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瞳耳仙並未料到芸逍一個年紀輕輕的正道三代弟子修為如此之高,更令他忌憚的是芸逍手中的寶刀,那寶刀中內含一股神秘的力量,自己的妖氣完全奈何不得。
瞳耳仙一時輕敵,被芸逍所傷。盛怒之下,他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血魔眼。
他運轉自身妖力到雙眼,眼眸立刻泛起淡淡紅光。瞳耳仙眼睛微閉,隨後豁然睜開,兩道赤紅光芒從他兩隻眼睛中激射而出。
芸逍縱身後躍,運轉玄冰真氣在身前布下三道氣牆。
可這防禦氣牆面對紅光似乎毫無作用,紅光瞬間穿透三道氣牆,直射向芸逍。
芸逍暗道不好,慌忙橫刀於胸前,以冷焰刀擋住了紅光。
那紅光之中蘊含著極強力道,芸逍被紅光拖出數丈,可紅光最終消散,未傷得他分毫。
瞳耳仙赫然而怒,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手中的寶刀到底是何來歷,居然能夠接住我的血魔眼!老子一定要把那寶刀搶到手,仔細觀摩一番!
這小子道行雖然不低,可最多也不過是化境初期,我看他能抵擋多久!」
瞳耳仙還要再次使出血魔眼,卻聽四相歸心陣中靈獸低吟了兩聲,原來是芸逍布下的結界已經被赤龍妖力破壞,妖力又進入了靈獸體內。
芸逍見狀大驚,他也顧不得大敵當前,展身形飛入陣中。
此刻,他已經來不及再布結界,他剛剛想到自己的寶刀能夠吸收瞳耳仙的妖力,說不定也能吸收這赤龍壓力。想到此處,芸逍將寶刀祭在空中,以道家真法催動寶刀吸收陣中妖氣。
果然,那紅芒忽然圍著冷焰刀旋轉,形成了一個暗紅旋渦。隨著芸逍真法加持,紅芒越來越淡,似乎正在被冷焰刀中某種神秘能量清除。
經阿躲過顧天嬌的無臻寶劍,忽地感應到了什麼,她低頭望去,見四相歸心陣中的冷焰刀,不由地驚道:「這刀,能不成是……」
心執和酒奴雙雙攻來,經阿運起魔神之力將兩人避開,身形一閃,已到芸逍跟前。
四聖見經阿忽地脫離戰圈,朝芸逍而去,心中都是一凜,也慌忙御空而下。
龍讎本來在專心觀戰,見經阿忽然離去,這才發現自己的赤龍妖力正在那把寶刀的神秘力量之下逐漸消失。
此刻,瞳耳仙已回到他的身邊,對他輕聲耳語。
芸逍正在用盡全身功力對抗陣中的赤龍妖力,忽見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自己身前,他側目瞧去,卻是一張極美的臉龐。
經阿並不說話,她隨手一揮便將冷焰刀握在手中,觀察片刻,驚道:「這果然是封魔——」
話未說完,四聖已然趕到,玄通高聲喊道:「休傷我師侄!」
他們四人誤以為經阿要傷害芸逍,都是用盡全力攻向經阿。
經阿左手持刀,背在身後,以右手對抗四聖。
四相歸心陣中的赤龍妖力本來被冷焰刀禁錮,如今冷焰刀離開陣中,那妖力卻向靈獸涌去。
芸逍一時也沒有辦法,他閃身擋在靈獸身前,赤龍妖力將芸逍籠罩,眼見就要滲入他的體內。
芸逍只覺一股妖力要將自己的護體真氣衝破,危機之時,芸逍立刻運轉全身真氣,先護住心脈,隨後以心脈為中心,向外擴散,想要衝破這妖力的束縛。
赤龍妖力被冷焰刀削弱了很多,芸逍自認為能夠抵擋,可不知為何,這妖力雖弱,玄冰真氣卻似無法抵擋。
芸逍思忖道:「莫非這妖王的妖氣與道家真法乃相生相剋的關係!」
