這筆錢,至少有一半都由右相、尚書令等頂級朝廷大員均分。
「所以你還是沒說你怎麼沒有字。」
李牧這時又開口問道。
曹瞞聞言,尷尬地笑了笑道:「下官不是說了嘛,下官家境貧寒,祖父又是賤籍,哪有什麼心思取字啊!」
李牧聞言,心中的惡趣味又泛起了。
「要不本官給你取一個吧!」
曹瞞一聽,立馬露出了一抹驚訝的神情!
驚訝過後,便是興奮!
他立馬拱手道:「大人此話當真?哈哈哈哈!那下官還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牧點點頭,思索片刻後道:「就叫孟德吧!」
「瞞:眼瞼低,閉目貌,對應你的長相,孟德自然不用本官過多的解釋吧?」
曹瞞聞言,眼中的熾熱不言而喻。
「這?大人!下官真的配得上這二字嗎?」
「配得上!當然配得上了,給本官幹活的人,豈能配不上孟德二字?」
話落,二人也剛好抵達曹瞞的馬車前。
由於大家都是剛剛抵達上陽不久,所以還沒物色住處。
跟隨曹瞞同行的,有曹瞞的妻女,以及幾名準備用來送禮的扶桑女子。
拉開第二輛馬車的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三位皮膚白皙,體態豐盈的扶桑女子。
只是讓李牧有些意外的是,這扶桑女子並沒有李牧想像中那般漂亮。
並且她們身穿的服裝,也不是李牧印象中的和服。
恩……
或者說,這的確是和服,不過是和服的最原始形態。
前世那個平行世界中的古代倭國,曾有一段時間是唐朝的朝貢國,而身為朝貢國,自然要朝貢一些本國特產。
例如南洋每年都會朝貢許多珠寶,高麗沒啥特產,朝貢最多的是太監,即便是在現在的這個平行世界裡,宮中的許多低層太監其實都是高麗人。
至於倭國,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扶桑,朝貢最多的便是美女了。
雖然小日本的女人算不上美,但古代帝王願意接納其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現代不是有句話?叫什麼……人生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當中國的官,住美國的房子,娶日本的老婆,雇英國的管家,開德國的車,帶瑞士的表……
「大人,這幾位女子都是下官委託家中一個最近在做遠洋貿易的親戚,從扶桑重金買來的!」
「哦?」
李牧眉頭微挑,剛要開口,曹瞞又補充道:「放心吧,大人,幾位姑娘略懂咱們的語言,而且……」
說到這,曹瞞又忍不住奸笑了一下,趴在李牧耳邊道:「而且都是黃花大閨女!」
「我家那位親戚說啊,當時賣她們的,是她們的父親,哭得那叫一個慘啊!」
「那為何還要賣女兒?還要賣給大夏人?何不賣給扶桑本土的貴族?」
曹瞞解釋道:「因為錢。」
「大夏的商人不收扶桑的錢,扶桑想賣大夏的絲綢、糧食,就需要所謂的『外匯』,嘿嘿,大人這您應該清楚,畢竟這個詞都是您發明的嘛!」
「扶桑人現在想要吃飯,就得和大夏人做生意,貴族控制著銀礦,他們自然可以販賣銀器來獲得大夏的寶鈔。」
「可普通的貧苦百姓呢?他們只能靠出賣體力來賺取大夏的寶鈔。」
「而年老力衰的人,想要活下去,要麼賣老婆,要麼賣女兒。」
「聽說那位老父親啊!三個月前就把老婆給賣了!哈哈哈哈!也不知道誰口味那麼重,賣一個老太太回家。」
李牧聞言,心中總覺得怪怪的。
不僅沒有任何快感,反而有些同情。
當然,李牧同情的自然不是那個販賣妻女的老父親,而是眼前這三位姑娘。
前世李牧也算是一個歷史愛好者,曾經查閱歷史時,李牧就了解過前世那個平行世界的古代倭國為什麼會進貢女人。
因為倭國土地貧瘠,加上連年戰亂,事實上日本直到十六世紀才完成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
十六世紀以前,要麼是壓根就沒一統過,要麼就是處在軍閥割據時期。
唯一一個穩定時期,也不過是盛唐時期所對應的平安時期,不過區區兩百年。
這兩百年,在掐頭去尾,最終怕是連幾十年都沒有。
隨後便來到了幕府時代,堪比華夏的五代十國,並且持續了五百多年。
持續了五百年的戰亂,那國內的底層百姓過的什麼日子可想而知,男人都跑去打仗了,要麼戰死,要麼在戰死的路上。
自然造成了女多男少的情況,女多男少,那么女人便成了一種商品。
李牧看了看三位美女,微微點了點頭道:「曹瞞,你還沒有住處呢吧?」
曹瞞聞言,立馬回答道:「回稟大人,下官正準備去租一套別院呢。」
「你也別租了。」
李牧擺擺手道:「直接買吧。」
「啊?」
曹瞞還以為李牧是要送他一處房產呢。
可這怎麼可能?
