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內,天狐素兒以魅術控制了劉氏三兄弟,婧遙和小虎忽然出手,將三人斬殺。
他們對煉心堂弟子在赤水城中的所作所為極為憤恨,二人下手也都未留情。可任他們動作迅疾,還是被祠堂外的人察覺。
其中一人發現了裡面的動靜,剛要開口喊叫,忽見身前一道黑影迅疾而至,黑影手中長劍一抖,從自己身前掠過。
那人只覺脖頸發涼,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距離近的三名弟子聽到同伴倒地之聲,慌忙回過頭來查看,可那黑影已然飄至他們身前。
三人立刻拔刀,可那人長劍刺出,化作三點劍花,蜻蜓點水般地在三人喉嚨各留下了一個血窟窿。
三人未來得及出聲,便齊刷刷地倒在地上。
祠堂之外的也都是煉心堂中的優秀弟子,可自己一方在眨眼間被連殺四人,他們也都心生恐懼,拔出刀來凝神戒備。
卻見一身穿黑衣,頭戴黒巾的年輕男子站在他們跟前,他右手長劍指地,一雙眼睛猶如夜空中的明星一般射出兩道寒光,他們雖然人數眾多,可面對此人,竟都不住地打了個寒顫,不敢上前半步。
來人正是墨羽,他按照素兒的交代,一旦祠堂之內動手,他就同時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殺掉門外的煉心堂的弟子。
墨羽在電光火石之間連斃四名煉心堂弟子,其餘弟子正在錯愕之際,墨羽長劍前指,一道紅色劍光激射而出,直奔對面人群。
煉心堂弟子知道來人厲害,都不敢硬接對方劍光,而是向兩旁閃躲。
墨羽趁眾人移動之際,施展神行幻影功在人群中穿行,他長劍連續刺出,用的是流影劍法的點字訣,「浮光掠影」。
墨羽身如鬼魅,流影劍紅芒閃耀,上下翻飛,他出劍快似閃電,且招招致人要害,中劍之人不是喉嚨留下一道血痕,就是胸口多了一個窟窿。
墨羽只一次進攻,就殺掉對方六人。
煉心堂弟子都看傻了眼,他們也都是身懷道行之人,還從未見有人出手如此之快,劍法如此凌厲,自己的師兄弟們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
其中一人先冷靜了下來,喝道:「快,大家散開!他再厲害,也不能將我們都殺掉!只要他再動手,誰有機會,立刻逃走,去向城中兄弟示警!」
聽那人提示,剩下的六人也都冷靜了下來。可他們沒有一個人開口叫喊,因為他們都知道墨羽身法了得,劍法更是高得出奇,第一個出聲的,一定沒有活命的道理。
還不如等他動手,只要自己不是最倒霉的那個,就還有機會逃走。
墨羽皺了皺眉,眼前之人已經散開,他可以殺掉其中任何一人,卻難以保證對方不會有人趁機逃離。
如果讓他們溜出去報信,那正道那些被囚禁的弟子就危險了。
墨羽身後腳步聲響起,他猜測是素兒三人已經得手,心頭稍松。
就在這時,煉心堂弟子身後傳來破空之聲。
可當他們察覺到,兩道人影已然到了跟前,其中一人身法絲毫不遜於剛剛用劍之人,他身影在眾人之間飄動,手指連連射出幾道青光,六名煉心堂弟子被擊倒,昏死了過去。
另外一人長劍並未出鞘,卻也將剩餘四人點倒。
墨羽見兩人現身,正是芸逍和常念,他也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素兒三人也從祠堂出來。
芸逍上前一步,抓住婧遙的手,滿臉關切地問道:「婧遙,你沒事吧?」
婧遙面色一紅,低聲說道:「我沒事。」
她眼珠向左右掃動,示意芸逍還有旁人在場。
芸逍也猛地回過神來,他鬆開了婧遙的手,這才注意到身旁的素兒和小虎。
