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書坊二樓,唐季激動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興奮地看向站在桌前的酒兒。Google搜索
小丫頭手中抱著書籍,點點頭言道:「嗯,師傅同意啦。」
想到自己即將能夠學到高超的武功,唐季的嘴角隱隱上揚,將手中的毛筆放好,催促道:「那我們快走吧。」
酒兒的小腦袋晃了晃,補充道:「但師傅讓你給他帶兩盤桂花糕、兩斤上好的秋露白、燒雞燒鴨各一隻。」
聞言,剛從桌後走出來的唐季停下腳步,好傢夥,單是兩斤秋露白都得十兩銀子,這老頭是真會享受,但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抉擇一番後,還是帶著酒兒向屋外走去。
坐在側邊位置上咬著筆桿的李嶼回過神來,看了眼擺在面前的空白宣紙,又瞄了眼唐季位置前鋪滿墨水的幾張紙,嘆息一聲,起身追了出去:「你們去哪啊,等等我,他娘的,唐季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半個時辰寫這麼多字!」
三人坐上幽王府的馬車,沿途將孫漁夫需要的東西全部買上,一路向東行駛,在臨近城門處的街道旁拐進一條小巷之中。
這條巷子十分寂靜,不少灰牆的外皮都已脫落,露出其中凹凸不平的石塊,滿地都是枯黃的落葉,馬車一路穿行,兩邊的人家要麼是沒了大門,要麼是門頭上掛滿了蜘蛛網,如同很久沒有人居住的無人區。
見到這番場景,唐季不禁詢問道:「酒兒,你確定咱們沒走錯地方?」
「沒有,這條巷子有很久的年歲,原本住在這裡的人都搬走了,只有一些無處可去的乞丐會光顧,師傅是因為師娘才一直沒有離開。」酒兒的小肥手扒拉著帷裳,向唐季解釋完,再次探出腦袋給車夫指路。
很快,馬車行駛到這條小巷的盡頭。
通過車窗能夠發現這戶人家明顯不一樣,房瓦雖然不是油光發亮的那種,卻十分乾淨,大門的一角已經破損,但看上去很是整潔,門檐上還懸著兩個赤紅的大燈籠。
唐季和李嶼相繼走下馬車,跟著酒兒向院內走去。
這間小院是典型的四合院,占地不大,院中很是空闊,唯有一顆枯死的桂花樹,樹邊擺放著蓑衣、魚簍等漁具,對面的屋子前繫著一根長繩,上面懸掛著許多甩開的鹹魚,白色磚石鋪墊的地面被打掃地非常乾淨,讓人不禁感到安逸。
酒兒邁著輕快地步子走向左手邊的屋子,敲了敲門,喊道:「師傅,我帶唐公子過來了。」
「嗯。」屋中很快傳出一聲,便沒有了動靜。
見狀,酒兒也只好先安排唐季和李嶼在院中坐下,將唐季帶得禮物放到廚房之中,發現灶邊的水壺中裝有熱水,順便拿上杯子給二人倒了杯水。
李嶼抬眸張望兩圈,壓低聲音問道:「唐季,這位孫前輩還真是奇怪,以他的本事,想住什麼房子沒有,偏偏住在這種地方。」
唐季飲下一口茶,搖了搖頭:「這裡的回憶遠比大房子給的舒服要更加珍貴。」
他前幾天也從姜然那裡打聽過,孫漁夫的夫人在三十年前因為難產過世,一屍兩命,孩子沒有保住,之後孫漁夫也沒再娶。
現在看來,他之所不肯搬走,或是因為這裡承載的記憶太多了吧。
就在此時,臥室的門緩緩打開,孫漁夫還是戴著眼罩,一臉兇相,聲音卻要柔和許多:「是啊,如果沒了這些回憶,哪怕讓老頭子住皇宮也住不習慣。」
