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暮霞峰清虛派的大殿內，惠音真人居中端坐，慕紫竹、楚寒英、莫劍蘭和肖疏影與各自弟子分別坐在左右兩側。

  肖疏影出關之後，除了去往揚州一行，便一直在百花谷修行。

  自她閉關百年來，肖疏影還是第一回來到清虛派大殿內。

  惠音真人見自己的四大得意弟子悉數到齊，也是面帶笑意，與眾位弟子和晚輩們談笑風生。

  莫劍蘭望著自己身側一張空著的竹椅，問道：「師父，今日可還有人要來？」

  她話音未落，一道紫光落到大殿外，卻是姬如塵款步走進了大殿，她邊走邊說：「莫師妹，是姐姐我來看你了！」

  莫劍蘭見姬如塵突然到訪，心中歡喜自不必說，她趕忙起身相迎，快走幾步握住姬如塵雙手，滿臉歡喜道：「姬師姐，原來是你啊！又是數月未見，我還以為你忘了我們師姐妹。」

  姬如塵也笑顏如花，握著莫劍蘭的手，說道：「莫師妹，師姐我俗務纏身，哪像你們能夠專心修行。況且，唐突而來，我也怕打擾了你們修煉。這次，也是師父差人讓我前來。」

  莫劍蘭微微一怔，嘀咕道：「原來是師父通知師姐來此。」

  惠音真人面帶微笑，說道：「不錯，是我讓如塵到暮霞峰來的。」

  姬如塵踏前兩步，給惠音真人行禮，隨後便坐到了莫劍蘭身邊。

  金蕊、瓊英、林菁和蘭芳分別起身，向姬如塵行禮。

  惠音真人一共收了五名弟子，慕紫竹入門最早，修為最深，肖疏影入門稍晚於慕紫竹，但天賦最高，功法修行最強。

  姬如塵排名第三，因其沒有仙緣，早早下山，惠音真人又先後收了楚寒英和莫劍蘭。

  不過，無論入門早晚，清虛派各代弟子之間都是關係融洽，親如姐妹。

  簡單寒暄之後，四位三代弟子也重新歸座。

  姬如塵與肖疏影百年未見，先前她聽芸逍和小虎說過肖疏影與玄通的情結已解，而且二人結為兄妹。

  可她知道肖疏影性子倔強，是以沒有專程為此事來暮霞峰。今日，師姐妹百年未見，都含淚訴說著離別之情。

  慕紫竹入門雖早，可她為人沉穩，待肖疏影如妹，卻猶如長輩一般教導。

  相反，姬如塵與她倒是無話不談，百年之後二人再次相見，似有說不完的話。

  惠音真人也不打擾，待二人聊了片刻，收了聲，才緩緩開口道：「一百年了，我清虛派終得團圓。放眼正道四大門派，也唯有我清虛派能夠如此。

  有你們在，即便他日我羽化而去，清虛一脈也定可傳承道統，我也算是沒有愧對了塵師姐和玄真子師兄。」

  聞得此言，肖疏影心生愧疚，低聲道：「師父，此事均因弟子而起。枉弟子修煉百餘年，斬殺妖邪，維護正道，也難以彌補當年所犯下的罪責。」

  惠音真人輕輕擺了擺手，說道：「疏影你不必自責，世間之事皆由緣起。想來，我正道該當有此磨難，你、玄希、玄通、心執和顧天嬌也都是這磨難之下的受害者，何罪之有。

  天意如此，並非人力所能改變。你與玄通能夠化解百年情結，為師已然心滿意足了。」

  姬如塵說道：「師父，我聽小虎說，這件事還多虧芸逍那孩子。這也算是逍兒代他父親玄希彌補了百年前的一念之失了。」

  惠音微微點頭，說道：「確實如此。芸逍這孩子與婧遙二人皆是出身不凡。只不過……自逍遙與清虛兩派建派以來，

  每隔百年便會有一件大事發生，且都因情結而起。兩百多年以前，我師兄六人中，玄真子師兄、子譽師弟與朴一師姐、了塵師姐之間也發生過一段情劫。

  那時候，他們道行修為早已通玄，卻都無法應對，更是因此事未得大道。百年前，正道四大門派的優秀弟子再蹈覆轍，我與元天宗師兄卻無能為力，這也是我們心中的遺憾。

