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的才能毋庸置疑,早就讓朝中官員信服,甚至不少非幽王陣營的老臣都覺得以後可以繼續重用他,但如今不行,現在讓唐季坐上中書令的位置,以他和李嶼之間的關係,無異於讓後者半步踏入東宮之中。【Google搜索】
對此,不少官員躍躍欲試,打算繼續施壓,好讓寧皇收回旨意。
可還不等他們行動,金殿外突然傳出動靜。
「文淵閣管事秦弘覲見!」
此言一出,百官們的思路被打斷,部分人露出疑惑之色,秦弘自十幾年前辭去禮部尚書之職後就再沒關心過朝事,如今不過是個七品管事而已,跑來金殿湊什麼熱鬧?
想到這裡,眾人下意識地看向唐季。
據說唐季這陣子時常去文淵閣中,難不成這位也是來為他說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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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季則扭頭和站在身側偏後一些的李嶼對視上,他們規劃許久才決定今日在朝堂上將往事真相一一道出,秦弘那頭子是怎麼知道的,居然還跑來湊熱鬧!
坐在金台上的寧皇眉頭蹙緊,但面色又如同釋然一般,雙眼微眯:「宣!」
「宣文淵閣管事秦弘覲見!」
話音落下,秦弘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走入殿中,那一身綠色的官服格外惹人矚目,他很快便走到殿中央,在唐季身旁的位置上跪下行禮:「老臣秦弘,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皇招了招手:「秦愛卿免禮,來人,賜座!」
「不必了,老臣這身子骨還算硬朗,多謝陛下好意。」秦弘那滿是褶皺的臉頰上露出少許笑容。
寧皇凝望著他,秦弘在三十歲時便坐上禮部尚書之位,父皇更有意將其提拔至丞相,也真是如此,他那時候才沒下手,可他到底是小瞧了對方與姜戰的情義,那段往事被自己封存數年,未曾想還是由其解開,芸妃說得對,這世間之事,自有定數,有因便有果,他深吸一口氣:「也是,秦愛卿看上去與二十年前近乎沒有變化,不知秦愛卿今日上殿所謂何事?」
「苟且偷生數十載,老臣這身子骨沒有影響,心中卻因愧疚,備受折磨,這滋味屬實不好受,但求今日能夠解脫!」感慨一聲,秦弘便收起臉上的笑容,目光堅定,表情嚴肅,雙手交握,作揖言道:「臣斗膽,請求陛下反省自己犯下的過錯,為定武十三年先後死去的七萬鎮北大軍、十萬征西大軍、北平王李元錄和前鎮國大將軍姜戰平冤,立罪己詔!」
此言一出,滿朝文武紛紛露出驚色。
幾位年輕氣盛的武將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放肆,太放肆了,這老頭居然為反賊平冤!」
「秦大人,你莫不是年紀大了,腦子壞掉了,居然跑來金殿上胡言亂語,陛下,還請速速派人將其拿下!」
「姓秦的,我聽說過你和姜戰之間的故事,沒想到不僅為反賊開脫,還敢污衊陛下,真是死不為過!」
同時,剛才準備炮轟唐季的文官們也將輸出目標放在了他的身上。
「荒謬,當年李元錄造反、姜戰平叛卻投敵早已是事實,何來翻案之說,居然還將矛頭指向陛下,秦弘,你不想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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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按本朝律法,應當立即將秦弘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秦大人,你膽敢胡言亂語,扭曲事實!」
「」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指責,甚至是羞辱秦弘的時候,跪在原地的唐季突然開口:「陛下,臣同意秦大人所言,望陛下還姜戰將軍、北成王以及在定武十三年間死去的千千萬萬將士一個清白,立罪己詔,布告天下!」
霎時間,朝廷變得無比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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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唐季剛才站出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在陛下封他當中書令之前,他打算彈劾陛下?
瘋了!
這傢伙大好前途不要了,居然敢跟陛下撕破臉!
但接下來,站在文官前排的三位皇子偏右側的,也是如今爭儲呼聲最高的幽王李嶼跟著走到大殿中央,輕撫官袍,跪地行禮,臉上不帶一絲顏色:「父皇,除了秦大人與唐大人所言之外,兒臣還希望您能重新調查母妃溺亡一案,將逍遙法外十餘載的罪魁禍首皇后張氏緝拿歸案,以律法問處,還母妃一個公道!」
瘋了!瘋了!瘋了!
