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陸驛,水驛

  何安咽了口口水,驛站是傳遞軍事情報的重要機構,也是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是防衛軍傳遞信息的重要渠道,東越驛站由兵部所管,主管之人為兵部侍郎。

  其實東越驛站分為三類,陸驛、水驛與水陸兼驛三種,驛站又稱為驛舍,全東越僅這驛站就有千餘座,地方驛站由當地縣令兼顧驛事。

  可以說是陸歸陸,水歸水,劃分得也算合宜。

  這驛站可以傳信,又配有馬、船、田等等,因要傳情報與信件,驛站主要依託於馬與船。

  陸驛靠馬,水驛靠船,交通不便利的地方只能靠人的兩條腿,所以快馬一天走六驛,即一百十八里,若是行船,慢則四十里,快則一百五十里。

  行船差異大,主要看當天的天氣,若是順風自然要快許多,若是人步行送信,要求日行五十里,所謂一驛過一驛,驛騎如星流。 ❋

  東越有千餘驛站,秦風手下的休息站沒有八百,也有七百,幾乎每一家都與驛站相隔不遠!

  這些是他在賺到第一桶金後就開始著建的,甚至比玉春樓還要早,且一直沒有停止過,包括現在的西南線,就連朝廷在那邊都沒有幾家驛站。

  何安此時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東家著他們平時關注著驛站那邊的消息,但這兩年也沒過問過,今個還是頭回,他忙說道:「最近海上恐是不太平。」

  「水驛過來的人比往常多了數倍,往來情報頗多,小的昨個還與那邊的一位官員喝茶,他一時忘形,稱是東南海上怕是與南瀛會有一戰。」

  何安沒說的這位官員還說若有一戰,東越必輸,畢竟何擁就是個廢物,水師也廢。

  看他摸鼻子,秦風冷哼道:「在我這裡還有什麼不可言的,你若隱瞞,這休息站的掌柜就換人吧,你手底下有個人稱黃老三的聽說很得力?」

  雖知道秦風是開玩笑,何安的肩膀依然微沉,哭喪著臉說道:「東家,小的自打這休息站開設以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東家切莫趕小的走。」

  看他演戲,秦風也不吱聲,何安演了一陣子沒人搭理也是無奈,哭笑不得道:「主要是驛站那幫人雖然勢利,但一個個也就是普通人等,平時發點牢騷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雖是有個名頭,混得還不如咱們休息站的人呢,這兵部用銀兩不是要請示戶部嘛,偏這驛站馬、船、人都要養,哪哪需要銀子,他們的俸祿多少年沒變過,逢年過節更冷清。」

  「就靠驛站來幾個貴人,他們伺候好了額外得點賞銀,依小的說,還不如咱們紅羽樓的姑娘呢,所以他們平時私下抱怨頗多,小的都是聽一聽就過,不敢多說。」

  秦風此時已經捕捉到不少信息,中原柏家有些反常,那柏小公子根本不像離家出走者。

  此休息站建在進隋城的必經之路上,那幫人既是要尋人,即不進城找人,偏要苦守在此處,秦風的手微微扣緊,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卻是轉瞬即逝。

  再然後便是這來自水驛的人多了數倍,東南海面不太平,往來情報自然變多,這說明朝堂接下來可能注意力會轉到東南,而西北有元帝忌憚的鎮北侯,西南就更成了無人關注之地!

  真是天助他也!

  秦風再品了品何安的話,這何安明明是練家子出身,但一身油條氣,和驛站的人自是能混到一塊去。

  「這幫人私下都抱怨些什麼,一五一十地全部呈出來。」

  何安一聽,立馬笑了:「是,東家,這幫人私下說的最多的無非是俸祿被剋扣之事,不是剋扣便是折物,他們的日子難過,加上可能要起戰事,心裡不安穩,牢騷自然多。」

  剋扣都懂,找個由頭扣錢唄,發下來的自然就少了,而折物,就是把原本應該發的俸祿銀兩折成糧食或布匹發給手底下的人抵作俸祿。

  這一招歷史上有過,甚至有不發銀兩一直用糧食來充作俸祿的,這折物的空間就更大了。

  秦風笑道,天底下烏鴉一般黑,上面的人爭權奪利,底下的人還要為溫飽發愁,在隋城接觸的都是達官貴人,作為都城自是繁華,但出了隋城,又是一番光景了。

  見秦風不說話,何安說道:「小的對他們略有同情,偶爾也會請他們在外面下飯館子,關係處得不錯,都難哪,還有這過往的人為何如此多,有不少人是進城謀生存的。」

  秦風若有所思,嘴角揚起:「你幹得不錯。」

  「小的知道東家將小的安置在這麼重要的點上必有其用,只是不知東家到底……」何安是個聰明人,一商人耗這麼多銀兩建這麼多的休息站,且與官家的驛站相鄰,他能不多想?

  秦風知道何安的來歷,抬頭問道:「你可有過不甘?」

  何安面色微凜,咬牙切齒道:「自是有的。」

  何安的來歷龍七不知,秦風是曉得的,他本也是仕族家族的庶子,不欲與嫡長兄爭鋒,是以選擇武舉,未料到長兄在他的飯食里投了毒,致使他四肢無力。

  發現時已近武考,來不及解毒甚至恢復,自然是落榜,此番陷害之舉讓他憤然舉報,但這種家宅之事本就是扯不清的一團亂麻,他那居四品的武將父親並未替他做主。

  恰逢他姨娘病重又被人做了手腳而亡,送走姨娘後,何安一怒離開何府四處漂泊,恰遇上化名塗山先生的秦風替他解了殘毒,兩人因此結識。

  知曉何安經歷,同是倍受打壓、在府里地位頗低的秦風心生一念,恰這何安無處可去,秦風便將這建休息站的事交予他,給了他著落不說,如今休息站雖是多,但總管事是他。

  何安從仕族出來成了飄零之人,到如今衣食不愁,看似過上了別人羨慕的生活,但心裡始終存著一口氣,秦風要的也是他心裡的這口氣。

  「既是有,就好。」秦風也沒說太多,說道:「辛苦了,何掌柜。」

  他話題戛然而止,何安還有些不甘心,抬頭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