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逍、常念和小虎三人配合,攻擊那凶蛇。他們雖未傷到凶蛇的七寸要害,可凶蛇也被三人的神兵和道法所傷,匆忙逃回了水中。
小虎忽地想起十三年前,魅姬豢養的凶蛇也曾被袁嘯哀和玄夷所傷,可它一旦進入水裡,很快便能復原。
想來,妖界的凶蛇都有這個本領,心急之下,他提醒芸逍和常念,告訴他們不可輕敵。
果然,片刻時間,那凶蛇再次從赤水湖中緩緩抬起了頭,不過相比上次,這次它只露出了蛇頭來,下半身都藏在水下。
凶蛇不停吐著紅信,觀察著幾人,不似剛剛那般輕敵。
芸逍三人都知道這凶蛇極其聰明,他們也不敢輕易出手,以免失去最佳時機。
三人一蛇,在半空中僵持,各自尋找著對方的弱點。
芸逍忽地想起婧遙身上的顯魔鏡,先前在紅塵客棧中,道懋真人和黯然居士想要用它來對付青霓,那法寶絕非凡品,想來一定能夠對付這凶蛇。
再加上青霓送給自己的鎮妖骨簫,一定能夠控制住凶蛇。
想到此處,芸逍對婧遙說道:「婧遙,這妖孽狡猾至極,想要殺了它,必須先要破去它的妖法和護鱗。否則,即便我們能夠重傷於它,他進入水中便能復原,如此往復,於我們不利!你且用顯魔鏡試一試。」
婧遙「呀」的一聲,喜道:「你說得對,我怎麼把這法寶忘了!」
婧遙立刻從懷中取出顯魔鏡,將它祭在空中,隨後默念咒語。
顯魔鏡變大了一倍不止,發出耀眼的白光,就如同明月懸空一般。
白光越來越亮,最後化作一道光柱,射向凶蛇。
凶蛇早已發現了顯魔鏡,它對此物極為忌憚,身形忽地變小,就與一般長蛇無二,它在水中蜿蜒前行,躲避著顯魔鏡的白光。
白光一直跟在凶蛇身後,凶蛇忽地下沉到水中,顯魔鏡失去了方向,白光也定格在湖面上。
婧遙秀眉微蹙,淡淡道:「這凶蛇好狡猾,居然隱藏了自己的妖氣,顯魔鏡也無法追蹤到它。可它如果藏在水中不出來,我們也無法對它無可奈何。」
就在此時,赤水湖對面傳來腳步聲,三十多名手持刀劍的煉心堂弟子從黑暗的樹林之中走了出來。
領頭一人踏前一步,冷冷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小崽子,竟然敢來此地搗亂!既然來了,你們也一起留下吧!」
他沖身後之人揮了揮手,三十多人一起御空而起,擦著湖面向對面飛來。
芸逍暗叫不好,他們終於還是暴露了。面對著凶蛇,他們尚且沒有辦法,如果再加上這三十多個煉心堂的高手,想要救人就難上加難了。
不過,他心中一動,又想到一個辦法,當下對幾人說道:「那凶蛇如果藏在水中不出來,我們絕無法救出正道的師兄弟們。如今,煉心堂的人出現,我料那凶蛇一定會找準時機偷襲我們。
只要它一出水面,我便以鎮妖骨蕭將它定住,婧遙以顯魔鏡破他妖法,小虎、常念,你們找機會將他殺掉。」
四人紛紛點頭,對面的煉心堂弟子也到了河岸邊。芸逍五人則站成一排,凝神戒備。
墨羽忽然說道:「你們且保存實力,我來吸引牽制住這些煉心堂弟子!」
話音一落,墨羽向前飛出。
對面的煉心堂弟子剛一落地,只見一黑影迅雷般向他們飛來。
走在最前的人提劍向墨羽刺去,墨羽一個側身躲過,流影劍豁然刺向對方,一道紅芒激射而出,眼前那人胸口中劍,身體斷為上下兩截。
劍光射穿了那人的胸膛之後,又削掉了兩人頭顱,斬斷了三人臂膀。
紅色劍光直透湖面,將湖對岸的一棵大樹斬為兩截,方才消散。
常念吃了一驚,不由地贊道:「墨羽的一劍無塵已經練到了如此地步!放眼天下,劍法境界能超過墨羽的人聊聊無幾!」
芸逍、小虎和婧遙也都暗暗佩服。短短兩個月,墨羽的劍法和道法修為當真是進步神速。
