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亂抓了狐狸

  蕭令瑤看他老神在在把柏江拉進網中,此時嘴角輕輕揚起,暗道太傅府的後宅里怎麼藏了這麼一隻狐狸,以往連宅子都鮮少出來,如何能行事這般老辣?

  她思及此,手微微一頓,秦風他有些行事確實詭異,她以往從未細想過,如今細思,她後背冷汗淋淋,忍不住望向他,卻見秦風也看過來,眼神恰好對上。

  說來也怪,昨天晚上兩人還有些說不出來的尷尬,現在眼神一撞上,依舊是那種默契滿滿的感覺,眼神就跟粘上了一般,直到容瑩安輕咳了一聲,兩人才意猶未盡地分開。

  秦風剛才已經極力避免去看蕭令瑤,她今日實在是與以前大不相同,眼瞳里似有水紋,沒施脂粉,肌膚如凝脂,剛才走進來的時候,光一照,臉龐居然微微透光。

  甩掉公主的殼,她又成了另外的樣子,是新鮮的,他從未見過的一面。

  方才聽容瑩安罵柏江色令智昏,他深感為然,老話說得好,英雄難過美人關,當年驚鴻一瞥就誤了終生,揣著前朝玉璽就把人帶回來了,嘖。

  秦風突然想自己要不是活了兩輩子,是不是早栽在蕭令瑤手裡了?

  蕭令瑤心裡想的卻是秦風除了這兩件事情以外肯定還有謀劃,只是與柏家初打交道,定不會亮出所有底牌,他這是要一步一步來,謹慎得很。

  兩人各有所想,就聽到咚地一聲,那柏江激動道:「罷了,禍也闖了,秦公子,咱們不妨合作一把,以後互通消息,至於如何傳送聽你的,只是兵器之事?」

  「刀劍槍戟錘不可少,弓箭刀弩不可缺。」秦風簡要地說道:「若是可以,江湖常用的暗器也可備一批,清單待晚輩擬好交予莊主,至於數量一次不可太多,以免惹來麻煩。」

  「這是當然。」柏江說道:「哪天約你們的總鏢頭過來認識認識,畢竟是要借鏢局的名頭行事,先把人混熟了再說,另外,那勞什子大理寺少卿如何處置?」

  「此人必須留有活口,且不能讓他知曉自己身在何處。」秦風斷然道:「這方面莊主定是比晚輩精通,若是嫌麻煩的話,晚輩也可奉上一藥,可致其長期昏迷。」

  柏江打個寒蟬,這秦公子看著人模人樣的,下手可真夠狠的,他摸了摸鼻子:「不過是多養個人罷了,放心,一定活生生地留著,讓左平道那狼狗不敢亂吠。」

  「多謝莊主。」秦風又轉向容瑩安:「晚輩還有些事想與夫人詳談。」

  容瑩安早料到有此一出,便頜首道:「如今我等也算是被迫同舟而渡,有些事說明白了也好,凝兒,你與莊主他們先出去罷。」

  蕭令瑤與柏家父子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那柏江突停下腳步,對著蕭令瑤說道:「你阿娘可曾說過要與你一道回隋城?」

  見她點頭,柏江拍著大腿說道:「這可不成,那左平道只是暫時聽話,且你們娘倆在隋城,那豈不是在皇帝老兒的眼皮子底下,不妥。」

  「阿娘確實提過,但事關重大,我與阿娘還需得再商議。」蕭令瑤如實說道:「阿娘也定是捨不得兩位幼弟。」

  柏江張著嘴等半天,卻沒等到她說一句阿娘也捨不得莊主,在柏澤遠的嗤笑聲中摸了摸鼻子,頹然轉身離開,柏澤遠則說道:「姑娘看習慣了就好,父親平素就這般模樣。」

  蕭令瑤卻有些走神,不知秦風與阿娘要談甚?

  諾大的廳堂里只剩下兩人,秦風的心著實鬆了松,淡然道:「不瞞夫人,夫人上回在浮生閣所焚之船正是晚輩的。」

  啪,容瑩安手中的茶杯蓋子啪地落下,她猛然抬頭道:「那日你也在浮生閣,比我們搶先一步到了密室,看來,你手中還有籌碼,剛才為何不亮出??」

  「或許是因為夫人是她生母,晚輩更信任您一些。」秦風說這番話的時候,沒忽略到容瑩安意味深長的笑意,他不以為然道:「晚輩的確在浮生閣弄到些東西。」

  「你方才與柏江談兵器鍛造,如今又要與我談甚?」容瑩安說道:「我這裡還有何物是你可圖的,棲落山莊的莊主都被你拉下水了,還不夠?」

  「晚輩曾聽公主提過,夫人其實並未有過顛覆東越的想法,只因為自認為蚍蜉撼樹不可取,不願意再看同胞犧牲,只想擇一處避世而居,這一點與晚輩不謀而合。」

  秦風頗意外的是蕭令瑤並未告知容瑩安苦崖之事,這倒是給了他極大的發揮空間:「夫人去浮生閣可是想知道浮生閣主如何能安世而居?」

  容瑩安盯著秦風的眼睛,多年逃亡生涯刻進骨子裡,並未因為這幾年失憶後享有的安逸生活便改變分毫的提防與警惕。

  這樣的神色在秦風看來並不陌生,他曾經多次在蕭令瑤臉上看到相同的神色。

  見她不語,秦風便笑了:「她沒騙我,夫人並無讓兒子去奪嫡的心思,一切只是前齊王世子一手推動造就如此結果,但從現在起撥亂反正並不晚。」

  容瑩安略一沉吟,說道:「原來誤打誤撞燒了你們的船,不知你們如何離島?」

  這位夫人答非所問,秦風略想過後說道:「晚輩身邊有浮生閣門人,在他的指點下找到浮生閣以前自備的用船順利離開小島,猜想夫人定在岸上守株待兔,我們改換路線上岸。」

  容瑩安目光亮起,原是個聰明人,也是,能把左平道挾制住,剛才又把柏江拉為同盟,此人心計可真是深哪,自家那女兒也是眼光獨到,就這麼亂抓駙馬,抓回一隻小狐狸。

  「秦公子的重點可是這安世而居四個字?」容瑩安說道:「浮生閣閣主這般的傳奇人物都未能善終,浮生閣也未成為一方淨土,未做到避世獨立,你又有何本事能辦到?」

  東越為虎,要從虎口脫險談何容易,就算可得,那以後呢,南瀛是狐狸,那北漠便是蟄伏的狼,天下之大,要擇一處避世,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