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苑汗毛豎起,欲抬手才發現這男人捉住了她兩隻手,早早地預料到她的反應,這是不讓她反抗的意思,她不禁怒視對方:「秦佐懷,你我早無關係,風兒也自立出府!」
秦佐懷從來都愛她雙柔若無骨的雙手,如今握在手中,只覺得皮膚細膩如少女,依舊是那般絲滑,心下突然激盪,回想著她離開太傅後自己心中的酸意,更是捉住不放。
「苑兒,你和風兒回太傅府吧,如今府上只有雲兒一人,啟兒不知去向,依秦風的能力,有太傅府的支持……」
啪,柳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拍開他的手,眼底滿是鄙夷:「你如今雖還是太子傅,更是所有皇子的老師,但明眼人都看得到——唐家一倒,你失了靠山!」
「如今的你需要風兒的支持,更需要殿下的幫扶,是也不是,你哪來這種好心?」柳苑冷冷地說道:「我柳苑才不會吃回頭草,你趁早死了這條心,還有風兒,少打他的主意!」
有那麼一瞬間,柳苑甚至想過就假裝回去,讓秦家的人與他們再產生聯繫,待將來東窗事發,秦家也會一併完蛋,秦家以後再難翻身,這就正是最好的報復?
不過,這也只是柳苑一時昏了頭的想法罷了,兒子媳婦都在府里安生呆著,儘量不去節外生枝,她就算有這個心,也要顧及大局。
柳苑皮笑肉不笑地起身,順勢把門窗打開得更明顯一些,省得讓人以為他二人在裡面不清不楚,正將窗戶推得更開些,恰好看到瑞王進來。
瑞王的眼神極好,抬頭就看到端坐卻失魂落魄的秦佐懷,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來,這秦佐懷不是看穿他對柳苑的心思,這是找上門算帳來了?
柳苑心知肚明這兩男人都一肚子打算,還偏趕在同一天過來,非得往一塊湊!
造孽啊,如今大事未成,公主府又被不知道哪些人的眼線盯著,府里的人處處謹慎小心,這些人還偏要往她身邊湊,她一時間對瑞王的到來毫不歡迎,眼神難免有些變化。
瑞王都走過來了,門因為柳苑想要避嫌也開著,也沒注意到柳苑那為難的眼神,大咧咧地就進來了,馮寶在不遠處看著還納悶,瑞王今個也太隨意了吧?
柳苑的心裡再穩定也不禁為難地看向這兩個男人,全是不可能的對象,卻偏要來!
因為攤牌過,秦佐懷再見到瑞王早沒了以前的恭敬,只是礙於身份施禮,瑞王本是擔心秦佐懷仗著身份欺壓柳苑,進來後發現臉色不佳的人是姓秦的,而非柳苑,突然落心。
在看到瑞王眼底的放鬆之色時,柳苑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心裡難得有一絲鬆動。
此人雖是王公貴族,但與他們相處的時候總是透著和善,聽秦風提過他的一些經歷,其實也是拼命活下來的人,她方才的那點不滿也就放下了。
「太傅大人居然會來安定府,真是稀罕了。」沒人請,瑞王就大咧咧地坐下了:「不知道所為何事呀,難不成是要和安定府做生意?」
秦佐懷咬了咬牙,低語道:「不過是聽聞殿下與駙馬他們一直未入宮守靈,還稱病,所以過來問問情況,秦風此子與臣有怨,臣不便去公主府。」
不肯守靈和未能入宮守靈的性質可大了去了,瑞王因知曉容瑩安的事,料想是蕭令瑤為了生母不願意給陳皇后守靈,稱病可能只是幌子,想到她如此烈性,倒也覺得欣慰。
他那位皇兄高高在上太久了,哪怕是最受寵的女兒也不能攔著他守祖制,丟皇家的臉。
可惜了蕭令瑤要替仇人穿麻戴孝,換成他也憋屈。
看柳苑的樣子不太像知道容瑩安的事,瑞王輕咳了一聲:「是啊,本王那侄女看著嬌生慣養,其實身子骨一直有點不好,在宮裡調養得當,可前不久又落了水……」
這是在替蕭令瑤解釋了,秦佐懷發現瑞王的語氣像是對公主府極為熟悉,而柳苑又住在那裡,略一算,不就是他可以常去公主府,秦佐懷心底的那團火燒得越來越旺。
妒火沖頭,他連最開始來到安定府的初衷都忘了,酸言酸語道:「這女人從商必定要拋頭露面,還要與各種男人打交道,實在有違風化。」
「你可知道,你離開太傅府後有多少人講風涼話,你這時候應該好好地呆在公主府,好歹殿下與風兒能護你周全,可你偏不聽,還要在外面……」
柳苑的面色微冷,斜眼看過去的目光涼涼的,秦佐懷一時語塞,柳苑起身:「送客!」
馮寶早盯著這邊的情況,立馬走了進來,明明坐著兩位客人,他徑直走向秦佐懷,臉上雖是堆著笑,眼底卻是一片寒涼:「秦大人,小的送您。」
畢竟是朝廷命官,秦佐懷也干不出死賴在這裡的事,又自認為飽讀詩書,也做不出他以為的寡廉鮮恥之事,只能鐵青著一張臉,悶悶不平地跟著馮寶離開。
瑞王心底那叫一個暢快!明知他二人已經沒什麼關係,但看他們坐在一處依舊有些酸。
只是沒等到他徹底開懷,柳苑涼颼颼的目光就劈頭蓋臉地打過來,瑞王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看這樣子是準備和自己算帳了?
「王爺來安定府是為公事還是私事?」柳苑挑了挑眉,本就生得好看,這一挑眉突然平添了幾分嫵媚的風情,她或許沒有存著勾人的心思,可惜媚眼如絲,瑞王被撩到了。
他突然像個年輕的兒郎那般心跳如擂鼓,話也說得不成串:「柳,柳……」
「王爺,你我是不可能的。」柳苑想到即將要走,也不願意留他一個空餘的夢,這夢境終究是要打破的:「妾身非草木,也是感情的過來人,對王爺的眼神、舉止皆有所感。」
瑞王沒想到她如此直接,真是與他接觸過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們要麼妖嬈嫵媚,要麼體貼周到,甚至阿諛奉承,她明明也是嫵媚風流的人物,卻是這般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