墨羽這一劍意在立威,直接用上了流影劍法的絕招,煉心堂弟子都被這恐怖的劍法驚呆。
直到同門倒下,哀嚎不已,他們也不敢相信對面這人只是隨手一劍,就斬殺了己方四人,並且重傷三人。
他們也都是煉心堂中的優秀弟子,平日裡個個眼高於頂,今日見到如此劍法,也都是一時難以相信。
而對面的人,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卻有如殺神一般恐怖。
墨羽橫劍於胸前,冷冷道:「還有誰要前來送死嗎?」
他這一聲,也驚醒了眾人。領頭那人本來在眾人最後面,他撥開身前的弟子,走到眾人前方,上下打量著墨羽,拱手問道:「閣下劍法超凡,敢問你乃何人門下?」
墨羽冷笑了兩聲,凜然道:「你們這群人面獸心的畜生,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你說什麼?」
對面那人青筋暴露,只氣得火冒三丈,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們這些不要命的年輕人有多少斤兩!各位,你們不要怕,剛剛死傷的兄弟只不過是因為輕敵,他們五人年紀輕輕,能有多少道行!
我們一起上,還怕殺不了他們嗎!況且,我們守在這赤水湖,稍有差異,便無法向師門交代!」
煉心堂弟子此時也都收回了心神,再次舉起刀劍,將五人圍在中間。
芸逍側目觀瞧,發現對方竟然還有二十七人之多,而且道行和功法都不弱,便傳音給四人:「那凶蛇才是我們的第一目標,我們且想跟他們糾纏,一旦引出那凶蛇,按照計劃行事。墨羽,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你且支撐片刻,不必與他們硬拼,我們殺掉凶蛇,就來幫你!」
墨羽點了點頭,並未答話,他輕喝了一聲,舉劍刺向對方的頭目。
那人見墨羽長劍刺來,立刻縱身後掠,不敢與墨羽正面相對。
墨羽長劍不離對方身前半尺,卻始終沒有刺他要害,只在他四肢留下幾道血痕。
芸逍見墨羽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也是鬆了口氣,他們四人也與煉心堂弟子廝殺在一處。
對方並不知道芸逍幾人道行和功法深淺,只認為墨羽是他們當中的最厲害的那個,所以分別由三四個人牽制住芸逍四人,其餘人都慢慢圍向墨羽。
墨羽劍法卓絕,劍光凌厲無比,對方十多人將墨羽圍住,卻也近不得身。
雙方廝殺了片刻,湖面再次捲起漩渦,那凶蛇果然安耐不住,想要一雪前恥。
凶蛇張開巨口,朝婧遙吐出一口毒霧。煉心堂弟子也知道凶蛇毒霧的厲害,紛紛躍向兩邊。
婧遙騰空而起,躲過了毒霧攻擊,毒霧撞到地面,五丈之內立刻腐爛,發出陣陣惡臭。
凶蛇認準了婧遙手中有能夠傷害它的法寶,連連對婧遙噴吐毒霧,婧遙憑藉身法,一一躲開。
凶蛇大怒,張開巨口,蛇頭猛地撲向婧遙。
此時,天際傳來一陣悠揚的簫聲。那簫聲清揚婉轉,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帶有某種奇特的力量。
凶蛇身子忽地僵住,動作變得遲緩,它立刻放棄攻擊婧遙,用盡全力想要縮回水中。
常念驚道:「不好,芸逍還不能完全掌控著鎮妖骨蕭的力量。凶蛇並沒有我安全被定住,它想要逃回湖中。婧遙,快用顯魔鏡破了它的妖法。」
婧遙答應了一聲,再次祭起顯魔鏡,顯魔鏡的白光將凶蛇罩住。
凶蛇奮力掙扎著軀體,可它尾巴處的鱗片竟然一片片地碎掉,露出了青色的肉身。
常念和小虎飛刀凶蛇上空,等待機會,準備給予它致命一擊。