  轉眼間，又是百年，我實不想看到類似的悲劇在三代弟子中重演。」

  姬如塵面露憂色，問道：「師父，你的意思是芸逍和婧遙他們這一代也要經歷肖師姐和玄希師兄那樣的悲劇不成？」

  在場眾人也都心生憂慮，靜靜地看著惠音真人。

  惠音真人卻微微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切都是命數，我既不能揣測，也不能左右。只希望他們福澤深厚，能夠結束我正道悲劇的輪迴。」

  慕紫竹微一皺眉，對惠音真人一拱手，問道：「師父，你叫我們師姐妹前來，可也是為芸師侄和小師妹之事？」

  惠音真人微微點頭，說道：「不錯！前日，疏影從揚州城回來，得知逍兒幾人帶著一位嬌兒姑娘去巫族療傷。

  嬌兒姑娘中了化血魔刀之毒，巫族的巫蠱之術雖然玄妙，奈何嬌兒姑娘並未修煉過功法，恐怕他們也無法醫治。是以巫族大巫師指點逍兒和遙兒回暮霞峰來求取解救之法，想來，他們不刻便到。我讓你們到此，也是為了此事。」

  惠音真人說完，肖疏影便將揚州城中的事情與眾人說了一遍。楚寒英沉思片刻，說道：「既然巫族的巫蠱之術都不能解化血魔刀之毒，我暮霞峰百花谷中的藥草當真能解此毒嗎？」

  惠音真人微微搖頭，說道：「化血魔刀之毒乃煉心堂祖師無心魔王集六界毒蟲，混合化血魔刀的血煉之法萃化而成。

  嬌兒姑娘凡人之軀，毒入血脈，除非體內精血流盡，否則無法可解。

  即便是當年的玄希和流影劍神都沒能逃過此毒，又何況一個絲毫沒有道行的弱女子。百花谷中的奇花異草自有神效，還解不了嬌兒姑娘的毒。」

  莫劍蘭滿臉疑惑，問道：「師父，既然我們也無法解化血魔刀之毒，那芸師侄和小師妹來此又有何用？」

  惠音真人剛要答話，忽覺門外有人到來，她微微抬頭，剛好看見芸逍和婧遙肩並肩走進大殿。芸逍滿臉激動，剛要倒身下拜，婧遙卻飛也似的衝到惠音真人身前，一把抱住了惠音真人的腰，跪倒在地，喃喃道：「師父，遙兒回來了，遙兒好想你啊。」

  芸逍一愣，四大正派中，屬天罡劍派最重倫理綱常。

  梵音寺與逍遙派次之，可清虛派也正道大派，芸逍怎麼也沒想到婧遙居然將這裡完全當做了自己的家，沒有一點門派的約束，竟然連禮數都忘了。

  上一次來，芸逍已經感受到了清虛派的不同，那種親情是逍遙派所缺少的。

  這一次，他當真大開眼界，惠音真人與弟子之間完全不似師徒，更像是親人一般。

  其實，芸逍只猜對了一半，清虛派親如一家，可行事作風也從不失禮節。

  婧遙如此，全因她從小被惠音真人帶大，從未離開她半步。

  婧遙初次下山數月來，也多次經歷生死，此番見面，才會如此激動忘形。

  惠音真人也不責備婧遙，她輕輕撫摸著婧遙的頭髮，滿臉含笑地看著她。

  一旁的莫劍蘭忽地站起身來，卻是對芸逍說道：「芸逍，小師妹如此，可是你讓她受了委屈？你可還記得，臨下山之時，你答應過師父什麼？」

  芸逍聞言一怔，登時變得語無倫次，支支吾吾道：「莫師叔，我沒有……」

  看到芸逍狼狽的樣子，場中眾人都掩面而笑，就連肖疏影都搖頭輕笑起來。

  婧遙回過頭來，見芸逍被師姐妹奚落，於心不忍，便站起身來，提示道：「芸逍，你何時變得如此愚鈍了。莫師姐只是在跟你打趣，你怎麼還當起真來！」

  經婧遙提示，芸逍這才勉強平復了情緒。此事也怨不得他，清虛派四大弟子中，莫劍蘭脾氣最為火爆，而且她先前因肖疏影和玄希的事情，對逍遙派心懷敵意，是以芸逍根本沒有想到她會與自己打趣，權當是責問。

