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神醫?」
祝修遠念叨著,瞧向董漱玉,眼帶詢問之色。
一個大夫,如果帶上一個「神」字,那麼就有兩種可能。
要麼這大夫的醫術果真十分高明,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世人無法以常理度之,就貫以「神」的名號。
要麼「神」這個字就是一個諢號,「張神醫」的意思等同於「張神棍」,其實就是一個騙子,一個庸醫!
以娘子目前的情況來看,再也經受不住任何折騰了,特別是庸醫的折騰。
因為她已經高燒不退,甚至都開始說胡話了!
再折騰下去……祝修遠無法想像那種後果。
董漱玉曆來穩重,況且又執掌董氏茶莊多年,按照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擁有了深厚的「社會經驗」,至少比祝修遠懂得許多,也知道得更多。
這什麼「張神醫」,是否真的醫術高明?到底可不可以請來為娘子診治?
祝修遠無從決斷,只能請教董漱玉了。
「不錯!」
董漱玉緩緩點頭,「張神醫一身醫術出神入化,他的鼎鼎大名,早已經傳遍整個陳國……如果我們可以請動張神醫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可是……」
「可是什麼?」祝修遠追問。
「張神醫雖有出神入化的醫術,但是他的為人……據市井傳說,其性桀驁不馴,鮮與人看病診治……正是因為這一點,張神醫曾被人追殺……幸得鄱陽王出手相救,張神醫才能倖免於難……如果我們可以請動鄱陽王,請鄱陽王下令的話,想必張神醫必不會推脫!」
祝修遠聽了這話,頓時瞭然,這張神醫恐怕還真是有真本事的人,因為他夠特立獨行!
按照一般慣例,這種特立獨行的人物都不簡單,必然身懷絕技!
「那好,我這就去鄱陽王府,求見鄱陽王,請王爺指派張神醫為娘子看病!」祝修遠斬釘截鐵,當即做下決定。
「那好!」董漱玉點了點頭,「不過那鄱陽王也不是什麼好相與之人,你且先等一等,容我安排一番再出發也不遲。」
「有勞了!」祝修遠拱了拱手。
董漱玉點了點頭,遂開始吩咐道:「春雪,你速去備好車馬船隻,並吩咐董一、董二、言大山等人同行,如今雨大路滑,千萬要保證修遠的安全。」
「是,小姐!」
春雪領命而去。
「冬梅,你速去備上一份厚禮,讓董一和董二帶著,送與鄱陽王做禮。」
「是,小姐!」
冬梅也領命而去。
董漱玉又看向秋雯和夏舞兩個小丫鬟,吩咐道:「夏舞,你就留下來守著貞兒吧,一步也不要離開,一有問題,立即派人通知我!秋雯,你速去準備修遠出門要換的衣服。」
「是,大小姐!」
秋雯和夏舞紛紛領命,小跑著各自忙碌去了。
祝修遠對董漱玉點了點頭,先進房間,換了身出門穿的衣服,然後再進董淑貞的房間。
床前,祝修遠看著閉目沉睡的娘子,輕輕撫過她蒼白的臉蛋,再捋了捋她鬢角的秀髮。
「娘子,你且等一等,我馬上就將張神醫請來,為你診治。等你好了,我一定帶你出去玩個夠!」
忽然,董淑貞夢囈道:「夫君……」
她雖然開口說了話,但兩眼卻是閉著的。
這就是在說胡話了!
「蓉兒……靖哥哥……故事……」
祝修遠臉色黑了黑。
毫無意外,董淑貞很喜歡聽這個故事。
可能,似乎,她也將之當成了一種精神力量。
「哎!」
祝修遠輕嘆口氣,輕輕撫過董淑貞的臉頰後,遂起身,又見夏舞站在一旁,因而隨口吩咐道:「夏舞,娘子就交給你了!」
「請姑爺放心,奴婢一定看好小姐!」
祝修遠點了點頭,再看了眼躺在臥榻上的董淑貞,轉身離去。
……
鄱陽王府。
鄱陽王也正籌劃著名一場遠行。
書房。
鄱陽王今天並未著便裝,而是甲冑在身。
他穩坐書案,威風凜凜,就像是穩坐中軍大帳之中。
「陳副將來了沒有?」
鄱陽王雖戎裝在身,但也如往常那般,伏案翻閱著一份文書。
「王爺,陳副將已遣人稟明過了,說江州大營的五萬大軍已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出發。陳副將也已出發,在趕往王府的路上,還需一刻鐘左右便能到達。」
「嗯。」
鄱陽王點了點頭,直接離案起身,伸了個懶腰,「既然只有一刻鐘了,那這堆東西就不用看了,等邵州王之事了結後回來再看!」
「是,王爺!」
王府管家立即動手收拾桌案上的文書,分門別類,方便王爺以後接著翻看。
王府管家收拾桌案的時候,鄱陽王就習慣性面壁——
查看陳國地圖。
看了一陣後,鄱陽王像是自言自語:「這邵州王啊,歷來就深受皇恩,享盡了世間的榮華富貴……可是他竟還不滿足,在我陳國西北邊陲興風作浪……」
管家手一抖,問道:「王爺不是說,那邵州王有可能叛亂麼?」
他加重了「有可能」三個字的讀音。
「是啊!正是因為邵州王有可能叛亂,本王才需要帶兵前去壓陣。最近啊,我陳國的閩浙地帶頗不安寧,朝廷就怕邵州王趁亂造反,本王此去邵州,雖不一定大動干戈,但也需做好萬全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