念及此處,芸逍默運混元真氣,以混元真氣催動玄冰真氣,抗衡這赤龍妖力。
芸逍只覺赤龍妖力被混元真氣壓制,心中大喜。他運足八成功力,終於衝破了赤龍妖力的束縛。
恰在此時,經阿背對著芸逍,一掌擊退了顧天嬌和玄通的攻擊,又以魔神之力震退了想要搶攻的心執和酒奴。
芸逍見自己的冷焰刀就在她的手中,想到那是自己父親留給自己的遺物,前番又見這經阿嘲諷四聖,心中登時升起無名怒火。
他爆喝一聲,以掌為刀,右手劈向經阿後背。
經阿也感知到一股幽寒真氣襲來,可她並不轉身,而是微微一側便躲過了芸逍的一擊。
經阿感知到身後的年輕弟子修為也超過自己想像,剛要問他如何得到的這把寶刀。
哪知道對方的第二招已然攻到,接著第三招,第四招,一招快過一招,且環環相扣。單論招式,竟然絲毫不弱剛剛的四聖,她也起了好鬥之心。
芸逍一連出了七招,都被經阿以身法躲過。他用的最後一招便是流影劍法中的一劍無塵,前六招都是他用來迷惑經阿,這一招才是殺招,沒想到還是被經阿輕易避開。
芸逍剛剛勉強抵禦赤龍妖力,剛剛又拼死一擊,如今已然真氣難續,站立不穩。
就在此時,四聖又聯手攻來,經阿也出手抵擋。可這次四聖合力攻向經阿,經阿依舊是單手應敵,是以不得不用上了相比之前更大的魔力。
芸逍抓住機會,運轉真氣到雙手,以一劍無塵的招式心法連續發出七道掌心雷。
經阿萬沒想到芸逍還有餘力攻擊自己,任憑她道行通天,腹背受敵之下也難以面面俱到。
她正面擊退了四聖,又躲開了芸逍六道掌心雷。可芸逍的最後一道掌心雷卻打在了她手中的寶刀上。
四聖看得真切,見經阿被芸逍擊中了身體,四人同時停手。
就連芸逍也難以置信,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依舊背對自己的經阿,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沉默片刻,卻聽經阿笑道:「好!好!好!一千年了,我終於輸了半招!哈哈哈!」
經阿大笑三聲,默然轉身看向芸逍。一股無形的力量逼得芸逍又向後退了兩步。
他見經阿面帶笑意,當下定了定神,沉聲說道:「你……還我寶刀!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
芸逍話一出口,玄通大驚,他擔心經阿會對責怪芸逍背後出手,想要上前解圍。
心執卻一把拉住了他,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果然,經阿並未發怒,她微微抬起冷焰刀看了兩眼,冷笑道:「你說這寶刀是你的?你可知這寶刀是什麼?」
芸逍凜然道:「我當然知道!這是我逍遙派的鎮派神兵,冷焰刀!」
經阿微微搖頭,說道:「你說這是你逍遙派的鎮派神兵?也罷,既然命中注定此刀與你有緣分,那就還給你吧!」
經阿將冷焰刀丟給芸逍,隨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芸逍接刀在手,不禁詫異,他沒想到經阿居然這麼輕易就將寶刀奉還,面對她的問題,芸逍也不隱瞞,答道:「我叫芸逍,是逍遙派弟子!」
經阿聞言,眉頭輕皺,點頭道:「好!逍遙派的芸逍,我記住你了!今日,算你勝了我半招!可你記住,我還會來找你的!哈哈哈哈!」
經阿大笑幾聲,紅光一閃,已然不見了蹤影。
芸逍上前兩步,本要解釋,自己不過是在四聖與她對決之時偷襲得手,算不得勝。
