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爺懼言,本官以為五皇子從來不是陛下看中之人,依五皇子的資質也不適合坐別的位置。」左平道心中大駭,他們竟真想著扶植五皇子上位?!
「左大人何須著急,這不過是我與殿下的初步打算,這手頭上的銀子多了便想找事做。」
秦風說得輕描淡寫,攪,拼命地攪,把這灘水攪渾了才好,蕭令堂和蕭令暉都被飛龍符的事弄得昏了頭,他不介意再加一把火!
左平道氣血難平,若是蕭令瑤與秦風也加入奪嫡大戰,他們將會再次裹挾他做事,他如同陷入泥潭不能自拔,根本走不出這怪圈!
「五皇子原本是武官,又不喜與人打交道,無朝中權臣支持,殿下剛才自曝身份,便知道陛下不可能讓身上有前朝血統的皇子繼承大統,還請二位好生思慮,切莫大錯特錯!」
左平道那點小九九秦風看得真真的,秦風心中暗笑,他們扶植是假,放假消息混淆視聽是真,左平道這廝想要自保?難,中原之後,他必為棋子。
「左大人此言差矣,凡事總有例外。」秦風單挑那針尖上的話講:「陛下為夫人之事操累,可見其對夫人另眼相待,若夫人願回來替五皇子籌謀,再算上我這身家又如何?」
「且不說……」秦風本想把宋家拉出來溜溜,但想到宋家父子的清明,終究是欲言又止,他清楚知道宋家父子絕不可能隨他離開,他們要在這東越繼續肝腦塗地,何苦陷他們於不義。
左平道盯著秦風的臉色,一時間沒往宋家去想,倒是想到另一號人物——瑞王。
秦風被幽禁的事鬧得大,是元帝故意縱容的,是以公主府的動靜有不少人關注,他因著那點私心也曉得瑞王曾經強闖公主府。
內務府與皇商的關係從來是看似親近實則上下分明,瑞王為了秦風硬闖公主府,在不少人看來是個莫大的提醒——瑞王與秦風的私交早就越過了那三位皇商,是鐵桿的交情。
左平道心思急轉,難不成,他們真想扶植五皇子上位?接下來會有所動作,依著自己與他們的糾葛,怕是要被迫進入他們的陣營,這是逼他認主啊!
秦風沒想到自己臨時想要避開宋家這一念就讓左平道浮想聯翩,要怪也怪這大理寺卿素來是個心思多的,自己就把自己想坑裡去了。
「駙馬好打算。」左平道冷言冷語道:「若是瑞王知曉你抱著這樣的打算,不知道作何感想,瑞王可是好不容易才過上太平日子。」
瑞王無緣無故地進了片場,秦風雖是意外卻由得左平道胡亂猜想,只是輕淡地一笑。
左平道心亂如麻,本想著雙方太平便好,對過往之事心照不宣不再提及最佳,如今他們竟要扶植五皇子上位,他如何能置身事外?
一時間左平道心亂煩悶,原本左家便沒有站隊,幾位皇子多加拉攏,都被他輕巧地避過,好在後來東宮出事,前太子被刺殺,重立東宮之事被擱置,左家正好抽身,靜觀其變。
如今事態有變,左家若是站隊五皇子,將來其他皇子上位必定秋後算帳,左平道眯起眼睛,終究是老狐狸一隻:「那就祝殿下與駙馬爺心想事成。」
秦風在心底嗤笑一聲,左平道不表態本就在意料之中,他這個人狠歸狠,陰歸陰,對家族的責任心太重,終究是形成了羈絆。
「夜深,臣便不打擾了。」難得見到蕭令瑤本來的模樣,左平道的貪戀不加掩飾,如狼一般的眼神在蕭令瑤的臉上打著轉兒,沒料到秦風卻橫在兩人中間,攔截了他的目光。
秦風嘴角的笑意充滿了嘲諷與志在必得,傲氣像細密的針一般扎在左平道心上。
「左大人,不送。」
左平道冷哼一聲,轉身離去,秦風料定他已經在腦子裡想著破局之法,還真沒送人,折過來看到蕭令瑤面有得色,低語道:「心思深的人就愛多想,這就陷進去了。」
蕭令瑤呸了一聲,巴掌輕輕地扇到他的手臂上:「這不正中了咱們的下懷麼,就讓他們以為我們要扶趙倫上位,各方動起來水才夠渾,此為——渾水摸魚。」
秦風想到自己出事時安定府不老實的那幫夥計和掌柜,當時急得要尋下家,有幾個都跑到三大皇商那邊的關係處,聽說沒少塞銀子。
有那些人帶頭,鯤鵬商行人心渙散,要不是羅掌柜與方掌柜他們挺身而出,恐怕鯤鵬這隻大鳥上不了天倒先成一盤散沙。
心中不爽快之餘又慶幸這也算是擇了一回人,這些人自然要從名單里掠去。
再說這一夜過後,各茶樓的說書先生又活躍起來,這是自打程老先生故去後又有了新談資,說的是那錦華公主死而復生,原棺槨里葬的不過是其衣冠。
又說錦華公主墜河未亡是河神庇護,這邊的說書先生說蕭令瑤是受河神庇護,其餘先生只好再發揮,硬說她是天上的星宿下來的,本就有神魄護體,方能大難不死。
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往好的方面講,什麼流落在外名節有損是隻字不提,蕭令瑤也專門換了裝去聽了幾場,聽下來暗自好笑,倒是把她說成神仙轉世。
她受容瑩安影響對什麼名節議論並不在乎,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流亡在外數月返家,家裡只怕要將其打發到莊子裡或是直接送去尼姑庵里清修。
但如今有元帝安排,又有秦風插手,硬生生將她流亡在外的幾個月加上了神話色彩。
只是,還有一樁流言也隱隱約約地傳了出來,那便是錦華公主與五皇子蕭令逸其實是一母同生的事,如今也讓不少人恍然大悟,為何當初五皇子身世的線索是錦華公主尋回來的。
若不是親姐弟,犯得著這麼出力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一時間隋城熱鬧無比,茶樓酒肆因著這幾樁事都增加了上座率,玉春樓也因此得利,畢竟玉春樓的東家就是駙馬爺,公主的逸聞指不定玉春樓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