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那套宅子倒是適合,不過想到楚月對龍七的心思,秦風嘴角翹了翹,弄不好養身體的同時把終身大事也搞定了,他收了信,給送信的那孩子賞錢,那孩子美滋滋地離開了。
再說程岑那邊,這空當早就順利出了城,與城外五里等待的蔣名等人匯合,這一路上她沉思了許多,祖父大義滅親卻讓她措手不及,悲憤過後是急於找到新出路的急切。
如今鎮北侯等人尚不知道程家與她劃清界限,若是秦風在此,就會說一句得虧這是東越,不然芝麻粒點大的事都能傳得到處都是,可如今除了送親的人等,蔣名等人誰知?
程岑就在這時間裡冷靜下來,再說蔣名等人侯在此處多時,見到喜轎前來,他不禁舔了舔牙齒,早就聽聞這位縣主極有才學,又是這樣的出身,才會被皇后看中成為太子妃。
可太子妃的位置這位縣主都不稀罕,如今卻同意給侯爺做續弦,都不管二人從前是那樣的關係,這位也是奇女子了。
蔣名在鎮北侯麾下效力多年,如何不知道侯爺在世子之死的事上吃了啞巴虧,迎程岑是他出的主意,侯爺初開始覺得彆扭,可後來卻賞了他。
如今可不是讓陛下心裡不爽快,卻又無可奈何,本朝可沒規定從皇家和離的女子不能再嫁,只是無人敢要罷了,可侯爺是何許人也,別人不敢娶,他敢!
辦成了此事,蔣名心下舒服得很,最近可把姓杜的壓下去了,軍中無人不知他與杜澤的父親均是侯爺的左膀右臂,可真到大事上,侯爺更傾向於老杜。
軍中議論他是拍馬屁在行,但關鍵時刻不堪大用,如今一舉可算是替自己正了名。
喜轎停下,那管事的老媽媽是看著程岑長大的,如今也要跟著一道去北關,見到這威風赫赫的將軍,老媽媽忙上前道:「路途上多有勞煩。」
「夫人一行可還順利?」明知道只有五里路,也要表示一番關心,這位以後可是侯府的女主子,如可能怠慢,蔣名臉上堆滿了笑意。
老媽媽心裡門清,但哪敢提剛才那斷絕書一事,縣主方才就敲打過他們,務必要隻字不提,等到了北關拜了堂,等她正兒八經地成了侯夫人,她會親自向鎮北侯說明情況。
老媽媽的眼皮子跳了好幾下,心下慌張,好歹是把抖動的手藏進袖子裡沒被發現:「城門守將和氣,出來得極是順利。」
話音落下,一直坐在喜轎里的程岑終於開口,聽聲音倒是個溫婉、知書達禮的女子:「可是蔣將軍,一路上還請多多關照,我們一行人也並非嬌生慣養的,全力趕路即可。」
為免夜長夢多,儘早到達北關才好!
聽到外面響起的應答聲,程岑叩緊了雙指,恨不得這一隊人馬快馬加鞭才好,她如何不知道這鎮北侯有野心,都城必有他的耳目,她必須趕在消息傳到北關之前到達!
一想到自身的處境,她躺在轎中微微閉上眼睛,想到她所行之路皆是王土,皆是蕭家的天下,不禁生出另一個念頭,這念頭催使得她雙眼充血一般,天無絕人之路!
程岑一行人緊趕慢趕地前往北關,元帝的暗探跟到出了中原才折回來回稟,知曉路上並無產生什麼異狀,正批著奏摺的元帝並未出聲。
程吾老先生在城門公開與孫女斷絕親緣關係,這一舉是他沒有想到的,元帝本以為頂多是以後低頭做人,徹底為他所拿捏,卻未料到程老以退為進,走了這步棋!
「朕不想逼他太緊,省得他一時想不開鑽了牛角尖,萬一來個以死保名節豈不是東越的損失。」元帝慢悠悠地說道:「朕倒是低估了那位前太子妃。」
此時暗探已撤,這裡僅剩下洪公公一人,兩人的關係早在主僕之上,洪公公笑著說道:「程老這位孫女是有膽色,野心也不小,當初敢與陛下合謀,還敢逼死人,就可見不一般。」
「不知她此次是否有法子料理此事,陳天嘯的算盤打得如此響,可惜終是敗在程老先生的大義下,雖是安穩送嫁,卻是大義滅親,連朕都沒有想到!」
元帝話音一落,筆尖用了用力,看著奏摺上的內容,面色沒什麼變化,這是新任的水師督軍千里迢迢用來的,南瀛如今……定了。
曾經前來東越國的大皇子如今正式掃平內患,如願登上皇位,原帝王成了太上皇,遷去別宮靜養,南瀛國內亂平定,接下來是要穩固王權,韓督軍請命整頓水師,趁機增強兵力。
「韓家人比何家人倒是聰明些,只是能不能擔當大任還要再看看。」元帝說不上滿意與不滿意,畢竟何擁剛上任時也曾經新官上任三把火,結果又如何?
丟盡了東越的臉,差點讓南瀛人把東越的臉扔到地上踩,何擁就是死了也難平他心底這口氣,這新上任的督軍既是有心,那他也要成本一把,那南瀛國的大皇子看著是號人物。
元帝收到消息其實比宋家人要晚些,因為柔姬的原因,宋洛與宋清明父子早早地曉得南瀛的變化,南瀛那邊不曉得柔姬已經被策反,照樣有消息往來。
宋府有元商安插的探子不假,但呆了這麼久也沒找到柔姬不對勁的地方,宋清明都不得不服氣這女子沉得住氣,尤其在孝敬公婆,與小姑相處方面,府里上下都挑不出毛病。
此番南瀛動亂,秦風終是動用手上的資源將柔姬的小弟接了出來,改頭換面後藏在離都城十里地的山莊,柔姬借著與小姑踏青的機會已經與之相見。
秦風履行了諾言,柔姬也心下鬆快,如此一來再不用受間人閣的脅迫,不過是雙面間人,左右兩邊暫明夾著尾巴做人,待到時機成熟,她與情同姐弟的小兄弟便可以脫身。
此時,柔姬想著將來的前途,再想到不用在宋家做這乖巧兒媳,嘴角的笑都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