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誰無野心?

  這可把秦風問倒了,他接觸的郎中僅有自家醫館的那些,再加一個毒醫洛凡塵,他們的知識領域有多寬多廣,還真不在他的理解範疇內。

  但他知曉,蕭令瑤對他的異狀早有懷疑,今天也不過是小小的試探罷了。

  秦風的語氣變得正經起來,帶著一股難以名狀的肅穆:「以後你會知曉的——自家夫君到底有多少你不知道的本事,我們來日方長。」

  蕭令瑤聽著這話,耳朵根子便紅了,耳朵還抽動了一下,更像是小狐狸的小耳朵,不過今日她沒有那麼狐狸的樣子,秦風也沒瞧見她的狐狸尾巴。

  兩人僅是這麼依偎在一起,等著困意上來,一點點,一點點地進入夢鄉……

  而左府里,左平道正瘋了一般查看著所有與秦風、蕭令瑤有關的信息,他腦子裡的亂麻越發解不開,直至目光落到一個名字上,他的拳頭才輕輕握起。

  一名下人正快步走進來,手裡還端著剛煮好的夜宵,未料到他剛進來,左平道便像一陣風似地沖了出去:「大人,您的夜宵!」

  左平道強行闖入天香閣時,芸娘披著外套走出來,看到院落里穿著官服的左平道,心裡罵起了娘,大事在即,這人怎麼來了? ✡

  「左大人?」芸娘倒沒有裝作不認識他:「左大人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見你們掌柜。」左平道的眼睛斜長,在月光中挑眉之時透著幾分邪勁,看得芸娘心中直敲小鼓,莫名地不安穩:「冷掌柜何在?」

  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他不是早知道殿下便是冷若寒,如今殿下在公主府,還在天香閣里拋頭露面的自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芸姑乾笑道:「奴婢以為大人與殿下一樣都是聰明人,眼下這風平浪靜之時,左大人何苦要打破平衡,讓殿下為難呢?」

  「本官哪捨得與她為難,本官要為難的只有那秦風一人。」左平道的手按在刀柄上,一步一步走向芸姑:「是你主動招來,還是讓那假扮冷若寒的人過來?」

  媽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一平民百姓居然要與大理寺卿叫板,芸姑再看他獨自前來,就曉得他根本不敢動用大理寺的人,換而言之,今夜只是私人闖入。

  芸姑心中拿捏了一番,語氣也生硬了一些:「掌柜的已經睡了,左大人有什麼事可以和奴婢講,如何?」

  左平道眼底戾氣橫生,刀並未出鞘,卻是橫衝過去,將芸姑抵到牆邊,手中的刀橫在她的脖頸間,這一下卻是分外用力,死死地勒住芸姑的脖子!

  芸姑身手其實不錯,但沒料到這左平道兇殘至極,竟是突然出手,想要防備時已經來不及,此時被刀鞘勒得臉通紅,一口氣喘不上來!

  她豈能因為這點事就出賣殿下,硬憋住一口氣,一隻手伸到腦後,拔出髮簪便朝左平道的脖頸間刺去,說時遲,那時快,左平道鬆開手,刀柄輕輕一碰,便將那髮簪打了出去!

  芸姑卻也因此脫困,一個轉身便繞到左平道身後:「狗官!」

  左平道吐出一口長氣,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從屋頂落下,穩穩地站在芸姑身前,此人的聲音陰柔,卻透著幾分威懾:「左大人。」

  「曹景?」左平道的手扣緊了刀柄,他與曹景過招定無勝的機率,這人真是陰魂不散,為何會知曉他來天香閣,莫非!

  左平道牙關繃緊:「你們盯著我?」

  若不是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斷不可能他臨時起意來天香閣,曹景後腳就能趕過來,是了,秦風從來沒有放心過他,哪怕是捏著他的把柄,也未大意過!

  「左大人知道就好,左大人的一舉一動盡在我們掌控之中,天香閣不是左大人應該來的地方。」曹景一揚手,一股勁風從左平道的耳邊飄過。

  這並不足以讓左平道生出懼意,但是,當一縷青絲從他耳邊落下時,左平道難以自抑地變了臉色,這便是內家高手與他們不同的地方,氣,便是他們手中的刀。

  左平道喉嚨微緊,突如其來的懼意激盪在心中,手中的刀根本不足以抵抗曹景,方才在芸姑面前,他儼然是捏住對方命脈的人,但此刻,情形反轉。

  曹景不以為然地盯著那縷頭髮,直到它飄飄乎乎地落到地上,這才抬起眼皮:「國喪期間,左大人是想鬧得雞犬不寧?」

  左平道強行咽下一口氣:「冷若寒根本不存在,是不是?」

  「冷若寒確是外室之子,這世間本就有這個人,左大人是魔怔了麼?」曹景把玩著雙手:「咱家與左大人打的交道不多,對大人的名聲早有耳聞,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說什麼大理寺的活閻羅,如今是失智?當下的情形,彼此間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曹景抓了抓手指,看似無力,但他的手掌似乎在慢慢積聚力量,虎口處的肌肉都變成了虬,左平道從來觀察入微,自然沒錯過這個細節,對方刻意亮出的實力,令他介懷。

  「左大人是不是忘記自己身背人命?人證還在我等手中?」曹景冷笑道:「如今的局面平靜才是最好的局面,左大人若是想打破,無妨,我們陪左大人便是。」

  芸姑的手撫過脖子,直到現在喉嚨還痛得說不出話來,曹景的話讓她覺得分外解恨。

  這樣的男子哪有駙馬爺半分好,駙馬知情識趣,這左平道骨子裡就是黑的,更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滿天下的男兒郎,這左平道絕不可取!

  「秦風有狼子野心!」左平道篤信那些可以爆炸的東西是秦風苦心積慮的結果,可惜,就憑那寥寥可數的幾個根本不足以令人信服。

  曹景的面色如常,甚至帶著幾分嘲諷的笑意:「這人活在世上,誰能沒有野心呢?咱家看左大人也是有野心之人,否則如何爬得這麼快,年紀輕輕就成了大理寺卿?」

  芸姑冷笑,想從曹景嘴裡套話,簡直可笑,也不看看曹景經歷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