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忽悠

  一路無話。當張一水四人趕回青山鎮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麼晚了就算是僱車也不會願意去下河村了。今天這一天折騰的張一水都有些疲累,加上背上挨的兩下,張一水真想找家客棧住上一宿,再回下河村,畢竟這小身板有些單薄,有些受不了這番折騰。

  可沒來由的心裡不安,讓張一水擔心起家中張蘭兒!

  買了些吃食,買了幾根火把,便帶著三人出了鎮子。蕭月兒原本以為這小主子家在鎮子裡呢,可看到又是買火把又是出鎮子的,自然對走在前面小孩好奇起來。

  張一水本就疲累,走上二里路便慢了下來。

  「鐵頭哥,你擔著小主走……」蕭月兒指揮著說道,鐵頭大手一抓便把張一水放到自己肩上,這點重量他都有些不屑。

  張一水不計較,畢竟現在的他真的很累,坐在鐵頭肩膀上昏昏欲睡,突然不遠處傳來車馬的聲音,讓他精神了些,這麼晚了有什麼事急事連夜趕路!很快馬車過了拐角也看到了張一水四人。

  「是縣城於家牙人的馬車……」蕭月兒遠遠便看到車前掛著的標誌。牙行是在官府備案,在允許範圍內接洽買賣生意的商務場所,當然倒賣武器和食鹽等重要物資他們是斷不敢做的。

  張一水也大致了解這一行當做的買賣,偶爾他們也接買人的活。一想到這裡,張一水眉頭一跳,忙命鐵頭站到了路的中間。

  「小主,牙行是受官府保護的,攔截牙行車馬是要被被訴訟公堂的!」蕭月兒不由暗氣,這小孩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這可苦了她們三人,這才剛從奴隸市場被買出來,不會又進監獄大牢里吧?

  車上人顯然也看到了攔在路中間的人,趕快收緊了馬的韁繩,讓馬車停了下來。

  「幹嘛啊,死鬼,還不快走,你打算在這裡過夜啊……」坐在馬夫一旁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顯然沒看到前面有人。

  「有人攔路……」馬夫說道。

  「哎,你們是哪裡來的山野村夫,沒看到這是青陽縣城於老爺家牙行的馬車嗎,還不快滾一邊去,別擋了老娘的路……」今天的收穫真是不錯,她正在盤算著能賣個什麼樣的好價錢時,卻被人打擾了好夢,她能不氣嗎?

  「我只想問一下你們是從下河村過來嗎?」張一水不生氣,你還能指望狗嘴裡吐出象牙來嘛?這裡往前包括下河村就兩個村莊。

  「不是!」那中年婦女少有猶豫便答道,對一個小孩自然是不屑的。

  雖然那女牙人表情細微,可還是讓張一水看出端倪,如果是正常買賣直說便說就是,難道她有所隱瞞不成。

  「喂,你問的我也答了,趕快讓開路……」那那中年婦女有些不耐煩了!

  「哦,不是就好了,聽說下河村前幾天有人染上了怪病,頭天還活蹦亂跳的,第二天你們猜怎麼著……」張一水吊著胃口,那車上兩人沒有走,更是豎起耳朵傾聽。

  「第二天竟七孔流血,死的老慘了……這兩天都死了好幾個了,那下河村村長更是膽大,竟把這事情壓了下來……」張一水聲情並茂講述讓幾人都聽入迷了。

  那中年婦女臉色慘白,這最後一單買賣可是去了下河村做的,原來她還納悶呢,為什麼非要天黑才能交易不可而且價格還很低,聽眼前孩童一說,似乎一切都變得合乎了起來。一旁的馬夫臉色更是難看,這可如何是好?

  張一水看二人表情便知道他猜對了,也不著急去看是哪家會窮的賣兒賣女了,看來他的想法還的加快一些才行。

  「小主,我們不是去下河村吧?」小翠問到。

  「不是啊,我們去下河村的鄰村,有幾個小孩要賣的,聽說還不錯……」張一水故意大聲說道,蕭月兒二女有些麻了,這個小主不是說回家的嗎,怎麼又去買人了?但聽說不是去下河村便放下心來。

  「小公子,是要買下人嗎?」中年婦女馬上對起了笑臉,想睡就有人送枕頭,這單生意可不能爛在自己手裡。

  「是啊,已經說好了的,我這正要去看看呢……」張一水吩咐鐵頭往前走。

  「小公子,請留步,我這有幾個不錯的,不知道公子能看上與否?」那中年婦女趕快下了車,屁顛屁顛的跟上張一水四人。見張一水四人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是真的急了。

  「小公子,私下買賣手續麻煩,價格又高根本不划算,我這有好的,包您滿意……」說完那中年婦女又偷瞄了蕭月兒二人兩眼,見二人清秀得很,更是打定這單生意!

  「真的?」張一水見魚已經上鉤了,該是收線的時候了,「那好,我先看看……」中年婦女趕快將張一水領到馬車後面,稍頓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乾笑一聲,打開了馬車後門,張一水上了車中。

  在火把的火光中,車裡躺著四五個幼小的身影,都睡著了一般很是安靜,張一水一個看去,當看到最後一個面孔時,他的憤怒火山一樣爆發了……

  「小公子,怎麼樣,這幾個娃娃的都長得不錯吧?只要十五兩這,這五個娃娃就都是公子的了……」中年婦女遠離了兩步,沒有靠上近前,自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不錯,鐵頭去拿銀子……」張一水的眼睛已經變的赤紅,語氣冰冷,好像變了一個人,平復了半天,才冷靜下來。

  很快錢貨兩清,鐵頭將五個孩子從車上抱下來。張一水那到賣身契也不看,便揣到懷裡。直到這時那中年婦女才安心下來,如果看賣身契可就露餡了,當然解藥也一併交給了張一水。

  「實在不好意思,公子,我們還有急事不順路……」中年婦女歉意一笑,吹促著馬車很快離開了這裡……

  「栓子,快點到青山鎮的醫館去,還有去把這該死的馬車清洗一遍……」如果是瘟疫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見馬車消失在夜色中,張一水這才跑過去,抱起一個小身體,蕭月兒也趕過來幫忙,將解藥餵給五個孩子。「小主,你認識這孩子?」蕭月兒小聲問道。

  「嗯,她是我妹妹!」張一水將張蘭兒緊緊摟著懷裡,感覺有了動靜,忙問道:「蘭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哥?真是你,我真的好害怕……嗚嗚……」看到真的是哥哥張蘭兒放聲哭了起來……