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身去打水,嘩地把地上的血沖了,突然看到地上落了一塊令牌樣的東西,正準備撿起來,白淺比他更快一步,身形一閃就把那塊令牌撈到手上,沒讓他瞧見樣子。
「這東西是刺客留下來的,有大用,你不看最好,省得受到牽連。」白淺說完就收起來。
馮寶心想我想看,你也得給我看到呀,動作這麼快,光曉得是塊令牌了。
這公主府都有人進來行刺,想必也不是一般的蟊賊,馮寶深受秦風影響,最懂得避害。
他才不去深究,公主府是是非之地,知道得越少越好。
外面的動靜還是驚動了蕭令瑤和秦風,處理好一切後,曹景才來稟告:「殿下,公主府有刺客闖入,已經拿下,交由荊無命審訊。」
「知道了,你們退下吧。」蕭令瑤並沒有起身,神情也是淡定,顯然對這情況習慣了。
秦風睜開眼,沒有聽到曹景退下去的腳步聲,這高手就是高手,來無影,去無蹤。
「是皇后派來的人?」
「不知,駙馬是怕了嗎?公主府里也有本宮的暗衛,無需著急。」
「曹公公是八品高手,臣與殿下秤不離砣,怕什麼?」
「那你可要想清楚,現在與本宮扮恩愛,若讓本宮的仇家認為你是本宮的軟肋,總有一天向你伸去屠刀,到時候可不要後悔與本宮的合作。」
「不是有荊無命麼,況且臣也不是坐以待斃的類型,雖然自小體弱,也有自保的本事。」
蕭令瑤聽到這裡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麼可以冷靜到這個地步!
她想問秦風到底有什麼自保的本事,卻在開口的瞬間看到他閉上了眼睛,便知道這是秦風的底牌,他不會輕易亮出來,不藏幾手,怎可應對暗敵?
想到他在駙馬甄選時層出不窮的鬼主意,蕭令瑤自嘲地笑笑,她終究是心善了一些。
這人是她拉進來的,雖然秦風占了好處,能自立出戶,擺脫了太傅府,又得了駙馬的名頭,如今更是正三品頂戴,這皇商的品級可以世襲,以後他的孩子也能是皇商。
但是,秦風這麼聰明,也能知道她這邊是一片泥濘,和她綁在一起,需要應對不少危機。
府里被安插眼線算什麼,像今天晚上這樣的不軌之徒只會越來越多,還有皇商……
蕭令瑤看著面色平靜的秦風,他如何在一眾皇商中脫穎而出,現在與皇家有關的生意全被那三大皇商把持,還有什麼可以剩給他?
那三大皇商總不會將手頭上的肥肉雙手送上,駙馬爺也只是駙馬爺,不是皇帝親兒子。
察覺自己居然在為秦風操心,後知後覺的蕭令瑤在心裡呸了自己一聲,真是瞎操心!
她不知道一邊的秦風也沒有睡著,正盤算著馬上到來的皇商會,就是感覺到身邊的人睡得不安穩,又總是聞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思緒就被打斷了。
此時的秦風方向一轉,想到了蕭令瑤的身世,生母不是皇后,又有這麼多人想要監控她的一舉一動,她生母是什麼人,才讓各方勢力嚴陣以待,尤其皇后似乎恨她入骨。
那太子是元帝和皇后的嫡長子,將來要繼承大統的。
等到元帝一死,新皇上位,這位曾經的長公主情況可就不妙。
嘖,自己這駙馬要輝煌也就元帝在位的這些年,等太子即位,自己恐怕也懸嘍。
想通了其中關節,秦風更是好奇了,蕭令瑤說不止皇后和太子,那盯著她的還有誰?
又想到自己這諾大的買賣,得提前做點準備,萬一哪天元帝兩腳一蹬見了閻王,太子在陳家的支持上登上大統,肯定是清算舊帳的,自己打下來的金錢帝國豈不是完蛋!
秦風想得遠,一激動,腳一伸,探出自己的被子踢到了蕭令瑤的腿……
蕭令瑤也是心事重重,這一踢之下,猛然清醒,扭過頭,因為還沒有回神,一雙眼睛霧蒙蒙,好像飽含熱淚,這神情與白天的樣子截然不同。
什麼怡然自得,什麼貴氣滿滿,全都一邊去,現在的蕭令瑤簡直是初戀女神!
這雙眼睛好像飽含熱淚,像剛被欺負過一次,委屈巴拉的小模樣太招人疼,秦風被這雙霧蒙蒙的眼睛看了一眼,心跳就漏了一拍,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她還有這一面?
「你踢本宮做什麼?」蕭令瑤回過神來,眼底的水汽消失了。
公主殿下的凌厲感隨之而來,秦風突來的那點悸動蕩然無存,他賠禮道:「想著皇商大會即將到來,屆時要與內府與三大皇商相見,正盤算從內務府那裡掏點生意來做。」
「臣自小有個毛病,若是走神或激動,四肢易抽動,剛才想事情入了神,還請殿下勿怪。」秦風說完,索性坐起來對蕭令瑤行了個禮。
不過秦風行禮歸行禮,動作姿態是落落大方,絲毫沒有唐突佳人的不安。
蕭令瑤噗嗤笑了出來:「本宮是洪水猛獸麼,瞧把你嚇的,本宮自小在宮裡長大,幾歲大就被人投過毒,自小謹慎慣了,你這一動,還以為又來了刺客。」
明明是元帝的掌中寶,幾歲就被投毒,外人哪裡知道這位金枝玉葉在宮裡的憋屈,秦風想不出來安慰她的話,半天才說道:「以後會好的。」
人都出宮了,已經不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她的羽翼漸豐,總有擺脫噩夢的一天。
就是希望那時候的殿下不要過河折橋,好歹給他留條生路,秦風心裡這麼想,是不敢講出來的,在心裡嘀咕了一下就躺下,把剛才想到的事又理了一遍才沉沉睡去。
荊無命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拎著那刺客進了後院的一間房,看似是雜院,穿過裡面的雜物,再推開一道暗門,裡面赫然是一間刑室。
他隨後一扔,就將那刺客扔到地上,也懶得再綁上,然後順勢坐下,盯著刺客的臉。
那刺客臉上有一塊皮似被剝了一般,如果仔細看的話, 上面是刺過面的,隱約是個字。
是個「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