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5章 以融消戰

  秦風嘴角含著笑意:「您未來的外甥媳婦,她可是個不好惹的,記仇得很,因和唐家有舊怨,唐相死後,她毫不客氣地黑了唐家一把,把人家的私財都給弄沒了。

  「現在的唐家還要靠唐紅英用太傅府的銀子去養活,府里鬧得不可開交,事情敗露後,府上的中饋被大兒媳拿了去,現在摳得死死地,唐紅英也不好薅銀子出去了。」

  打量了一下舅舅的臉色,秦風說道:「我那便宜爹賊心不死,想要休了唐紅英,迎母親回府,不過舅舅放心,母親已經拒絕了。」

  砰地一聲,柳長生一拳砸到了桌上,聲音都冷下去,因為激動險些又咳上了:「秦佐懷這條老狗真是欺人太甚,早幹什麼去了,你娘倆在後宅差點把命丟了的時候,他在哪裡?」

  「以前唐家得勢的時候,他護著那母子四人跟寶貝一樣,現在倒是嫌棄上了?秦府現在就是一爛攤子,倒想糊弄你母親回去收拾,做他的春秋大夢!」

  秦風見他激動得胸膛上下起伏,生怕他又出什麼毛病,畢竟除去這慢性支氣管炎以外,這老舅身上還有一些小毛病,短時間內都調理不了,還真得好生養養。

  「舅舅勿要動氣,母親如今徹底清醒,絕不會再上他的賊船,離開秦府可是用聖恩換來的,若她回去也打了陛下的臉不是,我回頭與母親說清楚,她更不會回去了。」

  如今的柳苑是安定府的一把好手,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能打理得井井有條,馮寶都心悅誠服,秦風得到母親的幫助,現在更能抽出手來處理別的事宜,更不可能放她回秦府。

  雖然外面有瑞王爺在一邊虎視耽耽,但瑞王也是個聰明人,曉得依兩人的身份差距,不可能迎娶母親做正妃,母親經歷過秦府的事也不會再為妾,無緣無份。

  秦風想了想,沒把瑞王這點心思暴露給老舅,橫豎是沒譜的事,而是說起那些地的事:「江北那些地還請舅舅幫忙看顧著,務必有個好收成,收來的糧囤起來保存。」

  「你小子知道要囤糧是件好事,那些地本就有莊頭管著,且往年收成就不錯,可比你在西南收的地要好,其實江北江南是魚米之鄉,農耕的高手不少,你大可以收一批人送過去。」

  秦風一拍大腿,可不是!

  現代的企業里就有師徒制,老手帶新手,從江北江南聘請一幫高手去西南的莊子裡帶徒弟,這些高手肯定不願意長期呆在蠻地,那便給高薪,讓他們去帶徒弟,帶出來後走便是!

  西南四個莊子僅有梁柏一人可用,太少了,秦風越想越覺得可行,不禁說道:「怨得說薑還是老的辣,舅舅這一肚子的主意,全便宜外甥了。」

  「橫豎沒有便宜外人,你覺得管用就行。」柳長生說道:「也不用等我回江北了,我現在就修書一封送回江北,讓手下人去物色。」

  「多謝舅舅!」秦風一激動,險些想說把五千兩還給他,腦海里划過許承那張苦巴巴的臉,好歹晃把這念頭打消了,他還容易,可許承這一個月的業績就打了水漂,註定墊底。

  這舅舅和外甥註定親,秦風和柳長生在沐仙閣里一個主意接一個主意往外蹦,柳苑卻沒想到弟弟來了隋城也沒來與自己會面,她忙著打理商行的事,倒也自得其樂。

  秦風離開沐仙閣已經是七天後,拿著方正的魚符,揣著一疊地契,再加上從舅舅那裡得來的啟發,這一趟可謂是收穫滿滿,馬車駛入主街道時,便聽到四周的百姓議論紛紛。

  隋城有多久未見到這般情形,莫不是離開七天這城中又有大變化不成,秦風一聲令下,龍七在前面停下,兩人找了個路邊的茶攤坐下。

  兩人一看穿著打扮就是有錢人,那茶攤的老闆愕然,自己這攤子上的茶水僅是供過路人解渴用,哪裡拿得出手給貴人,但這兩人明顯也不計較,陳舊的板凳說坐就坐,也沒抹一下。

  有錢又不講究,老闆才放心,上了茶水後就聽到那儒雅的貴人問道:「今日怎地如此熱鬧,城中可是發生什麼大事?自春闈後許久未曾這般了。」

  「嗨,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聽聞是衡山書院的學生在城中請願,個個跪地不起,宮裡都派人來了,這事鬧得,聽說是為了那南瀛與北漠通商要借道東越的事。」

  秦風眉頭皺起,這事關衡山書院什麼事,這不是把程吾老先生拉下水了嗎?難不成是陛下要借書院的聲名行事?暗中煽動學生?

  不怨秦風如此懷疑元帝,這皇帝佬兒行事可是陰損得很,此事群臣對立,但至今仍未有個定論,朝臣爭論不休,事情慢慢傳向民間,這事兒就鬧大了。

  秦風吹了吹碗裡的茶水,解渴生放下茶水錢,便帶著龍七步行前往前方,前方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街道上的車馬都被隔在一邊無法通行。

  這就有點不厚道了,表達訴求和觀點可以,阻礙交通怎麼能行?

  在龍七的掩護下,兩人擠開人群,終於來到離請願隊伍近的地方,只見地上跪著三十餘名衡山書院的學生,每人頭上還綁著白色的緞帶,上面用硃砂寫著一行字。

  字字如血,遠看猶如血書!

  秦風依次看過去,每人頭上的字倒是一模一樣——「開關迎客,以融消戰!」

  這是主張允許北漠與南瀛通商,且不知這些學生的所為是否是程吾老先生授意,還是他們自由表達,可他們身份如此,程老先生註定脫不了干係!

  秦風眉頭緊皺,文人關心國家大事由來已久,書院的學生請願也非首次,朝堂與朝野的聲音從來都同時存在,但此次如此大陣仗,秦風總覺得不對勁。

  秦風迅速清點學生,只見這些書院的弟子們均身著白衣,頭綁白色的緞帶,襯得那血書越發醒目,三十餘人一字兒排開,恰把街道堵得嚴實,過往車馬哪敢衝撞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