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不是二弟還在,二弟對爹娘更為心疼才是。」
「你二弟那時候九歲,能幹什麼?他自己還照顧不好他自己。」
這也是為什麼大兒子回來後,未想過逼死大兒媳婦兒的原因。
贍養公婆、為陸家生兒育女的人若是死了。
她還不讓人戳脊梁骨戳死,比大兒子回來了,二兒子兼祧過,還讓人不恥。
羅絨兒神色僵硬,攪著手裡的帕子,跟著附和也不是,不附和也不是。
看來,那個女人至少踏實能幹。
憨厚能幹更好:「姐姐確實辛苦,以後有我和大郎在,一定能更好的伺候母親。」
陸老夫人聞言,想到什麼,不禁有些心虛,她沒想認她們。
羅絨兒柔和、乖順的對著母親笑。
陸老夫人眼神閃躲的陪她個笑:老二怎麼還沒有跟老大說。
布匹抬上來,整整兩箱。
陸老夫人趕緊轉移話題:「你看,是不是你這個顏色不好,偏暗,織法也粗糙。我這還是去年的花樣,你還不如我去年的樣子,你說你是不是被人騙了?你說你怎麼那麼不會看東西。」
羅絨兒用力攥著手帕,面容顫抖的看著箱子上剛撕開的皇家貢品字樣,差點沒氣過去。
她很想提醒她,那是貢品!什麼東西能和貢品比!
「你是不是根本沒捨得給我買好東西?」
羅絨兒驚訝地看向老婆子!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種話!
陸老夫人笑了:「逗你的,還當真了。不過,你確實沒眼光,以後可不能亂花大郎的銀子。」
羅絨兒依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教育『沒眼光』!
供給皇家的絲織品,與下面的東西能一樣嗎?她們到底是誰沒眼光。
還有這些東西,是她來之前,用心挑的,每一樣不敢說價值連城,但都是好東西。
這老東西還嫌棄上了。
這是東西嗎,這是她和大郎的心。
他們那麼費力的帶過來。
她還計較上了!
「你怎麼不說話?」陸老夫人神色坦然:「不會生氣了吧?」
羅絨兒又不是那母老虎,她不至於分不清誰能教育誰不能教育。
林之念以前在老家時,是真敢一言不合就砍她的,更不要說她還砍死過人。
她雖然老,不是瞎。林之念也就這些年,看著像那麼一個貴婦人了。
羅絨兒氣往肚子裡咽,小不忍則亂大謀:「怎會,娘教訓的是。」
陸老夫人笑了。
笑得臉上的皺紋都開明了些。
林姑姑說的對,她要一開始就拿捏住了羅絨兒,以後才能享兒媳婦的福。
這不,就被她拿捏住了。
羅絨兒看著陸老夫人把手裡的布扔下,輕描淡寫的讓人抬下去。
那種老虔婆的氣質不用特意表現都蔓延開來。
羅絨兒卻只能陪著笑,為了目的克制的開口:「娘剛才說姐姐管著府里的帳目,那一定十分辛勞,都沒時間和母親享天倫之樂了。」
「羅娘不才,在家中時也幫爹爹管過帳,若是姐姐不嫌棄,羅娘可以幫姐姐一二。」
陸老夫人看羅絨兒一眼。
羅絨兒乖巧地坐在座位上,孺慕的看著母親,真心實意。
陸老夫人收回目光,聲音很淡:「我不管這些,不知她累不累。」
認不認還不一定,若是不認,哪有乾兒媳婦幫著管家的。
「兒媳聽著……怎麼好像娘不經營私產的樣子?二爺這麼大的官,娘不可能沒有私產才對?還是,沒有人給娘私產?」眼藥上的不動聲色。
「有,怎麼沒有。」看不起誰。
「之念擅長這些,就都給她管理了。別說,之念特別擅長打理庶務,銀子啊都是一翻再翻。」
「對了,你和大郎的銀錢也可以放她那裡管著,也別挑什麼了,就今天,你把你和大郎的銀子取來,娘給你做主給之念送去,保證你賺一倍回來,你放心,娘給你作保,你姐姐不敢不收。」
羅絨兒瘋了將自己的銀子交給林三丫!
陸老夫人怎麼說出這種話的。
她是來接收陸家產業的不是將自己的家業交上去。
可她現在就是面臨著將自己產業交上去的風險:「娘……我和大郎哪有什麼銀兩……」
陸老夫人聞言,臉立即垮了下來:「成婚十多年,你們沒有私產!」
窮過來的老太太,最看中銀錢、臉面,見不得下面的人沒有積蓄。
羅絨兒被看得臉色難看,若說沒有。
她前面說的幫家裡打理過產業,豈不是自打嘴巴。
可若是說有,老婆子真讓自己交給她拿給林三丫怎麼辦:「娘……哪能……我們入添了羅家的布莊,現在還沒有收上錢來,等收上來了,一定都拿給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