這句話李嶼倒是非常贊同,他之前以為皇城是最豪華、舒服的地方,但來到淮州之後才發現新天地,特別在遇到唐季後,都覺得前面十幾年白活一場。
唐季面帶笑容,站起身行了一禮:「前輩,還沒謝您前些日子的救命之恩。」
「老夫正巧路過,卻發現你小子對姜然丫頭圖謀不軌,便多留了一會,誰知半路衝出個臭小子刺殺你......」話說到一半,孫漁夫的目光不由飄向掛在主臥屋外的那個破洞酒葫蘆上,輕嘆一聲,繼續道:「好啦,老夫要的東西呢?」
聞言,酒兒小跑進廚房內,將東西都搬了出來。
孫漁夫在李嶼面前坐下,熟練的撿起腳邊的石塊插入斷了一截的桌角下,原本搖擺不定的桌子立即安穩了下來,他打開裝酒的酒袋,貼到鼻子邊嗅了嗅,露出笑容:「好酒!」
隨即,他灌下一口酒,繼而將包裹燒雞的油紙撕開,掰下一隻雞腿塞入口中。
見對方食慾這麼好,李嶼都不禁咽了下口水,決定回去的時候再買兩隻當晚餐。
孫漁夫吃了沒幾口,便喝下一口酒漱漱口,看著唐季詢問道:「你想讓我教你武功?」
「是的,前輩。」唐季再次拱手,這老頭好歹吃了自己的東西,沒有理由不教自己。
孫漁夫上下掃視唐季兩眼,搖了搖頭:「你太弱了,我教不了。」
「你太弱了」仿佛一句魔咒在唐季耳中徘徊,令他那高漲的自信心倍受打擊,做了個深呼吸,保持微笑道:「前輩,我只是想學點防身的本事,沒有想過向您一樣成為武林高手。」
「那我就更不能教你了,胸無大志的人學了也是白學。」孫漁夫將手中的雞腿啃得乾乾淨淨,嗦了嗦手指,打開桂花糕的包裝,輕捏半塊丟入口中。
李嶼還是第一次看到唐季吃癟,不禁捂嘴偷笑起來。
唐季的臉色顯得有些不悅,儘管自己是個菜雞,也不用這樣打擊人吧,虧自己還帶那麼多好吃的來看他,虧了虧了!
酒兒知道師傅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伸出手搖了搖他的胳膊:「師傅~」
「啊呀,師傅~」
在酒兒持續的「撒嬌」攻勢下,孫漁夫很快敗下陣來:「行吧行吧,不過老頭子此生只收一個徒弟,若不是酒兒這丫頭不努力,她早已達到一流,我可以指點你武藝,但每次都要用一壺美酒加一隻燒雞來換!」
聞言,唐季臉上露出肉疼之色,這麼算下來,指點一次要花兩三兩銀子,這老傢伙怕真是把自己當成富豪了。
察覺到他嫌棄的臉色,孫漁夫輕咳一聲,補充道:「你別一副摳摳搜搜的樣子,在你達到三流之前,老頭子也不會教你,免得被你壞了名聲,你就先跟著酒兒好好學吧。」
繼而,他轉頭看向酒兒:「之後你就把為師從小教你的東西教他一遍。」
「好!」酒兒昂首挺胸地應答一聲,搞了半天,還得讓自己來教嘛!
聽完他的話,唐季才放下心來,酒兒這丫頭只要一根糖葫蘆就能哄好,相比酒和雞,成本不知降低了多少,沒有再墨跡,站起身言道:「既如此,那晚輩就先告辭了。」
「嗯,記得不要透露老夫的住址!」孫漁夫叮囑一聲。
酒兒跟著打過招呼後,便追上了唐季。
逗留在原地的李嶼傻笑著問道:「前輩,你看看我呢?有沒有練武的天賦?」
孫漁夫抬眸看了眼他,差點笑出了聲,撇起嘴角:「你?呵~」
李嶼呆滯在原地,對方這表情像極了前幾天他讓唐季教自己寫小說的場景,不滿地「哼」了一聲,甩動衣袖,轉身離開。
什麼破武功,他才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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