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潮最開心,臨老了不僅有孫女,還多了三個孫子,挨個摸了摸三個小腦袋。
然後抱起醜醜,激動地親了親他的小腦門,眼眶濕潤。
他們宋家,沒有絕後。
「哪個是小崆?哪個是小楓?」
兩孩子差一歲卻一樣大,都是營養不良的瘦弱樣子,他都分不出。
「爺爺,我是小崆。」
「爺爺,我是小楓。」
兄弟倆異口同聲。
「好好,有爺爺,以後不會讓你們受苦了,以後詩詩是你們親姐姐,醜醜是親弟弟,要相親相愛。」
「好的爺爺。」兄弟倆再次同聲應下。
「好了,先回家再說,孩子,我是你們的姑爺爺,來,咱們回家。」
周烈一手牽一個,帶著人上車。
蕭老爺子一手牽老伴,一手牽詩詩。
他們都走了,留下拎著行李的三人,沒人理。
蕭鴻搖頭失笑,這是要孫兒孫女不要孫女婿了?
「小陸你總算回來一趟京市啦,你奶奶老惦記你了。」
陸帆是世交家的孩子,熟得很,也見過謝臨和張東,都是熟人。
「小謝,小張,別拘謹,都上車吧。」
「是,首長。」
蕭鴻擺手,「不是在部隊裡,喊蕭大伯就行。」
「小謝啊,我們家的小花花被你叼走了,你可一定要對她好,不然可得問問我這雙硬拳頭。」
他舉起個沙包大的拳頭,頓了頓,他補充,「蕭家的硬拳頭可不止一對。」
「我會對她好的,大伯您放心。」
謝臨誠心保證,他的妻子,當然對她好。
三輛車緩緩駛離後,後面走出幾個年輕男女,其中的男子眉頭緊皺,明顯不喜。
「剛才我沒聽錯吧,那個女孩喊蕭老爺子爺爺,喊蕭老太奶奶?」
相比那個女孩,那個只看到側臉的男人更讓他不舒服。
小謝,姓謝,會是他嗎?
另外兩個老頭他也認出來了,最近去外公家,就在大院裡見過兩人。
雖然不清楚他們是誰,但那身不怒自威的氣勢,顯然能量不小,如果那個男人真是那個人,那豈不是......
「沒聽錯,我也聽見了,她喊那三個人爺爺,喊那個老太太奶奶,她長得真好看,很對我胃口。」
「可惜要趕火車,否則我高低要上去結交一番。」
說這話的是個大大咧咧的女孩,手裡拎著個小皮箱,很是精緻,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孩子。
她顏控,最喜歡長得好看又可愛的小姑娘和小男孩。
就連問路,她都喜歡找好看的老太太問。
美好的事物,能讓人心情舒暢,消除一切煩惱。
剛才那伙人,不僅女孩好看,那個小男孩也好看,唇紅齒白的,好想捏他肉嘟嘟的小臉。
「哥,穎姐,你們聾了啊,她姓周,不姓蕭,三個爺爺,兩個奶奶,明顯是乾親。」
女孩撅著嘴,有些不滿。
「哼,攀上的親,算什麼蕭家人?明明我才應該是蕭家的孫女,外婆一直在跟蕭家接觸,誰想到蕭老太離開這麼久,回來就帶了個孫女,氣死我了。」
原本搓著手指在意yin的顧穎,一聽這話頓時酥眉緊皺。
「謝淼,我聽沒聽錯與你有多大幹系?嘴巴那麼臭,信不信我抽你?」
她是文工團的沒錯,跳舞不等於柔弱,她的拳頭也是可以當沙包的。
哼,敢惹老娘,一拳送她去當豬頭。
「阿穎,淼淼不是故意的,你看她也說郝哥了不是嗎?」
「她只是太喜歡蕭家,一時心裡過不了那道坎,你別跟她計較。」
說這話的是個斯斯文文的少婦,眉眼帶笑,眼神柔和。
「淼淼,給你穎姐道個歉,以後說話別那麼快,太著急話趕話就變味了。」
「認識你的知道是無心,不認識的,還以為你是刻意的,明白了嗎?
被顧穎嗆,謝淼心裡是不舒服的,但嫂子都開口了,她只好順著。
「穎姐,對不起啊,我剛才就是心裡著急,一時說岔了,你別介意。」
顧穎哼了聲,看在好姐妹的份上沒再揪著不放,率先拎著行李進車站。
婁曉敏扯了扯丈夫的袖子,「郝哥,你怎麼啦?」
剛才就發現丈夫不對勁,直勾勾盯著一個男人做什麼?
謝郝回神,「沒什麼,只是覺得剛才那個人有點眼熟?」
「怎麼說?」
做為枕邊人,婁曉敏對丈夫最了解不過,不是在意的事,他一般都不會這樣失魂。
「你不覺得他有點像爸嗎?而且他姓謝。」
能嫁進謝家,婁曉敏對謝家的事多少有些了解。
公爹是二婚,前頭還有個兒子,她都清楚。
「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我想應該不會是他,大概率是同姓而已。」
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公爹那麼幸運走出農村,一個爹不要的孩子能有多出息,左不過就是在農村里剖食而已。
哪有她丈夫這麼出息,年紀輕輕就是營長。
雖然要遠離京市,但公爹說了,去拼個幾年,回來再上升比在這裡容易,她等著當最年輕的團長夫人呢。
副團也是團。
謝郝想了想,覺得是自己魔怔了。
沒有背景的農村人,哪能這麼輕易來大城市?
更何況剛才那人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當兵的好料子,穿著也不差,家世應該可以,不可能是他。
如此想著,心下鬆了口氣。
爸的資源都是他和妹妹的,其他人別想染指。
「嗯,我知道了,走吧,火車快到點了。」
車上,詩詩拿著照相機對著車窗不停地咔嚓。
人多的地方一張,人少的地方一張,樓高的地方一張,房子矮的地方也一張,主打一個喜歡就拍。
蕭老爺子笑呵呵,「詩詩,給爺爺也拍一張不?」
然後就聽某個攝影師一副很專業的姿態給他否定。
「爺爺,車裡暗,拍著不好看,等回到家,給你們都拍,一人三張。」
「九哥和十哥對詩詩好,主動給詩詩買了很多膠捲,夠拍。」
咔嚓~
蕭老爺子看一眼窗外刺眼的光線,依舊是笑呵呵。
嗯,他乖孫女說的都是對的,曝光比暗好看。
大家長笑笑不語。
那是主動嗎,那叫訛詐。
記得是找彈珠那次,十顆找少了兩顆彈珠,賠了二十卷。
九哥是什麼呢?
哦,想起來了,九哥和九嫂一起回家,九嫂先進門,九哥要停自行車後進門,她讓九哥猜九嫂是哪只腳先踏進屋的。
然後九哥猜錯了,罰了二十卷膠捲。
事實上,是對是錯都是她說了算,連九嫂都忘了自己是哪只腳先踏進屋的。
她還很貼心地給九哥兩次機會,可無論九哥猜哪只腳都是錯誤的。
她的正確答案是:九嫂是蹦進去的,兩隻腳一起。
九嫂就笑笑也不幫腔,任由九哥被罰。
之前九哥買的十卷膠捲還剩半卷,是她不捨得相機空空留下的,加這四十卷,夠她玩很久了。
來之前不僅算計甜水,還算計膠捲,長輩是甜水,同輩是膠捲。
小算盤打得啪啪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