煉心堂弟子見到凶蛇被控制,也是大驚失色,那領頭之人喊道:「快,不要讓他們得逞!否則,丟了那些正道弟子,我們都得死!」
眾人被一語驚醒,事關生死,也由不得他們膽怯。
二十幾人,一哄而上,直奔婧遙。
墨羽閃身擋在他們身前,流影劍劍尖指地,冷冷道:「你們想要過去,先問問我手中的劍!」
領頭人心中一寒,可如今也別無他法,只有拼死一搏,他對身後的人說道:「別怕!其他五人都在專心對付凶蛇,我們先合力殺了眼前這小子再說!」
他大喝了一聲,與身後四名煉心堂弟子一起攻向墨羽。
五把寶劍,分別刺向墨羽各處要害。
墨羽並不慌亂,他身子後掠,與對方拉開距離,施展流影劍法中的雲合影從,長劍輕挑對面四人劍身,輕鬆化解了對方的進攻。
墨羽抓住時機,流影劍泛著紅光,迎著領頭人的寶劍直刺下去。
一聲清脆的聲響,領頭人寶劍被流影劍斬為兩截,流影劍不偏不倚,沒入那人胸口。
墨羽抽回流影劍,領頭人半截寶劍脫手落地,他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不斷流血的傷口,身體的力量瞬間被抽乾,攤倒在了血泊中。
煉心堂弟子見他們的領頭人被墨羽一劍殺死,也都慌了神。
可墨羽並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他長劍再次刺出,貫穿了兩名煉心堂弟子的胸膛。
剩下的人紛紛後退,持劍在手,卻再不敢向前。
芸逍遠遠看見墨羽一人鎮住了煉心堂弟子,也放下了心。
他見凶蛇身上的鱗片已經褪去了一半,可七寸之處卻完好如初,心中也是焦急。
可如今之計,也只能等婧遙的顯魔鏡破去凶蛇的妖法,才能將它一舉斬殺。
就在此時,東方天際卻傳來破空之聲,一黑一青兩道身影疾馳而來,落在眾煉心堂弟子身前。
正在驚恐之中的煉心堂弟子見此二人到來,都是喜出望外,齊聲拜道:「見過七殺師兄,蘇師姐!」
那女子並不搭言,可那男子冷冷道:「一群沒用的廢物,居然連一個江湖中人都對付不了!如果不是我與九兒前來,今日一定會讓他們將正道那些弟子救走!」
煉心堂弟子被那黑衣人呵斥,也不敢反駁,都默默低下頭來。
芸逍偷眼看去,見來人一男一女,那女子約莫十七八歲上下,身穿一身青衣,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杏眸流光,著實盪人心神,正是之前見到過的蘇九兒。
可那男子卻從未見過,他站在蘇九兒身前,看起來二十歲上下,身穿一身黑衣,胸有一白色的心形標誌,那人面容消瘦,輪廓分明,丹鳳眼,臥蠶眉,面白無須。
他手持一把黑色的寶劍,一副冷峻陰險的表情,盯著墨羽。
墨羽橫劍於胸,打量著眼前兩人,淡淡道:「你們也是煉心堂的人嗎?」
那黑衣男子冷冷道:「不錯!我叫七殺公子,我師父乃煉心堂堂主長生子。這位是我的師妹,血魔星師叔的徒弟,蘇九兒,你又是何人?」
墨羽冷哼了一聲,說道:「江湖中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中人。」
七殺公子面色一寒,說道:「好一個江湖中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敢來管我煉心堂的事。」
他對身後的蘇九兒說道:「師妹,你且拖住空中那些人,別讓他們傷了靈蛇,我解決了這小子,馬上來支援你!」
「是!」
蘇九兒騰空而起,直奔婧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