李牧才不會幹虧本的買賣。
三個扶桑女人可換不來上陽都的一套房子。
李牧雖然沒賣過,但還是了解行情的。
這種級別的美女,雖然算得上是上品,但也不過二百貫。
上陽的房子,最便宜的也要上千貫了。
「可,大人,下官實在是沒那麼多錢啊!」
「購買這幾個扶桑美女,下官就幾近掏空了家財!」
「你可以貸款啊!」
正好,李牧急需把房屋貸款推廣出去,先撈一筆錢回來。
畢竟給夏玄妙造皇宮,可是讓李牧出了好多血。
「貸款?」
曹瞞愣了一下。
李牧見狀,簡單地解釋了一番。
曹瞞也算聰明,很快便回過神來道:「真的嗎?大人當真願意給下官做擔保?」
「那是自然。」
李牧嘴角上揚。
現在的貸款公司和房產公司還很閒,所以曹瞞當天便辦理完了購房以及貸款手續,當日便入住了新房。
雖然很貴,花了曹瞞足足三百貫錢!貸款又貸了兩千七百貫,才買了一處兩畝的小別院。
不過李牧絲毫不擔心曹瞞還不起錢。
畢竟一個從四品官員,一年的俸祿,零七八碎的加起來也有個七八百貫了,省吃儉用的話,五年出頭他就能還清貸款。
外加五成的利息。
曹瞞帶著妻兒入住新房後,一時間有些大失所望。
畢竟,什麼樣的房子會把茅房安排在房間裡?!
這不開玩笑一樣嗎?
在房間裡如廁,那不出幾日,這房子就沒法住人了啊!
曹瞞心中暗下決定,等下個月發俸祿了,自己得抓緊在院子裡重新蓋個茅房!
可當小女兒進入茅房後,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曹瞞連忙沖了過去,還以為女兒掉茅坑裡了。
可進入茅房後,曹瞞傻眼了!
純白的陶瓷五品,大約有膝蓋那麼高,坐上去正好。
可裡面的水卻如此清澈!
「爹,這原來不是茅房,是水井啊!」
說著,小姑娘正要伸手打算捧起一把水喝上一口。
可曹瞞卻一把抓住女兒的手,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認真分析道:「不,依為父所見,此物並非水井。」
「那是何物?難道這真是茅坑?難道女兒要往這清水中……」
曹瞞抬起頭,看了眼懸在「水井」邊的繩子,輕輕一拉,嘩——
「水井」四周頓時湧出更多清水!將原本的清水全部替換了一遍。
看到這一幕,曹瞞明白了!
這就是茅坑!
他還試著坐了一下,發現剛剛好!
「夫人!夫人你快來!」
曹瞞驚呼道。
曹夫人聞言,立馬湊了過來,一臉好奇地盯著坐在「水井」上的曹瞞道:「阿瞞,你這是?你怎麼能坐在水井上呢?」
「這不是水井!這是茅坑!」
曹夫人聞言瞬間瞪大了雙眼!
「壞了!」
說完,曹夫人連忙衝到門口,纖細的手指猛地插入了嗓子眼!
「嘔——」
看到這一幕,曹瞞和女兒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類似的事情,在今後的幾天裡,許多朝廷要員也都遇到了。
右相張悅甚至前幾天一直用他剛買的別院中的馬桶水給他兒子煎藥來著……甚至用馬桶水連吃了幾天飯,直到第四天他去于謙剛買的房子裡做客時,發現于謙居然跑去「水井」如廁去了!
這才恍然大悟!
李府中……
扶桑侍女那一身和服,已經被李牧一陣猛改!
最終,成了JK。
為什麼李牧要這麼做呢?
當然了,除了男人至死是少年這個答案外,還有一個原因。
和服這東西,幹活真的很不方便!
李牧整天看到那三位扶桑女子走路磕磕絆絆的,每天幹完活渾身都髒兮兮的。
乾脆就親自動手,把那幾位扶桑女子的和服爆改成了短裙和短袖。
不過說是JK,其實也不完全是。
畢竟這個時代穿短裙實在是太奇怪了,李牧爆改後的和服,更加類似於島國大正時期的女子校服。
高腰裙到膝蓋處,上身則是塞進裙子裡的和服上半身,外加一件外套。
平日裡待在家中,看著三位大正女子高中生伺候自己,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啊!
直到……
夏玄妙這個老女人來了。
「朕觀李愛卿還在宮中給你自己修了個寢宮,叫什麼……仙居院?」
夏玄妙一進門,便陰陽怪氣道:「哼!你還真是不要臉啊!你是想成仙嗎?」
李牧癱在椅子上,身後兩個扶桑美女給自己按摩。
懶洋洋道:「詩仙就不是仙了?臣現在可是被稱之為詩仙了啊!」
夏玄妙冷哼道:「哼!做了幾首好詩就把你美成這副德行!」
說著,夏玄妙注意到李牧身後那兩位穿著怪異的扶桑人,皺了皺眉道:「你什麼時候有下人了?」
「以前朕每次見你,你家裡好像就只有你和你母親啊。」
李牧聳了聳肩:「這麼大個房子,難道光靠著老母親一個人收拾?那要收拾到何時去?」
「可她們也沒收拾房子啊。」
「收拾完了啊!」
「收拾完了不讓她們歇息去?」
「幹嘛讓她們歇息?臣花了錢的啊!可不能讓她們閒著。」
說著,李牧擺擺手,示意身後的兩個美女停下,然後自顧自地站起身道:「陛下有所不知,所謂溫飽思淫慾,這人啊!一旦閒下來,腦子裡的想法可就多了。」
「特別是這些底層的刁民、奴隸!」
此話一出,夏玄妙立即抬了抬眉毛,一臉嚴肅地盯著李牧道:「你又要給朕出什麼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