經阿早已消失不見,也只能作罷。
玄通飄到芸逍身前,一臉關懷地問道:「逍兒,你沒事吧?」
芸逍搖了搖頭,卻聽身後的靈獸又低吟了幾聲。
心執雙手合十道:「這靈獸體內戾氣方除,又被妖氣所侵,好在芸師侄從中阻止,否則當真難辦。
我必須再次開啟四相陣法將它體內的妖氣驅除,還請三位師兄為我護法!」
酒奴背對他們幾人,抬眼望向空中的龍讎和瞳耳仙,沉聲道:「心執你大可放心布陣!這兩大妖王,就交給我們對付!」
心執口誦佛號道:「我可以兩顆菩提珠占據眾生相與壽者相,我相由心執占據,至於這人相……」
心執轉頭看向芸逍,說道:「芸師侄,你曾與常念師侄一直布過四相陣法。這人相就由你來,四相之中至少有二相由人驅動,陣法方可快速成型!」
「是!弟子遵命!」芸逍點頭稱是,隨後站到人相位上。
龍讎見他們又要重新以陣法控制靈獸,冷哼一聲,高喊道:「本座要的靈獸,你們也敢染指,當真是不知死活!」
話音一落,龍讎伸出雙手,他雙手在空中豁然伸長數丈,變作龍爪模樣。他雙爪前探,向芸逍和心執抓來。
酒奴怒喝一聲,怨靈刀豁然出手,劈向龍讎右抓,顧天嬌也以無臻仙劍刺向龍讎左抓。
刀劍與雙爪相交,三股巨力於半空相撞,發出巨大的轟鳴之聲。
三人各倒退十幾丈,誰也沒有占得半點便宜。
龍讎大驚,剛剛那一爪自己用上了八成妖力。眼前這兩人與經阿激戰良久,當是強弩之末,居然還能硬接下自己龍爪攻擊,這番修為,他也未曾見過。
龍讎正自詫異,一道青色刀光已然劈來。他再不敢大意,運起八成妖力,右抓強行接下這一刀。
對面一道紫色劍光又射向自己胸口。龍讎以左爪擋住了劍光,他雙爪用力將刀光與劍光震散。
龍讎抬頭望去,卻見酒奴、顧天嬌和玄通三人懸在半空,擋在了他與靈獸之間。
龍讎又俯視下方,見心執與那年輕人各占人相和我相之位,另外兩位由菩提珠代替,四相陣法已然成型,注入靈獸體內的赤龍妖力正在慢慢被金光清除。
顧天嬌將袍袖一甩,森然道:「龍讎,瞳耳仙。我三人雖消耗了不少真元,可對付你們兩妖王也綽綽有餘!」
玄通也說道:「龍讎,妖界與人界素有約定,兩界各行其是,互不干涉!你和瞳耳仙來到此處,就不怕妖皇降罪嗎?」
瞳耳仙聞言呸道:「還不是你們正道的玄真子蠱惑了妖皇,才有了這萬惡的約定!人界九州靈氣充沛,我們卻為何要棲居妖界!」
顧天嬌劍眉倒豎,冷聲道:「瞳耳仙,難不成你要挑起妖界和人界鬥爭嗎?
瞳耳仙又啐了一口,厲聲道:「那又如何?你天罡劍派道貌岸然,我還怕了你們不成?
顧天嬌生起雷霆之怒,厲聲道:「妖孽,膽敢辱我師門,納命來!」
顧天嬌持無臻仙劍攻向瞳耳仙,瞳耳仙以血魔眼還擊,兩人斗在一處。
瞳耳仙不敢正面與顧天嬌對決,而是利用身法四處閃躲,又以血魔眼偷襲。
顧天嬌也看出了他的路數,可複方身法極快,血魔眼也著實厲害,一時間也難以將他制服。
龍讎見瞳耳仙不能取勝,那靈獸又即將脫離自己的妖力控制,便想速戰速決。
他忽地仰天長嘯,隨後雙手交叉在胸前擺出一個塔型。
巨大的妖力自他雙手之間升騰而起,漫天紅芒將海面也映成血色。
龍讎的身體上忽然生出無數鱗片,散發著點點金光,他的身體暴漲十丈有餘,身軀蜿蜒如蛇,忽地又生出四隻龍爪。
再向頭看去,龍讎那張兇惡的面龐已然變成了碩大的龍首。
片刻之後,龍讎化作一條赤色巨龍,巨龍在空中盤旋,天空霎時烏雲蓋頂,海面捲起層層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