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8章 議和

  洪公公站在宮外,只能隱約聽到裡面傳來絮絮私語,父子倆的聲音很小,主要是蕭令煜的聲音為主,元帝鮮少出聲,洪公公都要打瞌睡了。

  元帝聽得極為認真,等結束後突然將子彈殼托在手上:「此次戰敗,並非是敗給對方軍力,而是敗給這些東西,這些是秦風所研製的新型兵器,殺傷力極強,可隔空殺敵。」

  「若非武器差異至此,我們何至於潰敗,如今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東越的臉面都被踩到了地上,西南更是被大鯤強行奪去,最可氣的……」

  元帝穿著純白的寢衣,襯得臉色越發地白:「最可氣的是原本興建的西南海上工事,我們也是給他們做了嫁衣裳,咳,咳,咳!」 ✼

  元帝突然猛咳不止,蕭令煜連忙上前,元帝擺擺手:「無礙,不過是受了些風寒罷了。」

  「父皇還是要以身體為重。」蕭令煜說道:「如今內憂暫緩,皆是外患,若要禦敵,還需自身強大,不知兵部與工部如何說?」

  「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他們能說出個什麼來!」元帝一想到兩部的回應,便是一陣心塞:「此物研磨得極細,究竟為何能殺敵,他們想不出來,也造不出來。」

  「至於這些,已經全部是些碎片,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元帝本想又咳,強行忍住,手握成拳放在嘴邊:「這是武安知府婁義在戰場上撿回來的,與奏摺一同送來。」

  「你可知又接了快報——駐軍糧草被燒,現在又在向兵部要糧,且這次燒軍草的可能是秦風本人,呵,天大的笑話,他稱帝之後居然視我武安如無人之境,公然潛入燒我糧草!」

  原本還想挺一挺的元帝終於不受控制地猛烈咳起來!

  蕭令煜握緊了拳頭,糧草庫被燒,損失慘重,國庫本就不充盈,如今是雪上加霜,不怨得父皇愁慮得咳疾加重,太醫說父皇其實就是普通的風寒,按理說早該痊癒。

  現在遲遲不愈,恐怕是心理上的原因更重。

  「父皇,兒臣斗膽提議——不如與大鯤議和。」蕭令煜話音剛落,元帝就猛衝過來,反一隻手似要扇他耳光,結果也沒打下來,一雙眼倒是先紅得不像樣:「你說什麼?」

  「兒臣斗膽一言,如今並不是與大鯤動手的好時機,南瀛與北漠虎視眈眈,現在武安駐軍又遭受損失,武安知府雖說是借糧成功,但若有借無還,有損朝廷威信。」

  「此一舉,國庫再度虛空,萬人大軍的軍糧……豈是小數目?」蕭令煜長嘆道:「眼下有礙皇權之人皆被掃除,更重要的是發展各業,促進稅收,這樣才可鞏固國防。」

  拿句大白話說,沒錢,寸步難行!

  「如今我們捏不住秦風的軟肋,摸不透他們的底,僅是這武器就占盡上風,東越如今前有狼,後有虎,又有秦風這隻豹子虎視眈眈,半步皆不能錯。」

  「依兒臣之意,與其再增添秦風這個未知數,不如與其合作,試著從他們手中拿到這批兵器,若是能成功複製,我們擁有同等的兵器,後續有何慮之?」

  「先以和為貴,待我們手中有同樣的武器,也趁這段時間提升民生,提升稅收,否則這樣強行對敵,三門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元帝原本氣惱得很,此時才面露喜色:「先虛以委蛇,待弄清楚他們的底限後再反攻,只是秦風狡猾得很,哪會輕易相信我們,將手上至勝的法寶交予我們。」

  「生意買賣,是可以談的。」蕭令煜說道:「只要價錢夠,未必不能成事,唯一令人擔心的是我朝能否仿製出一模一樣的兵器來。」

  用暫時的和平相處和銀子換對方至勝的法寶,這也代表東越要接受大鯤的審視,由他們決定是否成交,元帝搖頭道:「既是他們的制勝法寶,豈會交予我們。」

  蕭令煜面不改色道:「如若不然,就算能打仗,也要犧牲許多士兵,兵力萬不能全押向西南,還有東南與北關要守,於我們,實在不利。」

  說來說去,元帝不覺得秦風會蠢到為了銀子出賣自己的秘密兵器,雖知道這是唯一可對付大鯤的路子,但此路不通,再大幅調兵也不可能!

  總而言之,如今並不是開戰的好時機,無論與哪一朝對戰,東越都將損失巨大。

  「你其實就是想告訴朕,如今不能戰,戰不得,對不對?」元帝反問道:「大理寺審過沈海,什麼謝家寶藏根本是子虛烏有,南瀛人想要寶藏,此前就威脅過他。」

  「事實上沈海一無所知,寶藏也根本不在東南,你可知這代表著甚?有人知曉寶藏的事,也知曉南瀛人對寶藏勢在必得,故意放出消息,引南瀛覬覦東南!」

  「東南有異,東南水師便受桎梏,沈海的確不知寶藏在何處,但他承認在大鯤時曾與秦風提過南瀛人認為謝家有寶藏一事!」

  沈海遭受酷刑,一個字不說不可能,越是守口如瓶,越來引來疑心,他是半真半假地說了些事,這件事情就在其中。

  「這麼說是秦風故意放了消息給南瀛人,將南瀛人海上的軍力吸引到東南,屆時就可以放開手腳收了西南海域,讓南瀛和東越水師對峙,他們好漁翁得利。」

  蕭令煜經過這些時月的帶教,早就不是以前單純的只想走遍天下的四皇子,直擊要害。

  元帝冷笑:「他就是這樣的人,抓住些許機會就不會放過,他哪裡不知道自己的軍力無法與東越相比,可他也清楚如何牽制東越的軍力來為自己謀得殘喘的機會。」

  「北漠的事是否有他參與暫不可知,但若是北漠的異動也與他有關,他的本事通了天了!」元帝的聲音冷不丁地變大,又引來一陣猛咳,太陽穴也隱隱作痛。

  沒等蕭令煜上前關切,元帝就坐下道:「你所言其實不差,我們既要摸大鯤的底,也要小心提防北漠與南瀛,真是要小心再小心,眼下……」

  原本就在猶豫要不要快刀斬亂麻迅速收回西南,冒著被北漠和南瀛趁機攻下的風險。

  尚在猶豫時,秦風又給了他們重重一擊——燒了糧草!

  一萬大軍三個月的糧草,那是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