都瘋了!
這是百官們如今心中唯一的想法,他們面色各異,卻同樣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一位肱骨老臣,一位天子寵臣,一位優勢親王,這三人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足以讓百官敬重或忌憚,特別是中間那位,可是能讓朝堂震三震的人物,如今居然聯合起來,對抗陛下!
他們不怕死嗎?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在聽到三人一一重複自己奮力隱瞞多年的罪惡後,他的心如同被揪起一般,猛地咳嗽起來,沒磕幾下,便直接咳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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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讓百官們緊張起來:「陛下!」
李勤面色淡然,瞥了眼李嶼二人,去年李賢和唐雅一事,他給唐季下套,結果這小子不鑽,沒想到如今卻自己露出把柄,至於李嶼,這個瘋子果然如預料般會和父皇反目,沒想到還是用這麼直接的方式,既然都提到母后了,那他也沒必要手軟了,邁步向前:「父皇,此三人大逆不道,妄論事實,居然還敢栽贓陷害父皇,罪大惡極,應當立即壓下!」
李賢這一年間先是養傷,接著是為他先前犯下的錯誤買單,總算是挺了過來,整個人變得拘謹了不少,儘管機會在面前,他也不打算插手,就讓這二人互撕互咬便好,打了個哈欠,雙手環胸,繼續看戲。
見李勤開口,一眾官員也速速回過神來,可他們正準備開口,卻被寧皇打斷。
寧皇面色慘白,將嘴角的血跡擦掉,抬起手,重重地砸在龍椅上,指著三人怒喝道:「依你們的意思,姜戰、李元錄皆是被冤枉的?這背後的一切還是朕一手謀劃的?至於嶼兒你所說容妃並非溺亡,而是死於皇后之手,證據?證據呢?你們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隨後,唐季直接從袖中取出那一沓沓的信件:「這裡,從陛下與鎮北軍主將孫洪謀劃下藥謀害北成王,到姜戰大滅叛軍被控制,再到您下令滅殺八萬西征軍,以及姜戰本人、將士絕筆書信、平冤奏摺、萬人血書皆有收錄,上為原稿,因為字跡不惜,下方是臣所抄錄,除字跡外,內容一字不差,還請陛下過目!」
隨後,李嶼也取出了從秦弘那裡得到的宣紙:「父皇,這裡便是皇后張氏謀害母妃的證據,其中更有當年驗屍仵作親筆所書的母妃並非溺亡,而是中毒而死的驗屍卷宗,還望父皇過目!」
望著二人恭敬地上呈書稿,那守在金台邊的小太監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他從未像今日這般糾結要不要上前去借,借得話,或許小命不保,不借,那更是瀆職,抽個幾十板子,幾天後他的屍體就不知在哪個荒郊野嶺里了!
直到坐在上方的寧皇大手一揮,斥聲道:「呈上來!」
與此同時,原本責罵秦弘的武將們紛紛呆滯在原地,秦弘這老頭子年紀大了,犯糊塗也好,瘋了也罷,都能算作正常,可唐季和幽王殿下站出來,無異於壓上自己這四五年來積攢的地位,甚至是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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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事情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難不成他們說得都是真得?
姜戰和李元錄不是反賊,足足被污衊了二十餘年?還是被陛下陷害的?
一個個問題衝擊著他們的大腦,三觀與心中所堅持的某種東西也在漸漸崩塌,如事實真是那樣,陛下便會寒了千千萬萬將士們的心!
很快,坐在龍椅上的寧皇便接過書信,他沒有先去看有關姜戰的內容,反倒將有關容妃一案的細節,特別是那封驗屍卷宗看了一遍,不禁渾身顫動起來,那深沉的眼眸中出現了淡淡的白霧,嘴角喃喃念著「容妃」二字,隨後,他才拿起另外的書信,簡單瀏覽幾封后,突然看到那留有很是淺淡血跡的血書殘卷,心頭慌張起來,眼眸中流露出少許懼怕,隨後一把將那些書信砸向殿下,大聲喊道:「假的,都是假的,你們居然敢污衊朕,來人,將唐季、李嶼押入太安殿面壁思過,罪魁禍首秦弘,金殿逼君,收押大理寺,等候論處!」
話音剛落,他便猛地捂住胸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隨後便緩緩向龍椅上倒去。
「陛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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