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不會嗎

  今夜的貢院註定會成為這屆考生心目中最為難忘的場面之一,各處都是舉著火把的禁軍,時不時還會有急切的腳步聲傳出,許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考生紛紛將頭埋在桌上,生怕和自己扯上什麼關係,當然也有少許膽大的人探出腦袋在湊熱鬧。Google搜索

  北部大院內,穿著甲冑的禁軍士兵向唐季和蘇卿抱拳說道:「啟稟唐大人,蘇校尉,參與舞弊的十九人已經全部捉拿歸案。」

  唐季微微頷首,朗聲言道:「行了,都別吵了,繼續答題,誰再喧鬧直接轟出貢院,成績作廢!」

  聽了他的話,附近的眾考生頓時安靜了下來,其他各處的監考官也紛紛組織起紀律。

  隨即,唐季呼出口氣,這下總算能好好休息了,和蘇卿打過招呼,伸了個懶腰,便跟著禁軍隊伍向著北院大門處走去。

  誰知他剛出北院,便遇到了沈狄,站在原地猶豫一番,還是走上前行禮:「下官拜見沈相。」

  沈狄沒有回話,仰望著星空,長嘆一聲。

  唐季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又是不是特意在這裡等自己,便試探言道:「抱歉,沈相,下官也是儘自己身為巡考官的職責而已。」

  誰知沈狄卻搖了搖頭:「老夫只是為我沈家出了這樣的子孫感到羞愧,並沒有怪你什麼,反倒應該對你道聲謝,若不是你,此次省試就是一場不公不正的考試,到時也不知會有多少讀書人對朝廷寒心。」

  聞言,唐季略感驚訝,聽對方的話來看,這老頭先前應該不知道沈雲初舞弊之事,但也對他能做出這種大義滅親的事情感到敬佩,再次拱了拱手。

  沈狄再次嘆出口濁氣,詢問道:「你是怎麼查到他們有問題的?」

  「實不相瞞,前些日子沈雲初和下官在街上起了衝突,又碰巧進了同一家酒樓,見他與章尚書之子有所交集,便留了個心眼,沒想到他們竟然真得會在省試上舞弊。」唐季淡然言道。

  「章修昊的兒子?原來是那日,老夫那日就不該放他出門!」沈狄回想起前些天沈雲初喝得酩酊大醉被章天宇送回來的場面,臉上露出憂愁之色,悔恨莫及地握緊拳頭,但很快又緩緩地鬆開:「老夫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毀在這個混帳手上了!」

  唐季晃了晃腦袋,轉而言道:「沈相您深明大義,相信天下學子得知實情後不僅不會怪您,反倒會更加尊重您。」

  「罷了,就當我沈家沒有養過這個混帳,反正玉兒也長大了,比他這個哥哥要孝順,懂事,老夫的身子骨還能再撐幾年,倒是有時間培養他。」沈狄的聲音有些低沉,雙目之中黯淡無光。

  唐季倒是聽李嶼說過沈家除了沈雲初還有個沈雲玉,兩人之間就差三歲,行為作風卻又天壤之別,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這樣也好,起碼面前的老者還有個期盼,臉色稍稍緩和,揉了揉眼睛:「那沈相,下官就先回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沈狄揮了揮手,見他離開,又記起什麼,連忙說道:「現在舞弊也查清楚了,你應該有空把政論題寫了吧?」

  唐季嘴角抽搐,他這兩天可是沒少聽那些監考官在背後議論自己,說什麼沈相夸自己排在省試甲榜之中,還有人更加誇張,說什麼他參加科舉,直接就能考到狀元,這不是給自己拉仇恨嗎?要是被那些好勝心強的考生知道,估計得找自己solo,連忙搖了搖頭:「沈相,下官前日便和您說了,我不會文言文。」

  沈狄問了一圈也沒查清楚「文言文」是什麼,以為他還在糊弄自己,面色微沉:「唐大人,你覺得這省試之中會多出考卷嗎?」

  「不會嗎?」唐季反問一句,繼而摸著下顎想了想,好像在貢院裡逛了三天,確實沒見到有什麼備用考卷,昨天有個考生把墨水打翻,整個考卷都黑了,監考官也是令他坐在原地,等待省試結束。

  霎時間,他突然想到什麼,試探道:「您的意思是說這卷子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沈狄微閉雙眼,點了點頭。

  見狀,唐季抬手輕拍額頭,這估計又是狗皇帝玩得花樣,嘆息一聲,便答應了下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沈狄再次顯露失落之色,喃喃言道:「若是沈家子孫有他一半的才華,老夫或許早就退下來了,唉!」

  皇城,御書房。

  此時已是深夜,寧皇卻一臉怒色地坐在龍椅上,望著手中由星辰衛遞上來的種種搜查證據,抬手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一眼跪在殿中李賢,正巧這時禁軍將章修昊帶了進來。

  章修昊見李賢也在此處,眉毛微微顫動,跪地行禮道:「臣吏部尚書章修昊參見陛下。」

  「你還知道你是吏部尚書?你看看你幹得都是什麼混帳事情!」寧皇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把將手中的奏摺砸到了他的身上,怒道:「朕將省試主考的位置交給你是看重你的能力,相信你能替朕排憂解難,結果你在幹什麼?吏部尚書,省試主考助人舞弊!」

  章修昊還是第一次見到寧皇生這麼大的氣,下意識地回道:「陛下,臣冤枉,臣」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蜀皇打斷:「怎麼?在這麼多證據面前,你還想抵賴?你是說唐季、蘇卿和天璇他們冤枉了你,還是想說朕冤枉了你?」

  「臣不敢,臣」章修昊身子微顫,額頭透出細汗,瞥了眼身邊的李賢,見對方眼神逃避,不再多想,叩首言道:「臣有罪,臣罪該萬死!」

  「章愛卿,你還記得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嗎?朕登基之時,你還是個吏部郎中,是朕一步一步將你提拔到一部尚書,你就是這樣回報朕的嗎?」寧皇一隻手撐在桌子上,呼吸略顯沉重,轉而看向李賢:「都是你這個混帳,好好的朝堂被你攪得烏煙瘴氣!」

  李賢連忙叩首:「父皇息怒,兒臣知錯了!」

  寧皇在原地站了許久方才緩緩坐下,望著跪在地上的二人,沉聲言道:「這件事,朕必須給這屆學子和寧國學子一個交代,吏部尚書章修昊,身為省試主考卻徇私舞弊,即日起,調任光祿寺,任光祿寺卿!」

  聞言,章修昊瞬間瞪大眼睛,竟然讓他一個吏部尚書去光祿寺,那可是為皇室置辦祭品,準備宴席等的閒散機構啊,稍稍抬眸,欲要嘗試求情,卻對上了寧皇那雙深邃且憤怒的眸子,便只好埋下頭:「臣遵旨,謝陛下!」

  聽到章修昊的懲罰這麼重,李賢變得緊張起來,等到章修昊離開後,他連忙叩首求饒起來:「父皇,兒臣真的知錯了,求父皇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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