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生已然看到四分五裂的情況,雖然早有預料,但依舊心中一陣抽痛:「陛下有有如今的成就不知道蟄伏多久,娘娘那邊有多少助力,一個柳家其實算不得什麼。」
「說句難聽的,當初不理會柳家,照樣能有現在的大鯤!」柳長生暗想不能再這樣下去,柳家旁支不安份就算了,但自家絕不能亂:「大哥若有什麼不滿,現在全可以講出來。」
「與其將來被人利用,或是自毀長城,不如現在開誠布公,」柳長生開了頭,就不想再裝聾作啞,也不想再這樣稀里糊塗下去,對柳家沒好處,對秦風也沒有好處!
柳長言一時間啞然,要說什麼,要說他不滿弟弟越過自己與父親與秦風更交好,還是埋怨秦風對柳家的照拂遠不如預期,沒沾到光不說,更背井離鄉?
還是說,看到秦風對柳家旁支的處置讓他覺得秦風過於無情,總之,不滿的多了去了。
他啞了半天,終於開口道:「若非他一意孤行,我們也不至於來到這裡,你也知道,柳家的基礎在江南,來到這裡,和重新開始沒有兩樣。」
「我知道了,大哥還埋怨秦風不應該把手伸進柳家後院,一個晚輩做了長輩的主,我們這些晚輩都要聽他的安排,現在也是如此。」柳長生心中無言。
這一把,柳家不賭,他也要賭!
「那我直言一句吧,父親,大哥,這件事情要不要跟,要不要做大鯤的第一家房地產開發商?」柳長生直言不諱道:「陛下的話說得很清楚,柳家不跟,他自己來。」
「那便讓他自己來,這麼大的事情,若是砸了,柳家什麼都沒有了!」柳長言激動地看著柳遠道:「父親千萬謹慎,此事可沾染不得。」
「柳家幾代基業,不能毀於一旦,寧願做些保守的生意,也不能如此大邁步。」柳長言的語氣哪有剛才在秦風面前那般低調,此時語氣亢奮得很:「不可,萬萬不可!」
柳長生也不生氣,只是笑著看向自己的兄長,人心隔肚皮,哪怕是親人也是一樣。
他神情淡淡地,看得柳遠道心裡一陣激靈,忙說道:「你大哥也是為了柳家著想,這些事情就沒必要告訴風兒了吧?」
「父親想太多了,我不是探子,幹嘛要句句匯報,只是想問父親怎麼想罷了。」柳長生正了正自己的領口,淡然道:「這樣才方便我自己做出決定。」
柳家父子面面相覷,不懂柳長生的話是什麼意思。
秦風與蕭令瑤不久後就知道柳家發生了什麼事,知曉結果的那一日,也是大鯤第一次國考的開考日,各考點嚴陣以待,秦風與蕭令瑤雙雙出席了開考儀式,給考生加油打氣。
看著考點開考,秦風回想起隋城科考的情景,當年他也是這樣與蕭令瑤站在街上看著考生們入考,他還趁機賣出了清涼油。
現在清涼油卻是擺在考點前面任取,限人手一支,讓考生們以最好的狀態參考。
柳長生過來找到他們的時候,秦風正和蕭令瑤說著宋明月和聶峰的事,兩人能修成正果,和那一年的遊街不無關係,誰能想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姑娘會和聶峰成了好事?
兩人那年齡差可是夠大的,那年宋明月都未及笄,也難得宋洛不介意這一點,允了兩人。
秦風與蕭令瑤立馬神隱,現場百姓則是有機會一睹聖顏後迅速散去,柳長生與兩人去了薜成的店裡,薜成十分熟練地將他們引到樓上的包間,見荊無命帶人守著,頜首一笑。
柳長生突然來訪,卻不見柳長言,秦風與蕭令瑤對視一眼,還是蕭令瑤脆生生地叫了一聲舅舅,問道:「舅舅來是有什麼事嗎?」
柳長生道明來意,秦風心中有數,雖說也料想過這種結果,最讓他意外的還是柳長生的選擇,這是準備一條道走到黑了:「外祖父和大舅舅的擔心不無道理,您就不擔心?」
「我孤家寡人,就算是一無所有又有何妨?」柳長生想到父親最後的決斷,也是無奈:「他們既然不肯參與,那我以柳長生一人的名義參與,有何不可。」
在那以前,他柳長生需得從柳家出來,獨自立一戶,這樣才名正嚴順。
日後就是出事,也連累不到柳家。
柳長生向父親和大哥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二人沉默許久後雙雙同意,這其中意味還用多說麼,說來說去,他們不相信能做什麼大鯤的第一家房地產開發商,不信秦風大計。
但他就是覺得可以賭一把,人生在世,平平淡淡有何意義?
他身子骨在有了秦風的藥以後好了不少,到如今也沒有成婚有子,就是孤身一人,這孤身一人投入進去,成功了便是開了先河,不成功,他一人粉身碎骨。
父親與大哥的同意其實也在他心裡插了把刀子。
秦風心道這就是理念不同,外祖父和大舅舅屬於真正的傳統派,超過他們理解的範疇就不樂於冒險,他再想想當年的薜成、春娘等人,只覺得他們了不起,義無反顧地相信自己。
「舅舅想好了,我就讓戶部替你立戶。」秦風說道:「你是自立門戶,不是與柳家斷了親緣,但是在柳家人看來,你這是大逆不道了。」
「分家而已。」柳長生說道:「對外就這麼說吧,我這把年紀,雖未成家,但不能與成了家的大哥一直住在一起吧,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你也得入伙。」
蕭令瑤聞言頗是意外,抬頭看了看柳長生,不禁笑了:「舅舅這是想著拉人共擔風險?」
「不僅如此,也是因為囊中羞澀,建城不是小事,而且規劃要更精細。」柳長生說道:「我與大哥分家,就意味著財產要分開,屬於他們的那部份我沒法動。」
秦風剛才也想到了,這也意味著啟動資金減少,這種收益還要看長遠的項目,柳長生一個人的確搞不來,秦風想了想,手指一叩:「可以,正好讓凝妹練練手。」
蕭令瑤一聽,嗔怪地看著秦風:「你就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