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塵見勢不對,正要過去,就聽到啪擦一聲,循聲一看,這兩人腳下的地面都裂開了,他哇地喊了一嗓子:「小師妹,你房子壞了!」
早就聽到動靜的楚月按捺不住闖進來,見到開裂的地面,不禁喝道:「停手,趕緊停!」
龍七與曹景對視一眼,緩緩地收了內勁,哪還敢大開大合,兩人看似過招兇猛,其實都留了餘地,可惜如此依舊毀了腳下的地面,楚月看得一陣肝疼。
這若是找個工匠過來補也是要花銀子的呀,她先是小臉一皺,隨即反應過來:「師兄的內力恢復了?」
這會兒便眉開眼笑,哪裡還有剛才的糾結樣子,洛凡塵笑她不爭氣,一遇到龍七就跟個小貓崽子似的,粘人得很:「恢復了幾許不曉得,但滯在體內的那口血總算吐出來了。」
曹景方才體驗了一下,只覺得龍七的內力雖未完全恢復,但與他已經不相上下,待他完全恢復,此人內力會勝他一籌!
也不知這龍七以前是何許人也,若說只是浮生閣門生,以前聽秦風說過,浮生閣的不少門生在進入小島時已經身懷絕技,不過是想借浮生閣的名聲罷了。
這龍七的一身內力也是在進入浮生閣前的事情,到了那裡頂多是繼續潛心修煉,繼續精進,哪能突然在浮生閣里突飛猛進?
想到這一點,曹景看向龍七的眼神多了幾分探詢:「不知你以前出自何門何派,家中還有何許人也,如今腦疾恢復,應該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了吧?」
龍七的唇緊抿,淡淡地說道:「曹公公說笑了,只是恢復清明,但如今仍不記得是何人封印了我的內力,至於更早有前發生的事更是沒什麼印象。」
到底是避而不談還是真的遺忘,曹景心中自有揣度,倒沒有繼續死纏著問下去。
龍七剛才一閃而過的憂心哪能瞞過他這雙眼睛,不過是關係不到位罷了,曹景幫了這個大忙也沒多呆,如今的他隨侍五皇子不假,但趙倫本人身手不凡,他更多的是提點。
如今又有了定國公與孟女官,他與白淺方才慢慢抽身出來,配合秦風和蕭令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查那袁不期的來歷。
袁不期出城已有些日子,曹景方知曉袁不期原是受了陛下的指派才離開都城,此行不止是為了找到錦華公主,更要繼續查找夫人的下落。
若是細究下去,是左平道利用前朝玉璽在外面出現的假消息調虎離山,此人與兩位主子怨懟頗深,如今卻被用了兩回,皆是有利於他們,看來公子留下左平道性命果然有大用。
曹景離開這處宅院後揚長而去,洛凡塵一向放蕩不羈,也懶得講什麼禮數,都沒出來送一下,自顧自地坐到龍七身邊,看著浮生閣最晚入門的小師弟。
當初閣主對小師弟的另眼相待可是看在眾人眼裡,閣主不時讓師弟隨身相侍,還經常零教授他一些知識,講一些見聞,惹得其餘弟子眼紅不已。
楚月站在一邊,耳朵根子還是紅的,方才龍七健壯的身體在她腦海里不停地轉動,她終是擔心自己露出痕跡,藉口去燒水出去了。
洛凡塵見小師妹走了,這才大咧咧地說道:「這曹公公是面冷心熱,方才可是沒少出力。」
「曹公公是奉東家之命過來的,他如今認了東家為主,不過是奉命行事,」龍七看向洛凡塵,直截了當地說道:「師兄不問我的出身來歷?」
洛凡塵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實在曹景發問時,他心中也有相同疑惑,龍七進入浮生閣時只是亮了一手自己的內力便留下來,但真沒人聽過他在外面的名聲。
像這樣的人物若是混江湖的也應該早出頭了吧,聲名鵲起是必須的,可是浮生閣當年那麼多門生,就沒一個曉得他的名字和來歷!
「想問,你說?」洛凡塵雖然對治頭疾措手無策,也不上一次驚奇秦風竟能醫好龍七的頭疾,但也知道龍七的嘴就像緊閉的城門,還是撞都撞不開的那種,只能自行打開。
龍七低下頭:「當初我從浮生閣逃出來,是閣主給我指了密道,但在我上了岸以後又曾經遊蕩過一段時間,之後惹惱了人才被迫墜河,失去記憶後被東家救起。」
「呸,你當你師兄沒腦子嗎?依你的身手何能讓你墜入河中?」洛凡塵忍無可忍道:「除非你遭到了暗算或是你有想避之人,罷了,你不想說,我也不想問,橫豎你現在只想做龍七。」
這話正中龍七心思,如今的他不過是龍七,遇到秦風以前的日子大都可以歸為塵埃!
「師兄明理,」龍七想到剛才的情形,說道:「我方才與曹公公比拼,不知為何,感覺到體內猶如泄洪,險些一發不可收拾,若是沒控制得當,差點傷了他。」
這事洛凡塵可看不出來,但一想到差點讓援兵受傷,忙坐下來替龍七診脈,只覺得他的脈象比平時快了許多,原本是滯緩,這會兒猶如萬馬奔騰,跳得好急!
「你這樣子走不了了,這幾天先呆在我這裡好好養著,我讓小師妹去安定府報個信。」
他話剛說完,龍七便抬頭道:「不可。」
唐太師之死與楚月有脫不了的干係,左平道最近受兩位主子裹挾正在氣頭上,楚月這時候最好不要露面,以免招來禍端。
「你倒是關心小師妹,依師兄看你二人都尚未婚配,不妨湊一塊過得了。」洛凡塵嘻嘻哈哈地說道:「到時候夫唱婦隨,豈不美哉?」
「師兄慎言。」龍七說道:「我這就書信一封,請師兄花錢找個孩子送去安定府。」
屋外的楚月聽到這簡短的四個字,心下一沉,紅著眼睛轉身就走開了,龍七恢復內力,聽力自然比以前要強上許多,聽得那急促的腳步聲,臉色並沒有太多變化。
秦風收到龍七的來信,曉得他是被洛凡塵截了去,但如今才曉得大事已經成,只是內力一打開,就如同體內的陽氣一股腦地被放出來,血肉之軀多少受到些衝擊,需得靜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