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水溪先生

  此間事了,伍雲軒不敢拖沓,次日清晨便離開了淮南,前往京都。

  而周氏也成功拿下了淮南兩郡的皇上代理權,開始了對田氏糧商的清算。

  相應的,自從那一次李東璧在郡守府前大展神威,施展醫術祛毒之後,飛鴻醫館的生意也變得越來越好。

  更有不少學徒慕名而來,李東璧也正式開始了他的教學生涯。

  除了《藥王典》和《純陽經》這兩本上乘功法未曾教導之外,其餘的可謂傾囊相授。

  一切都在步入正軌,而淮南也正式入冬。

  寒冬臘月,各家各戶,都燒起了火炭禦寒。

  而顧北川對一眾富家子弟們的教導,也告一段落。

  年關將近,他們是時候回家省親了。

  南山居前,以陳楚歌、甄仁義等人為首的江南子弟,正穿戴整齊,向著前方的顧北川行禮作揖。

  「恩師,此次一別,學生們約莫年關之後才能返回。」

  「還請恩師珍重之!」

  「去吧,為師好得很,過完年,早些回來溫習功課便好。」

  「恩師講解的詩文,惟妙惟肖,鞭辟入裡,我等受益良多,等過完年關,一定即刻回來。」

  「嗯,那便去吧。」

  就這樣,江南子弟們正式踏上征程,回到了江南。

  只是這才到江南,便有詩會舉行。

  而甄仁義、陳楚歌等人都是江南年輕一輩學子當中的佼佼者。

  自然也受邀參加。

  兩人本想推辭,只等過完年關之後便回南山居跟隨恩師學習。

  但奈何五柳先生相邀,他們不得不去。

  等到了詩會,五柳先生端坐高台,台下則是眾多學子,觥籌交錯,言笑晏晏。

  其中有一人,備受推崇。

  松山書院教習——水溪先生!

  有人會說,區區一個書院教習,怎地會自號先生?

  因為,他本是沒什麼名氣的。

  只可惜,他教出來一個好徒弟。

  江淮兩郡,甚至是整個大乾,最年輕的舉人——顧興文!

  顧興文乃江南顧家第二子,年幼時曾拜入松山書院求學,陰差陽錯之下,拜入了水溪門下。

  隨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童生試名列榜首。

  鄉試再次斬獲解元!

  很多人都說,此人當真乃天生的讀書種子,稱一聲文曲星下凡也不為過。

  若是此次春闈會試,再中了貢元,怕是能高歌猛進,中個狀元。

  那便是連中三元!

  這該是何等的榮光?

  若是顧興文真能做成,那最先獲益的,便是顧家。

  顧家出了如此人物,怕是能從商賈世家,晉升為官宦世家。

  其次,便是他的授業恩師,水溪先生!

  狀元恩師,雖說不是什麼朝廷認可的功名。但卻不代表它沒用!

  相反,水溪完全可以借著顧興文的名聲在整個大乾文壇聲名鵲起。

  「水溪兄,多年未見,別來無恙啊。」

  「我這些年沒什麼成就,不曾寫出什麼好文章,不像水溪兄,竟教出興文這等優秀弟子。」

  「依我看,興文必然是連中三元之姿!」

  「是極是極,興文未來,必能成我大乾首輔,官運亨通。」

  「誒,興文再厲害,那也是咱們水溪兄教得好啊!」

  「哈哈哈,是極是極,水溪兄教書育人,當為第一流。」

  「誒,諸位兄台謬讚,謬讚呀。」

  「我的教書本事,和五柳先生比起來,還是差了些許的。」水溪先生如是說。

  只是不承想,這話一說出來,整個現場都寂靜了一霎。

  隨即眾人再次賠上笑臉,道:「水溪兄莫要妄自菲薄,五柳先生也是這麼過來的,甚至還沒有興文這等優秀子弟呢。」

  「唉,說到興文,同樣是顧家子弟,為何他這般聰慧好學,他那哥哥,卻如同扶不上牆的爛泥一般。」

  「什麼?他家哥哥是何方神聖,竟還有連水溪兄都教不會的子弟。」

  「哼!一說到那混小子,我就來氣。當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水溪似乎真的有些義憤填膺,如是說道。

  「水溪兄說得莫非是那顧家嫡長子,江南郡遠近聞名的紈絝子弟——顧北川?」

  「不錯!此子之惡劣,我當真此生僅見。依我看,只怕難以成就一番事業。」

  「哼,這等紈絝,不給顧家添亂就好了,竟還想成就一番事業。」

  「要我說,這顧北川也是運氣好,前半生父親養著,後半生,又有了興文這麼個當朝首輔的弟弟。」

  「那又如何,此等人渣,註定是大乾的蛀蟲。」

  「他怎地是我江南人氏,說出去都丟人。」

  這群人越說越起勁,陳楚歌甄仁義等人卻是聽得直皺眉。

  顧北川?這不是恩師名諱嗎?

  他們口中的顧家紈絝,怎麼跟恩師一個名?

  莫非…這兩人乃是同一人?

  想到此處,甄仁義卻是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恩師是什麼人?淮南詩君!號稱文曲星下凡的人物,整個淮南的瑰寶。

  怎麼可能變成他們口中的一介紈絝。

  「陳兄,那水溪先生,怎地這般…」

  「你是想說,張揚?」

  「不錯。」甄仁義點了點頭。

  五柳先生乃是江南文壇魁首,他且還在台上坐著,這群人怎地就這般明目張胆了?

  「水溪前身不過一介教習,教出個顧興文,便如此張揚,確實有些不妥。」

  「不過倒是與我等無關,不必在意。」

  甄仁義卻是搖了搖頭,道:「水溪此人,過於看重名利,於文壇一道,怕是走不遠。」

  陳楚歌見狀,亦是點了點頭。

  可誰承想,他們沒去找水溪,水溪卻找上門來。

  「仁義,楚歌,此次去淮南,感覺如何?」

  「淮南雖說也算富裕,但終究是比不過我們江南的。更無像我一樣的教書先生,你們怕是多有不適。」

  「依我看,還是早些回來得好。」水溪笑著說。

  聽聞此言,甄仁義和陳楚歌紛紛愣住。

  要說以前,淮南卻是沒有江南富裕。

  可現在,兩人想起淮南城中,穿梭在大街小巷的自行車。

  天還未亮,就有濃郁香氣飄散而出的飛鴻酒樓。

  以及名滿大乾的飛鴻四名酒。

  還有那門庭若市的飛鴻醫館。

  委實是有些難以承認,江南能勝過淮南。

  不得不說,飛鴻這個企業的出現,極大拉動了淮南的經濟增長,以及發達程度。

  可水溪畢竟是長輩,面對提問,兩人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支支吾吾道:「先生說的是,先生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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