  婧遙此時也走到大殿之中，林菁四人起身見禮，婧遙一一與她們回禮，又與慕紫竹五人見禮。

  芸逍也分別與惠音真人和大殿中人見禮，他此時才發現姬如塵也在大殿之中。

  芸逍心中激動，走到姬如塵身前，說道：「姑姑，你也在這裡！早知如此，我便讓小虎與我同行。」

  姬如塵站起身來，柔聲道：「逍兒，小虎跟著你，我並不擔心。倒是你和婧遙，你們二人要經歷的事情遠比小虎多，你們要相互扶持，萬事小心才好。」

  聽聞此言，又想要小虎曾經為自己受傷，芸逍低下頭來，低聲道：「可是，逍兒並沒有保護好小虎。在妖界小崑崙山，他曾經——」

  姬如塵拍了拍芸逍的肩膀，打斷了他，說道：「逍兒，小虎是你的師兄，他維護你這個師弟是天經地義的事。

  這件事，肖師姐已經跟我說了，你不必掛懷。而且，小虎從小便嚮往行俠仗義的生活，讓他多些經歷，也是好的。」

  芸逍心中激動，不由得紅了眼眶，沉聲道：「姑姑，你放心。從今往後，我絕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小虎。除非我死，誰也不能傷害小虎分毫。」

  姬如塵微微一怔，說道：「傻孩子，你不必發此誓言。人的命數自有天定，有你這句話，姑姑我便替小虎的父親多謝你了。

  只不過，小虎這孩子這一次在巫族，怕是要經歷一些成長。逍兒，你與小虎情同手足，還望你多多開導於他。」

  芸逍只覺姬如塵話中有話，抬頭看時，見她眼中似有淚光閃爍。想來，小虎與巫族恐怕也有些淵源。

  姬如塵不對自己言明，多半是為了小虎能夠自行經歷和體會。

  他對姬如塵一拱手，說道：「姑姑放心，逍兒記下了。」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芸逍和婧遙坐到了瓊英旁邊的椅子上。

  芸逍這才想要說起神農牙之事，他轉頭望向婧遙，婧遙也回過神來，可不待他們二人開口，惠音真人卻先說道：「逍兒、遙兒，我已知曉你們此次回來的目的。今日，我將清虛派眾弟子叫到這裡，也是想跟你們說一說神農牙的事情。」

  眾人聞言也都詫異，即便是入門最早的慕紫竹也從未聽說過神農牙這件法寶。惠音真人待她們如自己的家人晚輩，尋常事情，絕不會隱瞞。

  想到此處，眾人全都正襟危坐，靜靜等候惠音真人教誨。芸逍和婧遙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緊緊盯著惠音真人。

  惠音真人先是微微嘆了口氣，接著淡淡道：「八百多年前，玄真子師兄帶領正道七大高手，一行八人降妖除魔，造福人界，他們曾於上古女床山的遺址擊敗黑熊精，斬殺了花妖。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了塵師姐得到了一件法寶，那就是神農牙。

