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八觀是性格觀察之道,一曰觀其奪救,以明間雜。二曰觀其感變,以審常度。三曰觀其志質.以知其名。四曰觀其所由。以辨依似。五曰觀其愛敬.以知通塞。六曰觀其情機,以辨恕惑。七曰觀其所短,以知所長。八曰觀其聰明,以知所達。」
「至於這五視,居視其所親,富視其所與,達視其所舉,窮視其所不為,貧視其所不取,」秦風說道:「這八征、五觀、五視乃是外甥的用人之道。」
柳長生目瞪口呆,他也是知書達理之人,通曉不少道理,現在也聽得如墜迷霧,尤其最後那五視,尤其不懂:「這五視是指?」
「一視是指看他與什麼人交往,一個人的朋友圈也能說明其品性,若其與賢人相交證明賢人也認可他的品行,若他與小人為伍,對此人則不可全信。」
「所謂富視其所與,是要看此人的金錢觀,若是好揮霍,沉溺於享受之人,不可用之。」
「而達視其所舉麼,是指此人如何管理下屬,看他如何用人,假如用人唯親不夠公平,不懂得用賢才,這樣的人,就是給我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用,以後還不亂事?」
「至於說窮視其所不為,便是要看一個人在困境中如何自處,若是在困境中便暴露卑劣本性,不能冷靜處理克服困境,此類人也不能要,反之則要重用。」
「最後一條貧視其所不取,是指要看此人在窮困潦倒之時是否能守住本性,不取不義不財,不做不勞而獲之事,若能守住,證明本品性高潔,是可用之人。」
柳長生雖然解了疑,卻對這八征、八觀、五視震驚至極,這簡直就是用人寶典呀,這三者之間的觀念點有些類似,但又有不同,但都是試金石,能試出人的本性如何!
秦風看舅舅這驚愕的表情就曉得把他震住了,這三樣可是不同朝代的學者專研出來並記錄在冊的經驗,當初他就靠這三樣把程吾老先生唬得一愣一愣的,直接視他為忘年交。
日常的工作中,他也確實將這三類方法用到了實處,提拔人等,考驗人等都屢試不爽。
「這要是編撰入冊,可是要大賣的呀,外甥,你有沒有出書立著的打算?」柳長生不愧是個投機者,立馬想到了商機:「你鯤鵬商行名下的書號有保留吧。」
那司遠是個人精,且書行是個一勞永逸的行當,那些話本子可以一再印刷,反覆去賣,秦風當然捨不得,但要讓他這時候再去出風頭,也是萬萬不肯的。
眼下能撇開袁不期已經不容易,何苦再讓自己成為萬人矚目的存在,事實上,他接下來準備玩低調,不讓自己在任何事情上出頭,熬過苦崖城建的這段時間。
柳長生立馬就冷靜下來,不用等秦風解釋便搖頭:「罷了,如今還是老實呆著便好。」
兩人在溫泉一同呆了三日,這三日秦風都盯著柳長生,就怕他對藥物有過敏反應,三日後便放開手腳加大了劑量,柳長生也感受到了與以往藥物的差異。
這中西醫的紛爭已久,秦風其實都不排斥,都能接受,在有條件的情況下,他更願意嘗試後遺症更小的中藥,但舅舅的情況已經嚴重,不想用抗生素都不行了。
濫用抗生素容易引起一些毒副作用,進而損傷人體系統,比如神經、肝腎功能,畢竟是自家舅舅,秦風豈能不上心?
秦風處處周到,柳長生又與他談得投契,可謂是互相啟發,給彼此都提供了不少好點子。
若說秦風在信中感受到了柳長生的足智多謀,待見了面就知曉他也是財大氣粗,還有些腹黑,不像柳苑那麼一條道走到黑,但柳苑身上也有腹黑的一面。
兩人的差異還是男女對待感情的態度使然,這女人偏於感性,舅舅則要理性得多,對於秦風用功勞換取柳苑離開太傅府的事,柳長生是讚不絕口。
聖恩可不是一般人能碰得到的,碰到了肯定要藉機會飛黃騰達,柳長生想到柳苑,也是心疼比指責多些:「我這阿姐當年昏了頭,幸好入了太傅府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生了你。」
秦風不知該如何談及心中滋味,乾笑道:「母親的將來自然由我負責,定不會讓她重蹈覆轍,舅舅放心,母親以往以為你們是因為她才遠去江北,如今心結也打開了。」
「秦佐懷就是個吃軟飯的東西,偏偏自以為是,你母親也是被他的皮相所騙。」柳長生提起秦佐懷便是一百二十個鄙夷:「這條老狗也是到頭了。」
這般直言不諱的鄙視讓秦風啞然一笑,柳長生才想到姓秦的畢竟是秦風的血親,貨真價實的父親,他若是老狗,秦風豈不是狗崽子?
他後知後覺地咳了一嗓子,尷尬道:「是舅舅忘形了,那秦老狗,不,是秦太傅當年以為我們柳家要借他的勢,在我們面前那可是不可一世,偏柳家不會如他所想。」
「只是還是擔憂你與阿姐,所以只能偷偷地去瞧你們,見你身子弱,也托人送過人參等物進去,不過看起來你並沒有收到過。」
「是被唐紅英攔下了。」秦風都不用多想,篤定地說道:「那時連稍好些的藥材都沒有辦法弄到,母親身為妾室出府都要去求當家主母,唐紅英豈會讓她如願?」
柳長生狠狠地罵了幾聲,當初為外甥送進去的野山參等珍稀藥物都是百年以上的,居然沒有一樣進了外甥肚子裡,全讓那唐的女人給私吞了!
「唐家也算是遭了報應,心口的這口氣才出來了。」柳長生恨恨地說道:「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死後還要遭受罵名,陛下還是不夠狠,居然留了他的家眷!」
秦風的語氣便淡下來:「陛下要顧全世家們的心情,還要考慮自己的清名,說是周全也好,是偽善也罷,唐家現在臭名昭著,剩下的家產又被凝兒黑了,現在日子難過得很。」
「凝兒是何許人也?」柳長生雖知道秦風的打算,但更細節的仍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