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看不透

  堂堂的大理寺卿吃了一個狠狠地閉門羹!易子風臉色微變,壓住心底的鬱氣拱手說道:「聽聞殿下歸來……」

  未等他話說完,左平道一個箭步衝上前,疾步邁入府門,龍七則一個側身橫插過來,他本就身得人高馬大,身高異於常人,迎向猛衝過來的左平道時,身體微微側擺!

  砰,左平道的身子直直地沖了出去,易子風眼疾手快地上前,雙手死死地護住左平道的肩膀,腳下卻吱地一聲,兩人竟然滑出去老遠,鞋底有如著了火!

  左平道未料到此人的內力如此深厚,竟是一招將他推到門外,面色難堪之時,一記輕幽的聲音響起——「龍七,這可不是我們府上的待客之道。」

  「東家。」龍七見到來人,面色儼然與剛才不同,眼底的怒意也少了幾分。

  望見那人面色坦然地走出來,眼底其實並沒有多少幸災樂禍的神色,反而是朝著他客氣地拱手:「原是左大人來訪,手下人不懂事,讓左大人受驚了。」

  左平道心底那點複雜的心情越發地膨大,原本針尖般刺痛的在此時蔓延,竟是扎得心一片刺痛,由點到面,他揮開易子風的手,儘量忽略麻痹的手臂:「駙馬爺。」

  聽得這稱呼,秦風嘴角勾了起來:「左大人的消息夠靈通的。」

  由秦公子到駙馬爺,其中變化只與錦華公主歸來有關,他身在大理寺雖說比不過陛下日理萬機,但也是大忙人一位,還能見縫插針地知曉外面的動靜,著實不容易。

  「殿下歸來,本官也來慶賀一番,沒想到公主府的人下如此無狀,本宮乃朝廷命官,駙馬爺就是這般教導下人的?」左平道冷哼一聲:「這裡是東越都城,並非江湖盲地!」

  秦風卻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左大人,龍七與我形影不離,府上的事沒有他不知道的,他為何如此等你,你心裡真的沒有一點數嗎?」

  要不是考慮他聽不懂網絡用語,秦風還想把話說得明白一點——你特麼幹過什麼事,打過什麼壞主意,肚子裡冒出來的是什麼壞水,自己心裡沒有一點逼數?!

  左平道的面色果然大變,秦風一擺手,還想讓他教訓龍七,做他的春秋大夢去!

  「時辰不早,左大人若是真心來賀,那便入府,若是來教導本駙馬如何管教下人,那就不勞左大人費心,慢走不送!」

  左平道殺過來其實在意料之中,他們遲早要面對這尊活閻王,左平道老老實實且還為他所用除了唐相,這口氣左平道也憋了太久。

  這一切本建立在蕭令瑤揚長而去的基礎上,人不在了,所有前塵往事就算過去,但如今蕭令瑤歸來,事情又起變化,左平道如何不慌,不急,不切?

  左平道不過是小小地糾結了一把,終究是不甘地揮下衣擺,與易子風一前一後地入了府。

  對面袁府的大門微開,身著紫衣人的袁不期站在門後,靜靜凝視著這一幕。

  「主子,這秦公……不,這駙馬爺的派頭真夠大的,居然敢對大理寺卿大放厥詞,這左大人平時是什麼人物,居然忍氣吞聲?」

  這名紫吾衛說完並無回聲,他抬頭看著袁不期的神色,見主子臉上居然現出幾分詭異的笑容,不禁心驚膽顫,暗罵自個不識相。

  其實何止是左平道在秦風面前似乎不占上風,就連主子不也被迫朝對面送過禮,道過歉。

  「屬下冒犯,請主子責罰。」

  袁不期並未動怒,他可不是蒙天奇那種莽夫:「區區一皇商為何能將我們這般人物玩弄於股掌之上,偏偏本統領還看不透他的面相,倒是錦華公主頗有意趣——竟是鳳相。」

  鳳相為何,這幫屬下還是清楚的,一個個都埋下頭,今日所聽半個字都不敢傳出去!

  「莫不是本統領學藝不精看錯了不成,否則,為何看不透那駙馬爺?」袁不期轉動著手指上的一枚墨玉扳指,眼底一片濁色:「他一皇商,身邊有鳳相的公主,還有貴相的下人。」

  「此人定非池中之物,可是,怎麼看都覺得古怪。」袁不期的太陽穴隱隱作痛,若說公主是鳳相,那秦風難道是帝相不成,可他如何能反了元帝?

  除了銀兩,這位駙馬爺可謂毫無根基,東越皇帝這幾年雖是糊塗了些,但遠沒有到昏聵的程度,民怨雖有,但未沸騰,他如何能反?

  莫不是要借皇子的力量,可有消息傳來,那五皇子蕭令逸與錦華公主是一母同生,貨真價實的親姐弟!

  袁不期不禁想到多年前遇到的那身懷六甲的美婦人,他對其身份了如指掌,就憑她當時身體不便,要拿下她簡直輕而易舉,可他做了一賭,放了長線。

  原來那婦人腹中的乃是雙生子,一龍一鳳,可是諾大的吉兆!

  「莫非因她是有前後兩朝皇室血統,才有鳳相……」袁不期聽著自己的絮叨,自嘲地笑笑,自從遇見這駙馬爺,他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此時的公主府里雖不是如臨大敵,但氣氛實在稱不上好,左平道與易子風面前擺著茶水,還有公主府獨有的小點心,看著雖是待客的禮儀全了,但眾人的眼神卻擺明是疏離。

  左平道如今已經平靜下來,正閒然自得地捏著那據稱是江米條的小吃食快意地嚼著,仿如剛才府門前的衝突並未發生,相較之下,易子風則是坐立難安得多。

  蕭令瑤比秦風晚一些過來,因是夜間,早就不似白日那般盛裝,此時僅是一襲淺綠的衣衫,與白日的美艷不同,顯得是格外清雅,臉上的脂粉也未施,如出水芙蓉。

  見到左平道,內心那點熟悉的憎惡又浮上心頭,細長的金鍊仿佛又在眼前打轉,壓制住內心的鬱氣,她施然走向秦風,立馬被秦風握住手掌,拉倒身側坐下。

  兩人的動作一氣呵成,恍如練習過無數次,左平道不甘地想到,若是他也同她這般日夜不分,這動作何嘗練不出來,秦風不過比他得了先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