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村中來電

  第269章 村中來電

  一個媽生不出兩種孩子,老二這種搞事情的能力,其實跟於大為從前有的一拼,都不是消停的主。

  不過還好,老二沒有被嬌生慣養,從小是真正吃過苦頭的,長大了也學會了低頭,所以,未來的人生中,其實是非常順遂的。

  年輕時,些許的挫折與磨鍊,不一定是壞事。

  只是能讓你,更清楚的看到人世間的百態與風景。

  接下來的日子裡於大為又開始了自己的鹹魚生活。

  去趟鎮裡又買了幾箱子水果後,回屯子裡分給了老於家年長的幾位,像三瘸子大爺,四大爺,七大爺等等。

  在家裡幫著爹媽干點力所能及的活兒,燒燒火,倒倒灰,沒事的時候,去前院溜溜狗崽子們,加強一下主人的威懾力。

  至於像上輩子那樣,去別人家嘮嗑,打麻將,打天九等等……於大為選擇了敬而遠之。

  「不著家」這個事兒,是於大為跟自家媳婦兒矛盾的爆發點,本身也不是什麼好習慣。

  上輩子跟著大爺於臣東家串西家,如今想想,其實自家大爺也是考慮到自己,畢竟百家飯吃著香,偶爾還能照顧一下小孩兒,誰家有個蘋果、梨、糖啥的,曾經都是一個家族的,能不給孩子拿點?

  自從於大為長大以後,於臣去別人家溜達的次數也逐漸減少,只是這些於大為是沒發現的。

  能看得出於臣心思的,大概也只有他那個從小就鬼精鬼精的二弟(於老蔫)了。

  臨近過年之前,還有一件讓河善村樂呵的事兒。

  那便是村子裡通電了,家家戶戶都有一個白熾燈泡子,有些人家稍微富裕的,會去供銷社買個燈管和燈座,有些人家則權當電燈泡是個裝飾。

  其實於家屯算通電比較晚的,不僅僅是於家屯整個黑省稍微偏遠的城鎮,通電都延後了很多。

  像另外兩個省,八十年代末期的時候,家家戶戶早都已經用上了電。

  只能說地區跟地區之間差距還是很大的,於大為記得當年南方也有些地區,是到了一零年左右才通上電,後來一幾年的時候也才有了基站,建了網。

  這些都不是於大為關心的,他在乎的只有自己這個小家,有了電的當天,於大為就把老爺子家的燈棍和燈座換上了。

  自家的早在通電之前安裝的時候就換了,於大為看見倉庫里還剩一些燈棍和燈座,便去了四大爺於槐家,給他家拿了一套。

  算是幫老梁還了一點小小人情,四大爺對梁老闆來說那簡直就是再生父母,前兩天他特意帶著老婆孩子,還有一大堆的禮物過來。

  老梁主要是害怕四大爺年前年後有太多人來送東西,自己排不上號,便想著早點來送禮物。

  四大爺也是豪爽的人,見梁老闆這麼推崇自己,立刻拉著對方進屋,中午也沒讓人離開。

  還把於大為叫了過去陪且,於大川還把他爹平日裡不怎么喝的好酒,背著他爹拿了出來。

  四大爺看見那藥酒被拿出來可是心疼壞了。

  眾所周知,於家屯有自己的釀酒作坊,於大酒家的。

  只是四大爺的藥酒卻跟屯子裡的不一樣,是年復一年泡出來的,女人能喝,男人也能喝,但方子上的對應的年份材料不好找,所以是喝一口少一口。

  還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四大爺畢生都致力於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兒,所以這個酒也跟那方面帶著點關係。

  但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首先是治病,這酒小孩子感冒了,用筷子沾一點放在舌尖上品一會兒,一天早晚兩次,一共三天,晚上再配著熱水,保准幾天後痊癒。

  成年人有個頭疼腦熱的亦可以喝,只不過量就不是一筷頭子了,要二三錢,早晚各一盅,睡覺前同樣多喝熱水,最好是生薑水,緩和幾個晚上,鼻塞,頭痛全都能好。

  其實四大爺這酒補的是體寒和腎陰虛方面的,因為腎陰虛便是陰液不足,腰酸盜汗,畏寒肢冷,這藥酒便是治這個用的。

  當然身體調理好了,其他方面的需求自然也就上了,當初四大爺便是想著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效果屬實不咋地,反正沒治好自己。

  這都是研究出那個偏方以前的事兒了。

  今天再喝這酒,四大爺於槐也是無限感慨,自己這大半生,雖不如老於家研究醫術醫理的老祖宗們,可終歸在陰陽之上是有些建樹的,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傳下來的一身本事了。

