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大水沖了龍王廟

  左平道又不傻,何況東家拿了這知情人易子風在手上,真是扼住了左平道的喉嚨,等東家與他都回了隋城,他非但不能對東家怎麼樣,還要絞盡腦汁幫著東家找補。

  呵,龍七想著想著不禁笑了,待左平道醒過來,八成要氣得吐血。

  不過,都是男人還看不明白麼,公主能以死局替東家籌謀,東家也能投桃報李,這要擱在別人身上一看就是郎情妾意,到他倆身上怎麼就不同了,這兩人未免太冷靜了吧。

  龍七想要回頭探探,前方突傳來一陣馬蹄聲! ✩

  龍七本就聽力非比尋常,一聽就曉得來的人數不少,秦風也是聽到了,於昏暗的馬車裡睜開眼,迅速鑽出馬車,馬蹄聲越來越近。

  騎在馬上的人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拿著火把,那星星點點的火把越來越近,把馬車前方的路照得通明,秦風一聲令下,馬車猛然停下,他則站立起來,望向來處。

  那批人本是要往前,見到這馬車的異樣立刻拉住韁繩令得馬匹放慢速度,為首的那人看到站在馬車上的人後面露詫異,馬蹄一揚,這隊人馬便橫在官道上!

  蕭令瑤也被這動靜驚醒,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見外面的光線變亮,滿以為天已亮。

  她忙鑽出去馬車,正欲開口,一道聲音響起:「凝兒?!」

  來人話語既驚又喜,隨即從馬背上躍下,快步地朝馬車步來,來人雖是身著黑色勁裝,頭上又戴著帷帽,龍七卻覺得無比地眼熟,待那人一開口,他怔住了,這不是浮生閣上那位?

  不等龍七提示秦風,便有另兩人從馬背上翻身而起,騰地朝他們躍來,蕭令瑤見狀喝道:「誤會,他是秦風,是他救我!」

  那兩人正是柏江與柏澤遠父子,聞言後倒也沒有收勢,兩人一撩衣擺,一前一後落地。

  秦風敏銳地發現這兩人剛才還凶神惡煞,一身殺氣,蕭令瑤出聲提醒後便收斂了身上的氣息,臉上恢復平靜,秦風既是在暗處盯著左平道,自是認得他們。

  由此可見,這父子倆愛屋及烏,起碼將蕭令瑤當成自己人,秦風心裡有了些底氣。

  蕭令瑤忙走上前,秦風見這所有人對在夜間依舊戴著帷帽的人視若一般,心中若有所思,龍七此時才有機會對秦風提醒,秦風心下恍然,這位便是蕭令瑤的生母,元帝的心上人了。

  再看向柏江時,秦風眼底帶了幾分不落忍,這位真是熊心豹子膽,收留前朝皇室血脈不說,還占為己妻,要不是左平道藏有私心,這番就要和皇帝老兒公開撕破臉。

  這位雖與元帝沒有過明路,但有過夫妻之實,又誕下一雙兒女,元帝恐早將她視為己物。

  簡潔來說,甭管元帝和這位夫人是否合情合理,在元帝眼裡,這位柏莊主都是給他頭頂染色的男人,一旦知曉,棲落山莊會如何?

  想到在洛城打聽到的情報,秦風朝向柏江微微一笑,拱手道:「晚生見過柏莊主,在下秦風,方才從左平道手中救出公主,正要攜她一同返回洛城。」

  龍七聽了就明白,秦風刻意將救出公主擺出來,這是要立恩情在先,有了這份情誼在,後面的事情才好提,東家就是東家。

  蕭令瑤則看了秦風一眼,他方才就交了底說要和柏家談買賣,這就開始了。

  柏江先打量了一番這年輕人,見他鎮定自若,語調不急不緩,再想到那左平道的本事,心中對他能救出蕭令瑤著實驚訝,也拱手道:「多謝秦公子。」

  相較於柏江,知曉秦風是何人的容瑩安卻沒有這般淡然,隔著帷帽,蕭令瑤也能感覺到阿娘灼人的目光,她忙說道:「事情說來話長,還是先行趕路,返回洛城再說。」

  容瑩安拉著蕭令瑤的手臂,大致瞧了一下沒有明顯外傷才安心,隨即將她拉到一側,低聲說道:「那姓左的可有占你便宜?」

  「並未。」蕭令瑤知曉阿娘在講甚,臉蛋與耳根微紅:「幸好秦風來得及時。」

  容瑩安只是隱約瞧見秦風的樣子,不禁嘆道:「你倒是眼光不錯,長得倒是好,能從左平道手裡把你救出來也是有謀略之人,罷了,先回城再講!」

  知曉容瑩安是何人,返城時秦風做了一番安排,讓母女倆乘坐馬車,他則去騎馬,給母女倆留下單獨敘話的空間,此一番倒是讓容瑩安對他有幾分好感,畢竟是個體貼人。

  待進了馬車,容瑩安方從女兒處知曉發生何事,不禁大罵起來:「大理寺不愧是出活閻王的地方,想那左平道的祖父與阿爹便是黑白無常,這左平道更是陰險狡猾!」

  若非秦風找上來,豈不是讓這廝得逞,她剛剛失而復得的女兒竟要淪為他的外室?容瑩安恨其入骨,咬牙道:「若有一日,阿娘定要以牙還牙!」

  「阿娘不怨秦風未殺此人?」蕭令瑤未料到她是如此反應,好奇道:「也以為此為妥嗎?」

  容瑩安抓著女兒滑膩的小手,低語道:「如今人證在我們手中,此人便要受我們裹挾,哪敢將我們的事往蕭佑處捅,他是聰明人,不會自找麻煩,這前女婿所為甚得吾心。」

  前女婿三字灼熱了蕭令瑤的面龐,她嬌嗔道:「阿娘,你明知那是假的,以後休要打趣。」

  「所以阿娘方稱前呀,他若是對你無意,為何要自找麻煩,哪怕知曉左平道是來了洛城,權當不知曉,悠哉閒哉地趕回隋城做他的皇商便是。」

  似是察覺到甚,她冷哼道:「男女之事不過一層窗戶紙,你臨死也要替她籌謀,他又為你遠來洛城,你倆若無那方面的心思,阿娘可是不信,你倆如此,怕是知曉對方底牌?」

  蕭令瑤欲言又止,那西南之事是秦風所謀大事,她也不知能否對阿娘講,只好垂首不語。

  容瑩安倒也不強求,眼下左平道被秦風吃得死死的,柏家與她們母女倆可暫得安全,如今秦風是淌了這渾水,豈能輕易摘得開?可見他是自願入局。

  而秦風騎在馬上,那柏澤遠頗是驚奇,見他騎術雖不算上乘,但也能跟上他們的步伐。

  「駙……秦公子騎術是向何人所學?」柏澤遠說道:「聽聞隋城的文官大多不擅騎射。」

  秦風笑道:「我曾經在府外游醫,為了不引人注目騎馬而行,熟能生巧,雖敵不過諸位但也能勉勉強強,讓柏公子見笑了。」

  柏澤遠心道你都把左平道弄栽了,我豈敢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