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息屬吐納氣功,牛雖有耳,而息之以鼻;龜雖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龜息者,當以耳言也。
人的呼吸自有頻率,而龜息比普通人等的呼吸要慢得多,人一次呼吸五秒,貓狗一次呼吸三秒,而龜一次呼吸可長達四十五秒,其壽命在三者之中也最長。
人要練這龜息吐納也有方法,就從五秒開始吐納,慢慢地放慢速度,使得呼吸越長越好,一旦練到四十五秒後,哪怕屏息也能輕鬆自如。
洛凡塵雖然行事輕率,但他所言倒不似作偽,秦風仍記得發現龍七的河流河水湍急,且位置處於下游,當時他就詫異龍七怎能在河中漂流這許久還有一口氣在。
如今倒是有了解釋,他方才也瞧見洛凡塵替龍七把脈,也沒有阻攔的意思,直至洛凡塵切完脈,他才問道:「如何?」
「奇經八脈居然全被封死了……」洛凡塵似是不敢相信。
奇經八脈交錯在十二經之間,對十二經氣血有蓄積和滲灌的調節作用。當十二經脈及臟腑氣血旺盛時,奇經八脈能加以蓄積,當人體功能活動需要時,奇經八脈又能滲灌供應。
如今這奇經八脈被封,便讓氣血失去調節作用,縱然有再高深的內力也使不出來。
再加上這氣血一直擁堵,恐怕對腦子也有影響,再加上撞擊,洛凡塵心下一緊,拍著大腿道:「我就知道師父之死另有玄機,師弟這是讓人封了口!」
那八脈是督脈、任脈、沖脈、帶脈、陰維脈、陽維脈、陽蹻脈、陰蹻脈,公孫沖脈胃心胸,內關陰維下總同;臨泣膽經連帶脈,陽維銳眥外關逢;後溪督脈內眥頸,申脈陽蹺絡亦通;列缺任脈行肺系,陰蹺照海膈喉嚨!
要同時封死這八脈不易,可連經絡也一起封死了,這是用的哪門子方法?
洛凡塵又看著秦風,心想他若是有法子早就解了,看來也是無法,這麼一想,他心裡痛快多了,心想這人也不是全能的:「封存師弟內力之人恐也是用的內力。」
「若是針法,很容易看出緣故,要解也不難。」洛凡塵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小的並非吹牛,只要用的是針,小的便能看出來,比如唐相那啞穴,小的也能瞧出來。」
秦風面上無動於衷,反正那事與自己無關,但心中也因此高看了洛凡塵一眼,他當時所用之針是特別磨出來的最纖細的一支,且十分柔軟,看似毫無殺傷力。
宮裡的侍衛並未將他那套針放在眼裡,與刀劍相比,那軟針猶如稚童玩物,由那針刺下去哪有什麼明顯痕跡,可這洛凡塵竟能知曉,可見其本事。
浮生閣出來的人果真是差不到哪去,所以對他所說的有人用內力封存龍七奇經八脈的說法,秦風雖持保留意見,但也留心。
「小師弟,你記住了,我是你師兄,平時對你最好的幾位師兄之一。」洛凡塵心想得抱緊師弟大腿,師弟一看就得這位駙馬爺的歡心,抱緊了,才能不進府衙!
荊無命嗤笑一聲:「嘖,你這點把戲騙得了龍七,騙不了我和駙馬爺,想逃過一劫?」
洛凡塵在荊無命面前尤其心虛,他賠著笑意道:「小兄弟千萬別和我這游醫認真,小的給你下的那毒真的無關緊要,就是普通的熱毒,發作時看似兇猛罷了。」
「呸,小爺不管是不是看似,你這是認了給我下毒了?」荊無命作勢就要去抓他的肩膀。
洛凡塵一看,今天這是難逃一劫呀,頓時喪氣地癱到地上,避過荊無命的動作之時取出懷裡揣著的那兩百兩銀票,一咬牙遞出去:「賠你醫藥費,私了如何?」
荊無命呸了一聲,他能缺這兩百兩?
他餘光掃向銀票,心底還是有些痒痒的,兩百兩,確實也不少。
「好了。」秦風說道:「一百兩,荊無命收下,下毒之事便了了,剩下一百兩你留著傍身,這裡是隋城,處處都需用上銀兩,荊無命,如何?」
駙馬爺真是高,荊無命直接接過一百兩的銀票,當作是應允了,一百兩呢。
「那駙馬爺,我,不,小的……」洛凡塵掃了龍七一眼:「小的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容留小的繼續呆在醫館?一來可以看看醫館行醫之道,二來離我這師弟也近一些。」
秦風略想了想,浮生閣既已分裂,閣主門徒各尋造化,既有軒轅北,想必也有其他人接近朝堂,龍七雖出生浮生閣但全無記憶,留著這洛凡塵也有好處。
「若你想留也並非不可,只是你也知曉,公主府如今與唐相可謂水火不融,你若要呆在我的醫館,勢必與那邊的人劃清界限,以免給我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要說……」
「更不要說暗中與那邊勾連,或是在這裡做什麼手腳,否則你逃到天涯海角,我們也要把你抽筋剝骨!」荊無命拔刀,刀柄向下,咚地打在洛凡塵面前。
一會兒銀票,一會兒收容,一會兒威脅,他們這恩威並施得徹底,洛凡塵在唐府呆了那麼久,對那對夫妻著實不敢恭維,在醫館雖時間短,也瞧出這裡與那邊大不相同。
若是兩相對比,這邊還有師弟,他自然樂於呆在這裡,何況不用擔心再進府衙,方才聽駙馬爺所說,之前的事就翻篇了。
「駙馬爺放心,小的和師弟情誼深厚,本就不喜那軒轅北,要不是為了弄點錢在隋城安身,也不至於伺候那邊!小的可對天發誓!」
秦風笑道:「發誓大可 不必,要是發誓有用,世間得少多少奸人,我再問你,你師弟他現在的容貌與以前相比如何?」
「相差甚大,小的與他相處頗多,但見到也僅覺得眼熟,並不能一眼認出,方才要不是他露出頸間的痣,小的也不敢確定,再就是後背的傷。」
「若是軒轅北見到他,能否一眼認出?」
「他?」洛凡塵嗤之以鼻道:「他一心攀附權勢,在浮生閣呆的時間並不長,哪有心思關切師兄弟與師姐妹們,料想師弟在他面前褪了鬍鬚也未必能認出。」
「以前的師弟是白面無須,如今這模樣有如綠林好漢,」洛凡塵突然想到秦風所問,立馬說道:「駙馬爺放心,小的定不會吐露師弟身份。」
秦風應了一聲,這人倒是個精明的,此時又取出一樣物件:「這東西你可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