  吃過了飯,梁老闆便準備走了。

  臨走時,於大為給他家小不點五十塊錢紅包,在這個年代絕對算得上大包了。

  梁老闆因為沒看見小阿貴和於大為家的小沐雨,便拿出了兩個五十遞給了於大為,讓其幫忙代給。

  嘴上還不忘打趣道:「大為老弟你可真是個人精,用你的五十,換了我的一百,這買賣怎麼想怎麼虧,明年說什麼也得再要一個!」

  於大為對此,只得表示祝福。

  或許梁哥和嫂子努努力,還真能再造出來一個,雖然兩個人年紀大了,但反桌子上四大爺於槐可是說了句「有我在,四十要孩子都不算晚」的話。

  估摸著,老梁是真的聽進去了吧。

  「唉,祝福吧。」於大為看著梁老闆開車離開,嘴上念叨了一句,扭頭看向身旁於大川:「川子,打算啥時候找一個?」

  「我著什麼急,平日裡出外面看病,啥樣的女人沒見過,不過是紅粉枯骨罷了。」於大川表示對此毫無興趣,早已經脫離了像梁老闆那樣的低級趣味。

  「唉,伱出家吧。」於大為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表示救不了,便轉身朝隔壁的於臣大爺家走去。

  沒有久待的意思,既然路過便看自家大爺一眼。

  前兩天給大爺家不僅送了水果,還有一些個鎮上買的年貨,是於老蔫跟於大為兩個人一起送的。

  大娘自然是開心的,而且年前的這工夫,幾個沒出嫁的姑娘們都回來了,家裡熱鬧的很。

  三舅前幾天趕在年前也來過一次,聽大娘說今年他跟二舅要去油城那邊過年,扔下東西便走了。

  於大為想著,多半是年前年後去送禮了。

  哪是什麼過年,都是幫別人過年了吧。

  或許有一天於大為自己,也許要逢年過節的時候給「客戶們」拜訪送禮,但陪家人過年是他的底線,他也不會像二舅那般拼命想攀上高峰。

  他的人生不需要站在一群人的頂點,養好了車,養好家人,將過去悔恨的一切重走一遍,有機會就往上沖一衝,沒機會就知足常樂。

  人生這樣便是十分完美了。

  不知不覺間,於大為的耳邊傳來了若有若無的鞭炮聲,都是屯子裡小孩子們弄的劃炮,還有各色各樣的小鞭(炮),距離三十越近,炮仗聲就越響越密。

  農曆臘月二十九。

  屯子裡的人開始去於大智家的小賣店買幾捆黃紙,準備給已故的親人們墳前燒些紙錢。

  老於家人的子孫們自然也是要去的,各位叔叔大爺的墳地都在一塊,一些個人就攢到了一起,朝著西邊的方向出了屯子。

  今天老媽張雲芹飯做的晚了些,估計是又想二兒子和大姑娘了,這幾天自從收到了姑娘和兒子的信以後,便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韓靜凡哄了幾次,卻也難改對孩子的思念。

  或許當媽的就是這樣,自己生出來的孩子,自己知道疼,不論哪一個離得遠了,都帶著不舍,更何況還有一天便是過年了,本來應該是團圓的日子。

  直到於大為買完黃紙回來,老媽才做好飯,這裡面大部分還是自家媳婦做的。

  不過一家人也都沒說什麼,畢竟都能理解,老媽本就是這樣的人。

  飯桌上,於大為提議喝點酒,但卻被老爺子勸阻了,主要是害怕自家老伴兒忍不了,幾杯酒下肚便再也控制不住思念。

  於大為便也沒再提,反而是講起了野外救援的趣事,想著逗老太太開心一下。

  吃過了飯,於大為便帶著紙離開了,同行的自然還有親爹於老蔫,路過西頭兒大爺於臣家的時候,自家這位大爺也才慢悠悠出來。

  此時的太陽早已經偏西了,該燒紙的一些個人家都已經從西頭外面回來了。

  「你還沒去?」於老蔫站在大哥家的大門口,忍不住好奇詢問。

  「沒。」於臣腋下夾著兩捆黃紙,不咸不淡的開口:「吃完飯我就出去打麻將了,把這事兒給忘了。」

  「小智子去後院看見我了就問起上墳的事兒,我這才想起來。」於臣慢悠悠的打開院門,從小門走出來。

  於老蔫聞言忍不住給自家大哥翻了個白眼,你可是真長心啊!這年年今天燒紙也能忘!

  於大為也有些無語,果然,他大爺還是他大爺,將無心練就到了極致。

  「你這心態誰也比不了,早點去吧,要是老祖宗們知道你是因為打麻將,把他們的回程錢給忘了,肯定得批你。」於老蔫在自家大哥面前也不敢說的太過分,當年自己幫襯著大哥家的時候,說了多少次,不也無濟於事麼。

  人各有命,強求不得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