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諸學子

  乾都,某處客棧內,一身著儒袍的書生整理了一番衣冠,隨即看向窗外,只見草長鶯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時間,不由得思緒飄遠。

  「也不知,顧兄將我那酒樓經營得如何了。」

  「也不知,大哥他和顧兄之間,是否會有矛盾爆發。」

  「以大哥精明的性子,顧兄怕是討不了好。」

  「當初離開淮南,終究是草率了些,如今來看,把酒樓賣給顧兄,怕是坑害了他。」

  「此次春闈,若我高中返鄉,定要好生補償顧兄一番。」

  「屆時,我便是當朝進士,哪怕是大哥,想必也不好說些什麼。」

  「只可惜了顧兄,他於詩詞一道上,確實有經天緯地之才。」

  「奈何不熱衷於仕途,著實叫人可惜。」

  「不過,顧兄畢竟對我有恩,今後定然是要幫襯一番的。」

  不錯,此人正是從淮南而來的趙懷才。

  其實,當初他之所以急匆匆地把酒樓賣掉。

  並不是為了進京趕考。

  春闈時間寬裕,就算現在進京,時間上也有富餘。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趙騰龍想要吞併掉他的懷才酒樓!

  所以他才急匆匆想把酒樓轉手於人,然後離開淮南,避開這些個蠅營狗苟的腌臢事兒。

  但,這懷才酒樓,其實就是個燙手山芋。

  接手之人,依舊會面對趙騰龍的吞併。

  而且趙懷才深知,趙騰龍生性精明,且手段惡劣,又占據天時地利。

  接手之人,八成難以逃脫。

  所以,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懷才九樓,其實是個陷阱。

  趙懷才本想隨便找個生意人出手。

  可奈何顧北川上趕著往陷阱里跳,他當時又急於求成,便順坡下驢。

  如今看來,卻是心有戚戚,覺得愧對於顧北川。

  這才有了這番感慨。

  ……

  江南郡,松山書院。

  春闈在即,今天,正是松山書院一眾學子入乾都趕考的日子。

  書院門前匯聚了許多人,烏泱泱一大片,看起來蔚為壯觀。

  只是有些人神情慌張,如喪考妣。

  有些人則胸有成竹,智珠在握。

  當然,最顯眼之人,莫過於顧興文。

  整個江淮兩郡,甚至是整個大乾,最小的舉人。

  有望連中三元,名留青史的存在!

  此時的顧興文,過完年後,也不過堪堪16的年紀。

  一身儒袍,都顯得有些寬大。

  可周遭眾學子,看他的目光,卻無半點輕視,反而帶著些許討好之意。

  咯吱。

  就在此時,書院大門洞開。

  一眾教書先生和教習紛紛走出,和考生們道別。

  這是松山書院的傳統,學生進京趕考之前,必然要來拜別老師的。

  昔日在詩會上丟盡臉面的水溪,今朝卻是春風得意,滿臉喜色。

  只見其走到顧興文前,輕撫其頭頂,道:「興文啊,定要好生考試,爭取中個貢元回來。」

  「多謝教習,興文一定盡力。」

  聞言,水溪眉頭一皺,有些不喜。

  直到現在,顧興文也只是稱他為教習,而非老師。

  若是傳出去,他這狀元師的名頭,怕是難以坐穩。

  只見其不著痕跡地斂去臉上神色,笑道:「興文打小便聰慧,不像你那兄長,整日裡就知道結交些三教九流,行溜鷹鬥犬之事,實乃一禍害也。」

  「相比之下,興文不只聰慧,還懂事許多。」

  「能有你這樣的學生,實乃老夫生平一大幸事也。」

  水溪這話本是奔著討好顧興文去的,可誰承想,顧興文聞言之後,不僅沒有露出絲毫笑意,反而眉頭微皺。

  「教習,我兄長本性純良,只是紈絝了些,還請莫要壞了他名聲。」

  水溪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便生起一股惱怒,只是並未表現出來,而是道:「興文何必替他開脫,依我看,他就是個天生的紈絝,若無興文你,顧家家業,遲早要被其敗光。」

  「來松山書院,說是讀書,結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更是不把我這個教習放在眼中。」

  「他眼裡可還有師長?還有禮制?還有聖人教誨?」

  「也可憐顧員外,竟生出這麼個兒子。」

  水溪本還要再說,可見顧興文已然眉頭緊皺,面帶不悅,這才停下,轉而道:

  「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快些出發,莫要誤了時辰。」

  「諾,學生拜別教習。」

  水溪和顧興文之間的場景,並非特例,類似的一幕,在周圍比比皆是。

  學生們紛紛向老師辭別,胸有成竹者自然是意氣風發,感謝恩師教誨。

  心中彷徨者,則痛哭流涕,於恩師面前懺悔,希望來年能繼續到松山書院求學。

  十年寒窗,如今終於到了要見真章,出結果的時候,誰人能不激動,誰人能不彷徨?

  淮南,八公村。

  南山居的小院前,此時此刻聚滿了人。

  無一例外,都是飛鴻的股東。

  且一個個身穿華服,面帶富貴之氣。

  可即便如此,卻無一人膽敢不敬,沒有顧北川的吩咐,甚至不敢踏進小院一步,只是在南山居外等候。

  好在現如今已是初春時節,若是還在寒冬臘月,以他們的身子骨,怕是等不了多長時間。

  良久之後,大門終於洞開。

  顧北川帶著一眾子弟,先後走了出來。

  「顧詩君,麻煩您了。」

  「就是就是,飛鴻事務諸多,顧詩君本就繁忙,還要給我等孩子上課,當真是難為您了。」

  「顧詩君,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味草藥,據說對調養身子甚有奇效,您要不拿回去試試?」

  「誒,草藥算什麼,我們黃氏產的藥酒才是一等一的好東西,顧詩君且嘗嘗。」

  面對眾人的阿諛,顧北川只是輕笑一聲,道:「好了,莫要如此。」

  「他們都是我的學生,老師給學生授課,本就天經地義,況且之前便約好了,我若不做,反倒是違約了。」

  「那,顧詩君您覺著他們這次春闈,有希望嗎?」

  「emmmm,希望很大。他們都很是用功,只要答題時候不出岔子,金榜題名應當不是問題。」

  聽見顧北川這話,商賈們才紛紛把心放進肚子裡。

  隨即便難以遏制地激動起來。

  要知道,那可是進士!

  他們商賈世家,也能出進士了?

  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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