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鄱陽王忽然想起一事。
「查清楚沒有,那董誠究竟使了什麼手段,竟使江州刺史下令鎖拿了司戶參軍事?」
「王爺,已經查清,不知王爺可還記得,王爺曾吩咐老奴盯著祝修遠在衙門中的所作所為?」
「自然記得,莫非此事與那祝修遠有關?」
「王爺英明,此事的確與祝修遠有關,或者說,正是因為有祝修遠的幫助,董誠才能找到證據,從而將上一任司戶參軍事扳倒。」
「哦,果然又與祝修遠有關麼?你且仔細說來。」
鄱陽王來了興趣。
管家便將密探探查到的情報講述了一遍。
「真是天助董誠啊,因為這個女婿,他已經收回了『戶、倉』二曹的權柄!對了,州衙中沒有因此而大動干戈吧?」
「回稟王爺,沒有!」
「祝修遠此子,果然是一個妙人!」
鄱陽王低頭沉吟少許,陡然起身,嗆啷啷一聲響,拔出腰間懸掛著的一柄金裝寶劍。
此劍的劍身雪亮如芒,通體由上好的鑌鐵打造,一經拔出後,寒芒逼人。
鄱陽王順手挽了個劍花,只見雪亮一片!
寒氣逼人的劍刃刺破空氣,帶動氣流亂涌,打在王府管家臉上。
管家不由自主退後了兩步,那劍刃激發的氣流好似帶著罡氣般,刺得他臉疼。
此劍的鋒芒太盛了!
再看此劍的劍柄與劍鞘,通體由黃金打造,金燦燦,明晃晃。
劍柄和劍鞘組合起來,竟然是一條「金龍」!
龍這種裝飾造型,一般人自然不敢隨意使用,即便他是個王爺。
但是有一種情況除外,如果此劍乃是陛下親賜,那麼這種情況自然另當別論了。
「好劍!」
後退兩步的管家忍不住驚嘆。
「陛下親賜王爺此劍,簡直就像是給老虎插上了翅膀,王爺如虎添翼,邵州之行,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鄱陽王仔細端詳著這柄「金龍寶劍」,眼中的高興、興奮、自豪、自信之色,寓於言表。
顯然,鄱陽王本人對這柄金龍劍也是愛不釋手的。
刷!
鄱陽王將金龍劍入鞘,單手搭在劍柄上,嘴角帶著微笑。
「若不是因為進獻新茶之功,本王也得不到這柄金龍寶劍!」
「此劍雕刻金龍,金龍代表的可是陛下,雖然不是尚方寶劍,但其所代表的權威,也不是一般兵器都能比擬的!有了此劍在手,本王此行,就算斬了那邵州王也不無可能!」
「對了,陛下將新茶列入內府採買名錄之事,通知祝修遠了嗎?」
鄱陽王忽然想起這事兒來。
「請王爺贖罪,老奴暫事……還未通知祝修遠。」王府管家額頭差點冒汗。
「嗯,進獻新茶之功,應當也有祝修遠的一份,本王並非那貪得無厭之人……這樣吧,你找個時間,親自去通知祝修遠此事。讓他們做好準備,莫不要等內府的人前去採買新茶之時,他們卻沒有存貨,這可不妙。」
「是,王爺!」
王府管家心中震動,王爺竟親自過問這種小事……
還有,讓他堂堂鄱陽王府管家親自出馬,去找祝修遠說明此事。
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以後那董氏茶莊,將由鄱陽王府罩著了啊!
這可是一份天大的禮物!
由此可見,王爺是十分看重祝修遠的!
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荒謬的錯覺,那就是王爺將祝修遠當成了子侄輩。
不然也不會如此關心。
「還有,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以本王的名義幫祝修遠一些忙。算是本王補償給他的吧,畢竟進獻新茶一事,也算是本王沾了他的光!」鄱陽王又說道。
「是!老奴遵命!」
……
不一時,有人來報,說陳副將已到王府大門外了。
鄱陽王神色頓時一肅,披甲頂盔,率領眾位家將來到王府大門外。
一刻鐘後。
一大隊人馬自王府緩緩開動。
他們要先去江州大營,會合營中的五萬大軍後,再奔赴邵州。
天上下著小雨,淅淅瀝瀝,但眾位軍將兵卒,包括鄱陽王本人,都沒有打傘,在雨幕中驅動馬兒前進著。
漸漸的,整個隊伍之中冒出一股肅殺之氣,震懾路人。
路人皆不敢亂動和亂說話,就站在路邊,目送鄱陽王一行。
這種安靜,是鄱陽王喜歡的,在出兵這種莊嚴的時刻,他不允許出現任何錯亂和喧鬧。
在以前,鄱陽王就曾以「擾亂軍心」為由,斬了一位大聲喧鬧的路人……
「王爺……讓我進去……」
「抓住他……」
「王爺,救命啊……」
……
可是,喧鬧聲還是響起了。
竟有人膽敢驚擾王爺的行程,這是找死呢,還是找死呢?
鄱陽王身後的陳副將嘆了口氣,心說又有人要遭殃了。
鄱陽王已經勒停了戰馬,並抬起了手。
陳副將作為鄱陽王的下屬,立即明白,這是一個「斬」的手勢。
如果那手斜向下用力揮下去的話,這個手勢就完成了。
陳副將屏住了呼吸,靜待王爺完成這個手勢,然後他才好吩咐人去斬了那個搗亂的人。
「晚生祝修遠,求見王爺……有十萬火急之事……」
這個時候,隊伍後方又傳來那個搗亂之人的聲音。
此人不是別人,正就是前來求見鄱陽王的祝修遠。
祝修遠來得晚了一些,還沒到王府門口,鄱陽王就已率隊出門了。
待從路人口中了解到,鄱陽王此番領兵出征,短時間內不會復返後,祝修遠急了。
家中臥病的娘子等不起!
現在的一分一妙都是命!
祝修遠當下顧不得許多,直接硬闖鄱陽王親率的隊伍……
殊不知,他這是在鬼門關前轉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