  這神農牙乃神帝骨血所化，內含強大的神力，除了蠱蟲之外，能解百毒，乃六界第一解毒聖物。

  得此寶物之後，了塵師姐與玄真子師兄苦心參悟，卻發現神農牙神力被封印，他們想盡辦法，始終未能開啟神農牙的神力。

  之後，玄真子師兄遍查古籍，發現神農牙之所以留在人間，全因神帝對聽訞女神的留戀。

  想要開啟神農牙的神力，必要以聽訞女神留在人間的那滴淚方可。

  從那之後，玄真子師兄踏遍九州尋找聽訞淚，可始終一無所獲。

  最後，他得知聽訞淚與之前被我們擊敗的黑熊精有關，想來這聽訞淚就在女床山。玄真子師兄又多次到女床山尋找，依舊無功而返。

  從那之後，神農牙就一直保管在暮霞峰，了塵師姐羽化之後將它傳給了我。神農牙雖是清虛派的鎮派至寶，可無聽訞淚，它也無法發揮神力。

  我與了塵師姐商量，若將此事透露，恐怕引得正魔兩道之人覬覦，說定會因尋找聽訞淚，引得人界大亂。

  故而，這件事除了元天宗師兄和我之外，再無人知曉，我也從未將此事告知你們。

  至於巫族大巫師為何會知道此時，我也不得其解。想來，巫族世代守護大地，他們對人界上古之事都有些了解吧。」

  慕紫竹微微點頭，說道：「師父，巫後精通靈慧之術，能夠參悟天道，她知曉上古法寶的事情，也不足為奇。

  不過，弟子有一事不明。

  既然幾位師父和玄真子師伯窮盡一生都未能尋得聽訞淚，如今即便有了神農牙，又如何能醫治嬌兒姑娘的毒呢？」

  惠音真人望向芸逍和婧遙，說道：「玄真子師兄道法通玄，奈何這神農牙乃上古神品，就算是神魔降臨，也未必能尋得。想要得到此等神品，要靠機緣。而如今，機緣已到。」

  芸逍和婧遙對視一眼，隨後問道：「師祖說的機緣，可是我與婧遙？」

  惠音真人點頭道：「不錯！為防止神農牙落入歹人之手，了塵師姐曾經設下禁制，非清虛派弟子不可開啟。故而，我只能將神農牙交與婧遙，也只有她才能御使神農牙。

  另外，聽訞淚之所以難尋，是因為歷經山河變遷，女床山早已不復原貌，即便我們知道女床山大概的位置，可聽訞淚在何處，也是難尋。

  後來，玄真子師兄從典籍中得知，女床山有一神鳥守候，喚作鸞鳥。

  想要找到聽訞淚所在，則須鸞鳥指引。可鸞鳥也是上古神鳥，凡人根本無緣得見。除非有同樣的神獸召喚，才能讓它現身。」

  婧遙「呀」地一聲，摸著腰間的追星葫蘆，驚道：「師父，莫非你說的神獸就是白兄？」

  惠音真人點頭道：「不錯！芸逍於黃海邊得到的靈獸正是上古神獸白澤的後代，六界之中，也只有它能召喚出鸞鳥。逍兒第一次到暮霞峰來，白澤靈獸剛剛接觸了戾氣的束縛，還未到時機。

  不久前，你們在百里玄煞冢遇到神獸天鹿，白澤靈獸受其指引，靈智初開，能懂萬獸之語。

  只要它能召喚出鸞鳥，鸞鳥就能帶你們找到聽訞淚的所在。」

  婧遙喜上眉梢，將追星葫蘆打開，白澤靈獸化作一道白光而出。

  它曾跟隨芸逍到過清虛派大殿，此時也不拘謹，四下觀望片刻，便走到芸逍身旁坐下。

  惠音真人欣然一笑，說道：「好，好，好！白澤靈獸的成長速度遠超我的預料！想來，這一切都是天意。

  能取得聽訞淚之人，必是逍兒和遙兒。封印數千年的神帝靈力，也是時候該重新人間了。」

  婧遙沖白澤靈獸招了招手，笑道：「白兄，這次就靠你了。」

  白澤靈獸龍首一仰，低鳴兩聲以做回應，興奮至極。

  婧遙淡淡一笑，起身問惠音真人：「師父，那鸞鳥要去何處尋？」

  惠音真人說道：「女床山的遺址就在雍州與冀州的交界之處，鸞鳥應該就在那裡。你們到了附近，白澤靈獸能感應到女床山的靈力，自會給你們指引。」

  惠音真人說完，抬起左手，手掌中忽地散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眾人都能感覺到白光之中蘊含著強大的神力，可那股神力被另外一股神秘力量封印，正在等待著有緣人開啟。

  白光逐漸變淡，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懸在惠音真人手上，惠音真人念力驅使，那珠子緩緩飛到婧遙身前。