小虎「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逍哥,這位是素兒姑娘,就是她幫了我們!」
芸逍對素兒一拱手,說道:「晚輩芸逍,多謝素兒姑娘相助。」
常念也上前見禮,素兒微微點頭,說道:「好了,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你去赤水湖。」
她袍袖一擺,騰身而起。
芸逍和常念不明所以,小虎卻說道:「逍哥,我們快走,正道的師兄弟們就被囚禁在赤水湖中,我們要在煉心堂弟子察覺之前救出他們。前因後果,我在路上告訴你。」
芸逍和常念雖然不知內情,卻猜到了素兒一定是對赤水城中的情況了如指掌,帶著他們一起搭救同門。
兩人也不多問,御空而起,跟在素兒身後。
婧遙飛到二人中間,將祠堂內發生的事情簡單訴說了一遍。
小虎依舊是帶著墨羽,跟在最後。
六人極速飛行,約莫一刻鐘,就來到了赤水城的最西面。
這裡已經沒有了屋舍,更沒有人的影子,前方一片平原,空空如也。
素兒緩緩落到地面,芸逍五人也都先後落下。
素兒指著前方一片黑暗中的點點亮光,說道:「你們看,那就是赤水湖!」
五人抬眼望去,見一片平原之中,有一片偌大的湖。
漆黑的夜裡,月光照耀在湖面上,映出點點亮光。可湖面上靜得出奇,不似有人活動。
湖的對面,似乎有一片樹林,零零星星地長著幾棵高大的樹木。
小虎不禁問道:「素兒姑娘,你說正道的師兄弟們被囚禁在赤水湖,可我為何看不到他們呢?」
素兒淡淡道:「赤水湖中有一個地下水牢,那水牢就是由九嬰大王豢養的凶蛇守護。那水牢每天只會露出水面三次,補充其中的氣息。你們想要救出同門,就必須殺掉那凶蛇。至於煉心堂的弟子藏身何處,我也不清楚。」
常念雙手合十,問道:「敢問素兒姑娘,這凶蛇可有弱點?」
素兒說道:「那凶蛇的弱點在它七寸之處,除此之外,它銅皮鐵骨,一般法寶兵器都奈何不得。這凶蛇乃九嬰大王在凶水玄湖豢養的兩條凶蛇之一,至少有八百年的道行。你們幾人雖有神兵在手,也要多加小心。
我乃妖界之人,不便插手此事。況且,如果被你們的長輩知道,你們與妖界生靈有關係,也會為你們帶來諸多麻煩。我這就告辭了,你們保重。」
芸逍五人紛紛與素兒道別,素兒也一一回禮,轉身飛向西方。
芸逍望著那離去的白色身影,心中不禁疑惑:「眾人都說妖界之內兇險萬分,幾大妖王和一眾精怪都是嗜血的怪物,殘忍至極。
可為何眼前的素兒,還有紅塵客棧中的青霓、冰菁和子茹都是如此善良。他們不僅沒有傷害任何人,而且俠義心腸,還要勝過無數人類。當善惡之別與形態之分產生衝突的時候,又該如何是好?」
小虎的聲音打斷了芸逍的胡思亂想:「逍哥,既然正道的同門就在赤水湖中,我們要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啊。」
婧遙也說道:「不錯!機不可失!祠堂的事情遲早會被發現,我們必須儘快救出他們!」
芸逍也收了收神,思索片刻,說道:「想要救出同門師兄弟,我們必須要殺掉那凶蛇。而且,這四周一定還有煉心堂弟子埋伏。還好,劉氏三兄弟已死,三才誅心陣無法開啟,我們多了一分勝算。」
常念說道:「既如此,不如就由我、芸逍和小虎去會一會那凶蛇。婧遙和墨羽在一旁掠陣,一有機會就救出正道的同門師兄弟。如果這附近當真有煉心堂弟子埋伏,那我們也只有隨機應變了!」
芸逍點頭道:「好,也只有如此了!」
五人施展輕功,來到赤水湖邊。他們一心要救出正道同門,事到如今,也不必遮遮掩掩。
五人站在赤水湖前,見湖面波瀾不驚,看不出什麼名堂,也沒有發現那凶蛇的蹤跡。
