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不明白您說的意思,什麼叫做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我?那個女人,是誰?」
夏木希從未見過老人家如此認真過,那份認真里,透著一股堅定,還有那抹釋然。
就像是一直未果的問題,現如今,終於得到了答案。
「木希,接下來我說的事,你要仔細聽,這些事,一直埋在我心裡五年了,我一直都在等你,希望有一天能夠將這些事親口告訴你,這樣的話,奶奶死也瞑目了。」
「奶奶,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您要說的那麼嚴重呢?」
「木希,上次你來看我,不是問過我,為什麼黎末會說當年你爺爺出事的時候你也在現場,但是你卻沒有任何印象對嗎?」
「嗯。我這次回來後,秋黎末一直都在說著那些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而且還總是莫名其妙地將那些子虛烏有的事強加在我身上,可氣的是,念希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可是,不止是他,還有所有人,他們都說念希是我親生的,他們的腦袋不可能在同一時間裡出現問題,可是,我也想不到其它的解釋。」
「念希的確不是你的孩子,是黎末和那個女人所生的孩子。」
「那為什麼這件事就只有奶奶您一個人知道呢?」
「你爺爺也知道的。當年,黎末將那個女人帶回家,我和你爺爺便感覺到那個女人有些奇怪,一開始,我們也說不清究竟哪裡有什麼問題,直到你爺爺出事的那天晚上··」
···
「老太婆,收拾東西,我們儘快離開這裡。」
凌晨兩點左右,原本是去廚房喝水的爺爺突然面色慌張地回到了房間,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想要立刻離開別墅。
「怎麼了,大晚上的你要去哪兒啊?」當時,老奶奶已經睡下了,卻被老伴兒驚慌地話吵醒了。
「別問了,趕快起來收拾東西,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裡。」說著這些話的老爺爺,已經在整理行李了。
「老頭子,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們夫妻那麼多年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如此慌張過。」
「我··」
咚咚!
這時,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們。
「誰啊?」老爺爺有種不祥地預感。
「爺爺奶奶,是我。」女孩甜美地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是··是木希啊,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爺爺的語氣有一絲緊張。
「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問問爺爺奶奶,方便嗎?」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來。」爺爺說完後,然後握著奶奶的手,非常小聲的說著,「老太婆,木希的確不是我們所認識的那個孩子了,現在家裡的這個女人只不過是和木希長著相同一張臉的魔鬼,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離開這裡,如果將來有一天你能夠見到真正的木希,一定要告訴她,不要再回到這裡,更不要和黎末見面,記住了嗎?」
「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呢?」
咚咚!
「爺爺,好了嗎?」
「··嗯,來了。」老爺爺非常不舍的放開了那雙陪伴了他五十幾年的手,「記住了嗎?」
「我知道了。」聽到老奶奶的答案,老爺爺這才開門走出了房間。
老爺爺離開房間後,奶奶坐在床上,心神不寧。
雖然老奶奶當時根本就不明白老伴兒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只不過是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後,她便徹底明白了。
爺爺離開房間還不到二十分鐘。
外面突然傳來了女孩的尖叫聲!
「啊!爺爺!」
老奶奶聽到後,立刻跑了出去!
眼前,年邁的老伴兒蜷曲著身體,滿臉蒼白地倒在地上。
「老頭子,你怎麼了!」老奶奶急促地跑下樓,緊接著,秋黎末聽到聲音後也馬上跑了過來。
「爺爺你怎麼了?爺爺!」秋黎末按住爺爺的人中,老人家的呼吸很微弱,蠕動地嘴唇一直想說什麼,但就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的手,死死地抓著奶奶的衣服!
「木希,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爺爺怎麼會突然倒下了呢?」奶奶急的滿臉都是淚水。
「對不起奶奶,我正準備和爺爺一起上樓,爺爺走在我前面,突然腳跟不穩,直接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我想要伸手拉住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對不起··」女孩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與難過,透明地淚不停地從眼眶奪出。
「唔··唔··」老爺爺聽到女孩的話後,情緒變得更加激動!嘴裡不停在呢喃著,他痛苦地搖著頭!