  婧遙趕忙伸出雙手，將珠子接在手中。

  仔細打量片刻，婧遙抬頭問道：「師父，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農牙了嗎？」

  惠音真人點頭道：「正是！遙兒，以你的功法是可以驅使神農牙的。當你找到聽訞淚之後，便可施法讓二者融合，神農牙的神力便會被釋放。

  你們可將神農牙帶給巫後，她會施法幫嬌兒解毒。

  不過，嬌兒並未修煉過道法，經不起神農牙的神力，化血魔刀之毒很難全部祛除。

  你可將她和神農牙一起帶回清虛派，疏影自會以百花谷中的仙草醫治嬌兒，直到她痊癒。」

  婧遙連連點頭道：「是，師父！遙兒記下了。」

  芸逍也站起身來，對惠音真人深施一禮，說道：「多謝師祖。嬌兒不過是平凡女子，師祖卻為她使用清虛派的鎮派至寶，逍兒代嬌兒姑娘和墨羽，謝過師祖。」

  惠音真人輕輕嘆道：「逍兒，你不必如此。說到平凡，六界之內又有誰不是平凡之人。可一旦她與你有緣，與你相見，你們便都不再平凡。

  平凡與否，全在命數與緣分。

  嬌兒姑娘乃鮫人一族唯一的血脈，並且能夠與你們相遇，也註定她這一生不會平凡。不過……」

  惠音真人忽地面色嚴肅，看向芸逍與婧遙，沉聲道：「你們雖有白澤靈獸相助，可要取聽訞淚也絕非易事。玄真子師兄曾經說過，神帝與聽訞女神之間素有情愫，可另有一隻黑熊精對聽訞女神一片痴心。

  典籍所載，聽訞淚正是由那黑熊精守護。如此說來，黑熊精已有近萬年修行。八百年前，我們也是費勁心力才將它擊敗。

  若黑熊尚在，即便是我，也未必能夠輕易降服。

  你二人道行尚欠，若當真遇到了黑熊精，只能智取，萬不可力敵！」

  肖疏影聞言，面上一驚，說道：「師父，那黑熊精道行如此之深，遙兒和逍兒怎能應付！不如，我與他們同去，助他們取得聽訞淚。」

  惠音真人擺了擺手，說道：「疏影，不可！機緣所致，逍兒和遙兒才是取聽訞淚的天選之人。如果我們同去，恐怕他們就找不到聽訞淚了。」

  肖疏影心中擔憂，可聽惠音真人如此說，也別無他法，只得緩緩點頭。

  婧遙將神農牙放入追星葫蘆中，走到肖疏影身旁，說道：「肖師姐，你不用擔心。若真的遇到了黑熊精，我和芸逍也不會貿然動手。既然註定是我和芸逍去取聽訞淚，想來我們西此行也一定能有驚無險。」

  芸逍也走過來說道：「是啊，肖師叔，你不必擔心。這一次，我一定保護好婧遙，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傷害。」

  莫劍蘭輕輕哼了一聲，說道：「芸逍，望你要時刻記得今日的承諾才好！小師妹再次與你一起下山，她若受了委屈，我可不饒你！」

  芸逍尷尬一笑，點頭稱是。肖疏影輕輕搖頭，對芸逍說道：「逍兒，萬事小心，不可強求。無論如何，你和遙兒都要保護好自己。」

  「是！肖師叔！」芸逍頷首說道。

  惠音真人說道：「好了，既然如此，你們這便出發吧。還有一事，你們要記住。你們手中的神兵都大有來歷，以你們現在的道行還不能駕馭其中的力量。

  即便遇到了黑熊精，你們也不可輕易催動神兵的力量對抗黑熊精，否則激怒了它，你們絕無勝算，記住了嗎？」

  芸逍和婧遙齊聲稱是。

  惠音真人起身離坐，眾人一起將芸逍和婧遙送到大殿之外，姬如塵又對二人囑咐了幾句，二人拜別眾人，與白澤靈獸一起，御空而去。

  惠音真人望著兩人一獸消失的背景，輕輕嘆道：「一百年，又是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