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漁夫專心地用手中的器具對著夏芸靈的屍體就是一頓鼓搗,隨後瞥了眼站在門外的唐季,隨口回道:「你小子懂什麼,這丫頭練得可是天下至陰的邪毒之功,取她的血為引,可以煉製劇毒。【,無錯章節閱讀】」
唐季倒還是第一次見識到用活人的血做藥引,但也沒有多想,因為他的肚子再次傳出不滿之聲,便又向側邊移動了幾步,直到沒有氣味才重新端起飯碗,吃了小口飯菜後詢問道:「孫老,那個穆從柯不是被你宰了嘛,你還研究毒做啥什麼?不是說江湖人最忌諱用毒嗎?」
孫漁夫將剛收集出的血液滴入瓶子中:「自然是對付你,你以後再讓酒兒從我這討要大還丹,我就給你顆毒丹,像那什麼朝宗殿般控制住你!」
開玩笑後又過了小會,他終於收集完,伸了個懶腰,又拿起酒葫蘆灌了口酒:「江湖險惡,能保命的寶貝越多越好,剛好回了淮州,明天去找崔老頭,讓他和我一同練藥,上次給那個姓穆的服用八十一日斷命散,結果剛過半個月就死了,一點意思都沒有,這次得多花點時間琢磨一下。」
聞言,唐季嘴角抽搐,他先前聽逍天衛的人匯報了穆從柯的死狀,可謂是極其悲慘,五感盡失,四肢全斷,最後連個人樣都沒了,結果在這老傢伙眼裡還成了沒意思,但好歹是血海深仇,仿佛也不過分。
話說到這裡,他覺得得配個大夫留在身邊,防止有時發生點意外情況,就比如那個南宮沐盈,雖然秦盈胡扯什麼二人是摯友,但唐季能夠感覺出來她們是一夥的,乾脆找機會撬過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孫漁夫也已經走出房門:「你小子怎麼到現在才吃飯?」
「剛醒。」唐季回答一聲,聞到他身上散發的異味,不由後撤幾步,將晚飯遞給一旁的下人,笑眯眯地補充道:「孫老,你那邊有沒有什麼強大的秘術,適合我修煉的,最好一兩年內達到大師境的那種,實在不行一流也行。」
「老頭子也聽酒兒那丫頭說了,雖然劇毒陰差陽錯下改善了你的身體,但練武本就是循序漸進之事,像你之前看過的牧刑,他長期使用那種強行提升實力的秘法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壽元流失,像你這種惜命之人還是算了吧,真想練武沒有捷徑,一步一步走。」說完,孫漁夫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便向側邊的房間走去。
唐季停在原地,思考一番後,微微頷首。
隨後,他回到廚房重新盛了碗飯,陪著幾個菜狼吞虎咽吃了幾口後,便舉劍在院中練了起來。
雖然他的動作並不嫻熟,但好在一步不落,沒有出錯。
一套劍招練習完,他的額頭也滿是汗水了。
恰巧此時,起夜的李嶼聽到聲響便迷迷糊糊地走了過來:「好啊,我就知道你大半夜偷偷練功,想一鳴驚人是吧,門都沒有,帶我一個!」
「給你。」唐季毫不客氣地丟去長劍,用毛巾擦拭起汗水,轉身便直接離開:「看來盲目練劍一點用都沒有,明天還是先從基本功開始,或者請教一下酒兒那丫頭吧。」
李嶼望著他的背影輕哼一聲,繼而舉著劍就揮動起來。
誰料沒過多久,他一劍砸在了石凳上面,直接引起了院內眾人的不滿。
「李嶼,你大晚上抽什麼瘋,實在不行就回你的王府去睡!」
「幽王殿下,明日還要忙呢,你能輕聲一點嗎?」
「王爺,你賠酒兒的大雞腿!」
「」
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抱怨聲,李嶼哀嚎一聲:「唐季,你耍我!」
三日後,長淮縣。
隨著一直在淮州境內作亂的山賊被除掉的消息傳出,百姓們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各地的管制也鬆懈了幾分。
唐季則是好好調養了一下身體,畢竟從離開流縣開始,他幾乎沒睡過什麼好覺,隨後又簡單視察了一下季然居旗下的各個店鋪,便在第三日來到了長淮縣。
此時,牛家村附近的一座被村民精修過的孤墳邊,唐季跪倒在地:「吳爺爺,我來看您了,實在不好意思,本來去年就該回來的,因為一些事耽擱了,來,今年一併補上,聽村裡的人說您生前最愛吃大肘子,給您買了兩個,您好好享用。」
姜然跪在他身旁,將食盒中的貢品都取出來放在了墳前,叩首祭拜起來。
唐季吐出口濁氣:「雖然和您沒有血緣關係,我也沒了之前的記憶,但知道您將我拉扯長大很不容易,您老辛苦了!」
說完,他又叩首行了三禮。