芸逍對小虎使了個眼色,小虎瞭然於胸。他拔出寶刀神寂,運起六成功力,將寶刀舉過頭頂,狠狠劈向湖面。
巨大的青色刀光斬下,在平靜的湖面上留下了一個數丈深的窪陷,河水被這強大的勁力激起一丈多高。
無數水滴瞬間結成冰晶,落到水面之後又立刻融化。
片刻之後,水面逐漸平靜,小虎眉頭一皺,舉起刀來還要再次劈砍。
原本平靜的水面中心卻泛起道道漣漪,逐漸散向四周。
過不多時,五人只覺腳下微微顫抖,望向湖面,湖水翻騰不止,逐漸在湖心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旋渦,湖水被旋渦之力掀到岸上,湖心瞬間下陷一丈有餘。
一條巨蟒的頭緩緩伸出了湖面,那巨蟒下身盤在湖中,蛇頭升起數丈之高,那蛇頭大得出奇,寬足足六尺有餘,一雙眼睛赤紅如血,就像兩個燈籠懸掛在半空。
那巨蟒俯視著芸逍五人,張開血盆大口,吐出數尺長的紅信。
五人只覺腥臭撲鼻,一股強大的妖力撲面而來。
常念面沉似水,冷冷道:「好畜生,這妖力竟然絲毫不遜十幾年前魅姬豢養的凶蛇!」
提到十幾年的事情,小虎頭腦中還留存著那段記憶。
當年,魅姬也是召喚出了一條凶蛇,玄夷就是為了對付那凶蛇才被歹人偷襲。
沒想到,今日他也會面臨如此情況。小虎更是將眼前凶蛇視為生死仇人,緊握寶刀,隨時準備廝殺。
芸逍扭頭看了看墨羽,見他神情冷峻,緊握流影劍,雙眼卻緊緊盯著眼前的凶蛇,似乎要與它決一生死。
可芸逍知道,這凶蛇妖力絕非尋常,以墨羽的道行,恐怕難以對付。
他對墨羽說道:「墨羽,這凶蛇交給我們三人,正道弟子,就拜託你和婧遙了!」
墨羽看了看芸逍,點頭答應。
常念說道:「芸逍,小虎,那凶蛇之鱗極為堅固。想要將它殺死,必須連番進攻它的七寸位置。
可這凶蛇一直觀察我們,居然沒有主動攻擊,說明它早已通靈,狡猾至極,恐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弱點。
佛家真法乃這妖邪之物的克星,我來牽制住它。小虎,你來發起攻擊,它的眼睛也一定是弱點。芸逍,你要找准機會,攻擊它的七寸要害。」
芸逍和小虎點頭答應,三人同時騰身而起。常念懸在凶蛇正前方,芸逍和小虎分別在兩側尋找機會。
常念怒喝道:「孽畜,還不受死!」
他運轉九陽罡氣,金色光芒自他胸口凝結,很快便將它周身籠罩。常念使出禪七正道功的第一式,諸行無常。
金光快速在常念胸前凝結成了一個卐字法印,常念以念力控制卐字法印攻向凶蛇。
卐字法印如流星般射向凶蛇軀幹,每一道金光接觸凶神身體,都會留下一道卐字傷疤。
即便是凶蛇那鋼鐵一般的鱗片也會立刻被金光穿透。
凶蛇吃痛,不斷扭動著身體,想要躲避金光的灼燒。
小虎抓住機會,運轉玄冰真氣,使出一招天寒地裂,玄青色刀光狠狠劈向凶蛇左眼。
凶蛇猛地一縮頭,刀光劈在凶蛇頭頂,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凶蛇張開血盆大口,咬向小虎。小虎施展身法向上飛去,凶蛇一口咬空。
芸逍抓住機會,舉起冷焰刀,同樣以一招天寒地裂,劈向凶蛇的七寸。
可凶蛇動作異常靈活,身子蜷縮,以身體擋住了七寸要害。
芸逍冷焰刀威力不容小覷,凶蛇後背被刀光劈開,流出了黑色的液體。
凶蛇扭頭看向芸逍,張開巨口突出一團綠色的毒霧。
芸逍一驚,慌忙向下飛去,躲過了毒霧攻擊。可那凶蛇也抓住機會,一頭扎進了水中。
小虎想起十三年前的事,大驚道:「不好!那凶蛇入水之後,身上的傷會自動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