「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打電話叫救護車了嗎?」秋黎末對女孩說。爺爺雖然老了,但畢竟還是位個頭高大的男人,她一個纖細地小女孩,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我··我忘記了,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去打!」女孩跑到電話前,拿起電話,「喂,是120嗎?你們趕快過來,快點!」
「老頭子,你要撐住知道嗎?救護車馬上就來了!」奶奶緊緊地抱著爺爺,不停地在流淚。
「··走··」身體漸漸失去知覺,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老爺爺在最後閉上雙眼時,似乎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口中擠出了這唯一的字。
當救護車趕來時,老爺爺已經沒有了呼吸。
···
盛夏的風吹過那片茂盛地竹林,竹葉間的摩擦聲,竹葉與竹干之間的敲打聲,不再是那麼美妙動聽。
現在,卻像是靜靜躺在那座小小墳墓里的逝者在悲鳴,在哭泣,在幽怨。
墳墓上,落滿了竹葉。
此時,夏木希那精緻卻有些蒼白地臉上,早已爬滿了淚水,她緊緊地握著奶奶的手。
「奶奶,所以當年,爺爺並不是因為突發心肌梗塞而離開的嗎?」
「當時,即便你爺爺已經斷了氣,但還是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醫生的診斷是,因為你爺爺忽然失足從樓梯上摔下來,所以才會突發心肌梗塞,以至於奪走了你爺爺的生命。」
明明夏木希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但身邊的奶奶,臉上卻沒有一絲難過或是痛苦地神情。
「可是,事實並不是那樣的對嗎?」
「木希,事實無論是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爺爺臨終前叮囑我必須要做的事,我現在終於可以做到了。木希,回到你原本的地方,不要再和黎末見面了。」
「所以說,所有的一切都因為那個女人?那個秋黎末帶回家的女人?念希的親生母親?那個竟然和我長得相似的女人?」
「木希,那個女人豈止是和你長得相似,你們兩個人如果站在一起的話,恐怕也是很難分清楚的。」
「怎麼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呢?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和我長著同一張臉的女人嗎?這些,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所以,秋黎末才會說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她果然是被那個男人當做是那個女人的替身了嗎?
「木希,聽奶奶的話,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了,奶奶的心愿已了,現在,也終於可以安心地去找你的爺爺了。」
老人家一直看著竹林入口處那座小小的墳墓,浮現在她臉上的那抹笑意,變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
「奶奶,您怎麼了?」夏木希發現了老人家的不正常,有些緊張地喚著她。
「老頭子,你終於來接我了。」淚,終於從老人家的眼角滑落,「我已經將你的話都告訴木希了,我沒有讓你失望,現在,我也可以心無牽掛的跟你一起走了,一起去見我們的兒子了··」
「老太婆,辛苦你了,我為你驕傲。走吧,我一直都在等你··」
一抹金色的光突然晃過夏木希的眼眸,當她反應過來時,發現奶奶的身體正在慢慢地倒下···
「奶奶!!」
低調卻不失奢華地別墅。
一家人有些沉悶地結束了午餐。
「爹地,媽咪呢?怎麼念希一直都沒有見到媽咪?」秋念希窩在小姑姑的懷中,問著一旁臉色非常不好看的秋黎末。
「她有事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的。」男人的聲音悶悶地,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還不忘瞅了一眼莉果。
「爹地,你怎麼能讓媽咪一個人走呢,萬一媽咪走了之後再也不回來了怎麼辦?」
「不回來就不回來,這裡又不是她的家。」莉果賭氣的說著。
「小姑姑,你壞!念希不喜歡你了!嗚嗚··」小傢伙掙扎著離開了莉果的懷抱,然後跑到秋黎末的面前。「爹地,你還坐在這裡幹嘛!趕快和念希一起去將媽咪找回來呀!」
「念希乖,到奶奶這裡。」
「奶奶··」秋念希又走到林舒身邊,小臉委屈著。
「那個女人回來後,你們誰都看我不順眼,算了,我也懶得呆在這裡看你們的臉色。」說完,莉果拿著包,生氣地離開了。
「黎末,木希的事你到底問清楚了沒有?」莉果走後,林舒才找到合適的機會問秋黎末關於夏木希的事。
「問了,得到的結論是,她的失憶症加重了,五年前發生的事幾乎都不記得了。」
「那怎麼辦呢?本來我還想著如果她能夠將當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警方交代清楚,說出幕後主使人是誰,說不定能夠對她從輕處理的。那現在怎麼辦呢?木希短時間住在你這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她的消息就會被警方知道。你是一名軍人,相信不用我細說,你也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
男人不說話,也許,他的心中,早就有了某種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