他口中所說的「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是在欺騙自己,他甚至沒有被這位老者照顧過一天,但那又如何呢,在如今父母雙亡,又被舅舅一家子謀害的身份背景下,他也需要個寄託,一個關於親情的寄託。
兩人在墓前跪了小會,唐季這才牽著姜然站起身:「對了,都忘了跟您介紹了,這位是您的孫媳婦,長得還算漂亮吧,吳爺爺,您放心吧,我現在挺好的,我會照顧好自己和家人,您在那邊也要多多保重。」
姜然今日一席樸素的白裙,再次俯首:「吳爺爺,我會替您照顧好他的。」
恰在此時,一個路過的村民認出了唐季,飛奔著走了過來:「小季,你是小季?」
聞言,唐季扭頭看向走來的清瘦中年男子,疑惑道:「您認識我?」
「當然認識,我是你劉二叔啊,哦對,上次聽說你患上了失魂症,怎麼?到現在還沒好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劉善樁說話的語氣偏急,但說完後還跟著嘆息一聲,隨即抬著頭看向他:「好在你現在也有了出息,看看這身行頭,還有這位姑娘,莫非是你的夫人,嘖嘖嘖,村里最有錢的趙二狗子估計給你擦鞋都不夠了吧!」
唐季淡然一笑,牛家村的村民還是比較樸素和善良的,他也樂意交談,扭頭看了眼吳老爺子的墳墓,繼而詢問道:「爺爺的墳是村里人修的嗎?」
「是啊,你幫咱們交了地稅,後來在京都做了大官後,官府直接免了咱們的稅銀,縣太爺都經常來關心鄉親們呢,大傢伙想著也沒什麼方法能感謝你,就幫吳老爺子修了修墳,沒事也會擺點東西祭拜,就是總被這田裡的畜牲偷去,你這兩個大肘子估計也難保住啊。」劉善樁耐心地解釋道,說完後還不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見狀,唐季從姜然手中接過食盒遞了過去:「裡面還有一個,和一些小菜,您拿去吃吧,再替我感謝一下鄉親們。」
「這,這不好吧。」劉善樁口頭雖然猶豫,手卻率先一把接過了食盒,傻笑兩聲後說道:「哎呀,小季長大了,要是順子也能像你一樣用點心,老子現在也該在京都享福了吧,只可惜那小子總愛惹事,不像你,文文靜靜地,跟個姑娘一樣,好像也只有在那次被一個小姑娘找上門才動了怒吧,哈哈哈!」
唐季面帶微笑地聽著,卻突然注意到他口中的「小姑娘」,不由皺起眉頭:「什么小姑娘?」
「時間太久了,我也記得不太清了,當時有個老頭子帶了個姑娘過來,好像要帶走你,或許是看吳老頭家裡太窮吧,當時你寧死都不肯,還上去給了那小姑娘一巴掌,把人家姑娘的臉都打紅了,但那姑娘也沒鬧也沒哭,摸了摸你的腦袋就跟著老頭子走了。」劉善樁仰著頭,將回憶中大致的場面形容了一遍。
聽完之後,唐季追問道:「我當時多大?」
劉善樁細想後回道:「應該有十歲了吧,那年順子剛好和隔壁村的二花定下婚約,你比他小六歲,對,應該是十歲。」
聞言,唐季沒有了動作,這麼看來,那個小姑娘可能就是他姐姐唐鳶,至於老頭子,也能和此前在趙嶸口中聽得話對上,但也不能確定,所以,這樣說來,姐姐是知道自己在這裡的,那為何這麼多年沒再來找過他呢?
他簡單思考一番,但也沒能得出答案,搖搖頭收起思緒,拱手笑道:「多謝劉二叔。」
隨即,唐季又和對方閒聊幾句便轉身離去。
見他們走遠後,劉善樁也快步回了家。
「順子他娘,看我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
聽到當家的人叫喚,在屋裡忙活的婦人走了出來:「你能帶什麼好吃的,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吃飯了!」
劉善樁笑眯眯的走了上去:「你猜我剛才撞見誰了,唐季,就是小季啊,他回來祭拜吳老頭,我和他聊了一會,他就把這醬肘子都給我了,晚上我要喝」
但不等他話說完,那婦人便抬手向他的額頭摸去:「不燙啊,怎麼大白話話呢,你忘了前些日子有個官差來村里說,小季已經死在了西北!」
聞言,劉善樁眨了眨眼睛:「不可能,這醬肘子還能有假?」
說完,他便將拎著的食盒打開,但一直翻到第三層都沒有發現任何東西,頓時瞪大了眼睛,心有餘悸地說道:「難難道說,我撞邪了!」
話音剛落,他便兩眼一閉,向後倒去。
「當家的,當家的!」
另一邊,剛回到馬車上的唐季看到正在啃著肘子的酒兒,這才記起在下車前,他就把食盒最下層的肘子和小菜全給了這個沒吃早飯而喊餓的小丫頭,抬手向額頭處拍去:「難怪食盒那麼輕,我怎麼把你給忘了,希望劉二叔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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