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是何人的夫

  「唐相之死並不冤,不過是因為舊事敗露而不得不死,逼死他的不是陛下,而是反水的白副相,他曾經的得意門生。」蕭令瑤快速說道:「陛下不會讓自己成為濫殺功臣之人。」

  秦風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來下不去,蕭令瑤見他這般,並不以為意:「陛下的心思深沉,我與他相處九年才看清楚,是以從未因為受寵放鬆分毫。」

  「是以這白北堂成了陛下的替罪羊?」秦風嘆道:「白連州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但他父親看著是位精明的,竟也上了陛下的套,想必是陛下做了甚才讓白北堂不得不動。」

  蕭令瑤訝異地看著他,秦風可謂是一點就通,這樣的事陛下以前也不是沒有做過,就算事後反應過來又如何,大局已定,能給陛下背鍋是不得不認的福份。

  現在最難受的除了唐家的未亡人,便是被陛下利用的白北堂,蕭令瑤安慰道:「是以這件事情必定會輕輕地落下,而不是重放,陛下也要安撫其餘人等,省得說他翻臉無情。」

  說來也怪,秦風原本心煩意亂,他的計劃在前,元帝計劃在後,但頭是他開的,這落幕的活卻是元帝來干,兩人用意相同,但要著落的點又不一樣。

  想到他們這對前翁婿也算是隔空合作了一把,且都有拿他人做工具。

  他挑的是左平道,陛下則選了白北堂!

  真是妙哉!

  秦風最後一點顧慮也被蕭令瑤的話打散,不復剛才愁悶,想到剛才見到蕭令瑤見到左平道策馬而去,說道:「倘若橫生枝節,恐需幫忙。」

  「我們靜觀其變,若是真牽連太傅府,且看是何等程度,若是姨娘受累,我會差人將她救出,」蕭令瑤說道:「此事還是手到擒來。」

  秦風徹底吃了一顆落心丸,兩人突然靜默無語,別的客人都就已經離開,就連武安侯夫人這個正兒八經的合伙人也辭別,倒是他這客戶還滯留在此。

  他終是放下茶杯,說道:「火藥之事還需幫忙,我請樓大師做了觸發裝置,若是製作出可扔式的炸藥包,我們顧慮更少,只是此事不得在隋城操辦。」

  「我撥你一隊暗衛如何?」蕭令瑤痛快道:「他們跟隨我多年,且前齊王世子的釘子已經拔除,如今可放心用。」

  秦風求之不得,此時有人叩門,那芸娘進來,望一眼兩人,面色不改地進來蹲在蕭令瑤身側,將一樣事件放至她手上,這才低語道:「前去江北之人已經完成任務。」

  秦風側目,蕭令瑤笑道:「前齊王世子已除,屍身被毀。」

  說完,她攤開手心,那裡赫然躺著一塊玉,通體瑩綠,乃是翡翠,蕭令瑤將其交給芸娘:「為免留禍,此物也毀了吧。」

  「是,小主子。」芸娘領命而去,臨走時瞟了一眼秦風,見這未來姑爺與小主子儼然一對玉人,可惜小主子扮作了男裝,不然從外形來看也是相襯。

  不願擾他們清靜,她即刻關上門離開。

  秦風與那前齊王世子素未謀面,但也知曉他乃是左右蕭令瑤入宮、慫恿趙倫奪嫡之人,此人與容瑩安並非同道,死了就好。

  只是蕭令瑤這般下手利落,簡直就是脫去公主的皮以後行事更迅猛,反正如今無所拘束。

  這丫頭對他人如此狠厲便罷了,只是,「你下手快、狠、准倒是沒毛病,只是有朝一日可不要用到我身上,那豈不成了謀殺親夫?」

  秦風話音剛落,蕭令瑤就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面上緋雲之時也不禁失笑。

  他是如何能對著男裝的自己講出親夫二字,心下微甜,卻是習慣性嘴硬,反問道:「你乃喪妻之人,是鰥夫,誰知曉你是何人的夫?」

  秦風笑而不語,且看她嘴硬到何時,見他目光灼灼,蕭令瑤果然心虛,且不說這男人千里迢迢從西南趕至洛城救她於水火,他向阿娘一番陳白交代早就令她心動。

  可惜習慣了與他較量,如今卻是心動卻嘴不願意鬆動。

  「我這輩子只做過一個人的夫,你說我是何人之夫?」秦風再開口時已經帶了幾分戲弄的意味,看她臉上的紅暈從臉頰到耳垂,心下滿意。

  也不想想是活了兩輩子的人,還鬥不過一個十七的姑娘?

  上輩子交過的女朋友白交了?

  蕭令瑤從小就過著與尋常姑娘不同的生活,進入皇宮後更是步步需籌謀,身邊也不過是曹景白淺這樣滿心只有復仇血恨的同族,對男女之情其實素來淡漠。

  尤其看過阿娘的經歷後,她對男女之情更是看得淡然又期待,像秦風這般自然地調情自然是辦不到,是以秦風只起了一個頭,她便招架不住。

  「橫豎不是蕭令瑤的夫,蕭令瑤呀已經死了。」憋了半天,好歹是憋出來一句,見秦風又要開口,她忙起身道:「天香閣今日多謝秦公子捧場,慢走不送?」

  這女子真是無理可講,鬥不過就要送客,把人掃地出門,秦風只好起身,突然想到一件事來,原本答應那唐紅英去宮裡一趟,他本就沒放在心上,現在卻是沒這個必要了。

  見他要走,蕭令瑤忙送他出去,只是臉上的餘熱仍在,門開後吹著風才褪去了一些。

  芸娘在樓下看著兩人一前一後下樓來,秦風還算泰然,自家小主子卻不復剛才自在,像個小媳婦似地跟在秦風身後,她頓時一頭霧水,不禁想這二人莫不是在樓上親昵?

  自家小主子什麼世面沒有見過,能讓她這般的事可不多,芸娘笑而不語,就見到秦風突然轉身,輕輕替蕭令瑤拂去肩頭的塵:「我走了。」

  淡淡的三個字說完,秦風再沒回頭,朝芸娘微微頜首便抬腳離開。

  再觀蕭令瑤,眼神倒是粘在秦風身影之上,神情頗是沮喪,芸娘暗自好笑,朝她走去後說道:「小主子可是在害臊,夫人明明說你們二人從前那般親密也未如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